德庆宫。
舒艺浓伏在案桌边仔细的翻看着书,
多多少少的堆积在了一起,
这些书有诗书,见闻,奇事,今史,
她自觉自己才不惊人,貌不出色,
多有不足,
若是不再读些书长长见闻,
便真是难以在这偌大德深宫立足的,
她也听闻前朝那些宫闱之事,争宠夺嫡明枪暗箭的,
她心中虽然也有些惧怕,可回头一想船到桥头自然直自然也就没有那样担忧了。
俗话说,不去惹事,也绝对不能怕事。
小铭趴在一边打着瞌睡,
她见舒艺浓认真的很,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艺浓姐,你说看这么多的书有用吗?我咋觉着用处大不到哪里去。”
舒艺浓转头看了一眼小铭,随即一边翻阅一边语重心长的道:“此言差矣,老话不是说吗,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你呀,就慢慢找你的颜如玉和黄金屋吧,我……在梦里找,嘻嘻。”
随即小铭便放下了手里颠倒的书随即靠在椅子上伸了懒腰,
舒艺浓正想开口嘲笑她几句,便听见外面的高呼声,
“德庆宫,舒艺浓前来接旨。”
舒艺浓脸色垮下来,
小铭也愣了愣随即急忙跟着匆匆出去德舒艺浓出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庆宫民女舒艺浓才情高甚,品行端正,着封为贵人,赐居景容宫,钦此。”
舒艺浓愣了愣,
她想过以后德册封,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曾经也在书上看过,一般和皇帝日久生情德,有的是从丫鬟做起德,有的是从侍书做起的,她这直接单刀直入,成了贵人,
事情变化之快真是超出她的想象,
难不成自己是属于先婚后恋日久生情型的。
旁边的小铭见舒艺浓也不知道想什么,愣楞的跪在地上,便直接掐了她一下,
舒艺浓回过神儿来道:“哦,民女,哦不,是臣妾叩谢圣恩。”
见舒艺浓伸手接住圣旨,传信的内官才道:“恭喜舒贵人了,您即刻收拾收拾前往景容宫吧。”
舒艺浓低眉敛目的将手上的圣旨卷好,随即不卑不亢道:“是,有劳公公了。”
目送着传旨的内官走了,舒艺浓才松下了一口气,
一边的小铭看着舒艺浓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难受那般,
她开口问道:“艺浓姐,看着你也没有不开心啊。”
舒艺浓嘿嘿的笑了笑道:“管他那么多呢,现在也算是一步登天了,我难受个啥子,就是不知道这贵人的待遇好不好,肯定不如妃子或者贵妃皇后什么的……还不如……”
“唔。”舒艺浓的话刚出来一半便被堵了回去,小铭急忙捂住了舒艺浓的嘴巴,
“艺浓姐,这话可不敢说,你这意思还想当皇后了……有僭越的嫌疑……”
舒艺浓挣脱开小铭的手道:“哎呀,就随便说说啦,这哪里僭越了,不过是实话呗,嘻嘻,别担心,不过你们俩都没有接到册封的旨意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嗯?快说快说。”
时间过的飞快,
很快就是两天后,
为了能让舒艺浓和闵子规早日培养出感情来,
贵太妃真是绞尽了脑汁,
不过她这绞尽脑汁非彼绞尽脑汁,
而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让舒艺浓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让闵子规注意到她。
舒艺浓并没有和闵子规有什么神奇的偶遇,
而是单刀直入的见了面,
——
在画像上。
贵太妃拿着闵子规的肖像画的时候,舒艺浓一眼就认出了闵子规,
两人怎么也都算是同甘共苦过,
可舒艺浓可并没有在宫里大嘴巴讲述这段神奇的经历,
要知道在宫里生存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管住嘴。
中午,
宫人们都吃罢了饭,
舒艺浓才带着新拨给她的丫鬟翠沁出了宫门,
目的地很明确,
就是重华宫,
闵子规的住处,
她来到这宫里了这些日子,
统共见了闵子规这两面,
一次还没看到正面,看个背面,
一次看个画面。
丫鬟翠沁是个伶俐的小丫头,长的标致的很,
一看就是精挑细选过的,性格也是懂事的。
舒艺浓倒是挺喜欢她,因此出去的时候总是带着她。
闵子规正站在窗户边临摹画,前两天都是他下了早朝又继续在批阅奏折,因此没有和舒艺浓相遇,
这次总算是见到了,
舒艺浓站在树下悄悄的往殿里瞧,不想闵子规正在开窗,
砰——
撞了个正着,
舒艺浓哎呀了一声,
闵子规探出头来看着捂住脑袋一脸痛苦相的舒艺浓,他一时间惊讶道:“怎么是你?”
舒艺浓道:“是啊,是我啊。”
身边的翠沁急忙拽了拽还站在那里嘟囔的舒艺浓道:“贵人,快给陛下请安啊。”
“贵人?”
闵子规顿了顿道:“你就是那个舒贵人?”
“是,是我,哦,是臣妾,臣妾给陛下请安。”
说着话的功夫舒艺浓便急忙行礼,
闵子规道:“起来吧。”
这场相遇倒是让翠沁捏了把汗水,
舒艺浓也不知道是哪来那样大的胆子,
宫人们都是对陛下和太妃毕恭毕敬的,
唯独舒艺浓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我不怵的样子。
贵太妃也是十分的喜欢她,
隔三岔五的让她过去陪着说话,
闵子规的后宫不算充盈,来来去去就统共四个人,
一个贵妃,两个美人,加上舒艺浓这个贵人,
因此也说不上是引得后宫嫉妒了,
舒艺浓坐在桌子边一点点的临摹画谱,
这是贵太妃亲自选的,说是闵子规喜欢,
舒艺浓丝毫没有懈怠,
临摹的很是认真,
一边的翠沁则为其披上了衣服,
已经是傍晚时分,
屋子里已经点了灯,
舒艺浓将笔放下道:“都这个时辰了呀,累死我了要。”
舒艺浓倦倦的将笔放下走近门边,
竟儿和小铭都已经离开了皇城,
究竟是为甚么,她也没有细细的问,
她也不好奇,各人有各人的归宿与去处,
这不是她来左右的,也不是她该打听的。
只是没有了小铭那丫头的聒噪,
她的生活真是清净的有些坐不住。
好在翠沁还是个话不算少的,
翠沁道:“贵人近日来多学书作画的倒是不觉烦闷。”
舒艺浓道:“是啊,确实有些累了,不如出去转转。”
翠沁便去拿披风,
舒艺浓道:“不必了,我自己出去转转即刻便回来了。”
出了景容宫,
外面灯火通明,
可除了巡逻的侍卫,也没有旁的什么人,
舒艺浓转了几圈便有些迷路了,
眼前是高高的宫墙,
左手边不远处便是一道宫门了,
她想了想,刚走了几步,
便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宫墙边,
看样子是想翻墙出去,
可宫墙之高,即便身手敏捷也是不好翻出去的,
她站在那里想看好戏,
却不想那人却转头看向自己的方向,
舒艺浓刚想转身离去,
却被来人堵住去路,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声音温和熟悉而略带玩味,
舒艺浓急忙行礼道:“给陛下请安。”
“听闻你最近在宫里心静的很,不想也来这里看景了。”
他的话略带感慨之意,
舒艺浓不卑不亢道:“是,多谢陛下对臣妾的关心。“
闵子规围着舒艺浓转了一圈道:“嗯,倒不像那日的你了。”
“陛下这话可不对了,既然提起来了那件事,那陛下可还记得当时承诺的?”
舒艺浓笑了笑,
有几分奸诈的意味,
闵子规自觉自己是掉进这妮子的圈套了,
他道:“你要什么?朕也是知道的,出宫,倒也是可以的。”
“不,陛下猜错了。”
“哦?”
“臣妾要留下,留在陛下身边。”
舒艺浓看了看有些难以置信的闵子规继续直直的说道:“臣妾说要留在您身边,请陛下不要拒绝。”
说着便下跪谢恩了,
闵子规站在那里倒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他是觉得像舒艺浓这般洒脱活泼的女子定然是对宫闱敬而远之的,
不想却是相反的,
闵子规笑了笑道:“好,你起来吧。”
舒艺浓便起身,闵子规继续道:“如此以后的日子看来要有趣了。”
说着便也准备拂袖离去了,
他本来是准备微服出宫去的,眼前被这个丫头撞到,自然是要换个时候了。
只是不知道她在宫外是否一如往昔的安好了,
闵子规看着跟着自己的舒艺浓有些不解,
舒艺浓未等他开口便抢先道:“您猜对了,臣妾迷路了,眼前去寻当值的侍卫恐怕生出闲话来,您看这……”
闵子规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感情是让他带路的,
闵子规道:“那好,你便随朕来吧,只是你住在何处?”
“臣妾暂居景容宫,多谢陛下带路。”舒艺浓颔首谢恩,随即便紧紧跟上前面走着的闵子规。
缘分这东西,确实是妙不可言的,
舒艺浓倒是这么觉得,
如果老天眷顾她,必然会提前安排好一切,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能缺少,
正如这次偶遇一般,
虽未有大的波澜,但是总算是又一次给闵子规留下来了印象,
好感这东西往往就是从一次次的记住开始的,
舒艺浓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