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猛地一声巨雷,几乎把天都划破了,天地间所有的水源全部聚集在十三区,骂骂咧咧的声音开始在医院里此起彼伏,海浪一样翻来卷去。几乎是连绵不绝的骂声,让林墨觉着自己是在跟一群刚捕上岸,藏在船舱里,扑腾扑腾跳来跳去的鱼一块住院。
医院里甚至有股湿气从地板上蒸腾而上,只是医院的湿气是带着消毒水味的化学药剂泼洒在地上的摸样,但在林墨眼里更似蒸笼里升起的雾气。
不知道的病人,一觉醒来以为自己到了十八层地狱里某一层里,正受着刑呢
而她是一块已经被开膛的鱼,正吃着自己黄橙橙的鱼籽,虽然已经死了,但吃东西永远不会停。好吃,好吃真好吃。
这年头原生态的东西很贵的,她平时可舍不得买。
不过这十三区最好的医院都这副德行,已经不敢想象其他医院会是什么摸样。
暖气机发出奇怪的响声,开出的暖气带着点恶心的味道和蒸腾出来的湿气一起合作,让林墨有种全身将要长湿疹的错觉,赶忙把自己的全身都裹住。她甚至有些恶毒的想到,最好这种天气治一治住在这里的天龙人,这样说不定还能拨点钱给十三区。
这叫不受罪不知道底层的苦楚,轮到自己头上就老实了。
湿热又带着点似乎从窗户口那儿透出的冷气,惊天动地的雷声,一下子就把林墨回味的想法就此打住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功力不行,刚刚那一出戏一锤子还没打到底,必须趁热打铁。
至少让李玉真这种傲娇的人先放下所谓的少爷架子,觉得喜欢她林墨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不然就这个进度条,十三区修新地铁的时候,李玉真的嘴还是硬着的呢。
哦,对了上一次修地铁是70年前。
那还是几年前,林墨当时还不在工厂上班的时候,在地铁站里,昏昏沉沉的颠来倒去,夜盲症又犯了,沙丁鱼一样被挤出去。
地铁车厢里还掺杂着餐盒,各种说得出来,说不出来的味道。逐渐形成固态有颜色的幽灵一样绿色的雾气,几乎要把车厢里的生命都吸收殆尽。
车厢里有热气,地铁站里又没开暖气,冷得林墨立刻长起鸡皮疙瘩,冷热刺激下差点把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给吐出来。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走在那个长的不得了的长廊里,几乎要到在长廊上,长到把自己的过去和未来都想了一遍,来不及伤心,胃里的东西就几乎让她难受的想哭,真还不如不想。
不过被胃里的食物弄得难受,还是要比被自己的生活难过的哭要正常一点,林墨这么想着。
至少还有东西吃,只要还有东西吃,就有希望。
心里藏着希望,但心里还是怒骂这地铁修了八百年都没修好的供暖系统,扶着墙尽可能的快点回到公寓。因为晚于某些时间回到公寓,是要收物业费的。
要不是另一个区域的枪击案太过频繁,林墨也不愿意住在那个地方。
然后,就昏头昏脑的撞到了一块崭新的合金做的匾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建设十三区三号线地铁七十周年,新的林墨能在上面照见自己鬼一样扭曲的影子。上面的制暖器,擦得也很干净,也写着制于70年前,气血攻心,一上头做出了决定
该死的,你们前几区都不要的东西,全拿来这里用了是吧,有时间修这个玩意,不去修供暖,林墨心里吐槽道。
为了塑造自己优良alpha的形象,现在在脑子骂人都不带脏话了,果然她是入戏太深。
整个地铁里最干净的东西就是这块匾了,林墨猜测突然造这玩意肯定是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小胆从心中来,第二天晚上就拿着东西把这东西弄坏了。
这么一想,还没有小时候胆儿大呢,小时候不喜欢的东西就直接碾碎了。也不知道长大了,到底长在那里去了。
她又探头看向窗外,雨越发大了,大概今天地铁又要开始“涨潮”了,这种天气下医院的电力系统能撑得住吗?这里毕竟还是个用古早电线的地方。
不知道那个少爷是还待在医院里,还是自己跑回去了。
李玉真走出去的时候,雨还没这么大,林墨劝他干脆在医院将就一晚。
他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只说什么身份不对,先去厨房看炖着的汤,之后自己会早些走,可千万别被其他人欺负了。眼睛是亮晶晶的,不再带着什么纠结,而是完全的喜悦。
到底是这种被捧着长大的少爷,觉得喜欢十三区的人是件丢脸的事情。可是如果你讨厌你喜欢的东西,难道不是也在讨厌自己吗?
这是在讨厌自己为什么不去喜欢世人都喜欢的东西吗?
林墨这种纵情声色多年的人,从来就不认同什么打是亲骂是爱,贬低一样东西是因为爱。
你以为市场上砍价买东西呢?
当你贬低一个人习惯的时候,你终有一天会真的认同自己说的话,这叫做心理暗示。
当然别人认同就不能怪她去用了,她向来尊重他人的意见,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alpha啊,做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对吗,又不是经常做。大不了去找神父忏悔一下好了,但话再说回来了,神父也很喜欢这个怎么办,再去找他的上级吗?
他的上级会不会是omega,仔细一想可能是的,林墨脑子里出现那个所谓高大圣洁的形象,对于他的品德到是不怎么了解,长得是真的很美,就是穿的太多了,但是穿的那么多腰看着还是很细。
都说了她是个普通的alpha,除了遇见alpha时候,喜欢避嫌之外。遇见其他类型的人都只会评价他们的样貌啊,性格什么的都要留给她将来的真爱,又不是每个人都要当她未来的家人,未来的丈夫,未来的孩子她爹。
她林墨就是一个孤独的追求真爱的alpha啊,现在仔细想想,她将来一定会过上一辈子追寻真爱的路程吧。
晚上喝了酒,昏昏沉沉之间,躺倒在某个俊秀的omega的大腿上,是beta也说不定,只要不是alpha且符合俊秀就行,毕竟她取向还是很正常的,当时会长迷倒半数omega的颜值都不能吸引她,其他alpha还能有用?
也许也会“夜深忽梦少年事”,做苦痛状,而某个omega心疼不已,却不能真正的解决她心中的苦楚,只能一味的安慰她,发誓用一生治愈这个被感情伤害的alpha。
就比如宋明瑜这人,林墨就很顺从他的品格。
他跟你玩什么实验体和观察者的游戏,你要是真跟他搞什么互相尊重的路线,反而会被他玩进去。人有时候是真的得要有自知之明,别老是去做什么拯救者的事情,你要真有这闲工夫喜欢去拯救,不如先拯救拯救自己。
林墨捧起那碗做好的鸡蛋羹,用勺子舀上一勺,温暖的,柔软的,黄橙橙的像果冻一样的,有点像李玉真临走时柔软的唇瓣。
鱼籽是被从鱼身上被剖出来的黄金一样的东西,却也是黄橙橙的满出来,满出来的东西连鱼都不免吃上几口,可鱼那时候已经是尸体了。
向人演绎自己的真心,如果只是嘴上演演还是不够的,需要打开开关把自己的心拿出来,用力捏紧,直到滴出满溢出来的血,混和着话语的颜料,才能变成所谓黄金般珍贵的真心。
血是真的,但话是假的。
很少得到过真心的人,演好自己的真心,演好让人相信的真心是很困难的。林墨剖开自己的心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所以把自己的心变成可开关的,确保拿出来的时候上面还带着血,还能和颜料混合。
这样还不让人感动吗?每每想到这里,林墨都觉得自己伟大的不得了,她给了那么多人真心,那么多人爱上她,难道不应该感激她吗?不应该心疼她吗?
“如果你们早早就给了我想要的,我至于需要这么做吗?我觉得挺有大爱的,那么多人这辈子都碰不见什么真爱呢,假的又怎么样。”
你不是错信了所谓的真心,而是你只相信了真心。
每个人献上自己的真心的时候,都是困难的。就算是所谓名门少爷,也是如此。
“明明是你先说那些话,明明是你先说那些话。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才不是这样的……”李玉真的唇很软,软得跟此刻勺子里的鸡蛋羹一样。
他的身体比他的言语要更喜欢自己的主人一些,所以他的唇瓣是柔软的,会带着甜蜜的味道。
他抬眼看她,眼睛很美,雾水盈盈,显得有些柔弱,这种柔弱的美在他身上显现出惊人的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林墨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怀里的人可以一直仰望着你,可以一直这样柔弱,至少可以让这惊人的美停留的更久一些。
也许明白了一些alpha为什么喜欢把自己喜欢的omega变成柔弱挂,因为真的美的难以抑制自己作为alpha的劣根性。
他那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掉出来,又有点倔强。可林墨那只努力不去抚摸他的手,还是已经被落下了点滴的湿润。
努力伪装成豹子一样的人,努力控制自己的人,明明是很美的绿瞳,也要被李玉真藏起来。
可眼泪怎么都藏不起来,喜欢掩藏自己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掩藏自己的眼泪。终于眼泪还是大颗大颗跌落在林墨的手心,林墨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李玉真从心口舀出来的滚烫的血。
她只是看着怀里人,并不安慰,此时此刻唯有看着怀里人哭泣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林墨觉得自己的自制力简直到了超群的地步,空气中的信息素都没有蛊惑她做出举动,为了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什么都能去做。
怀中的人,颤抖着像一个被惊扰的小婴儿,他几乎要把自己揉进林墨的身体里,怀疑着林墨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
他觉得自己变得善变柔弱起来,甚至变得疑心重重,变得猜忌,变得幻想。
见到林墨就会想一直说着话,这些天他在办公桌上伏案工作,林墨躺在床上看书。他说些有的没的话,林墨认真回答。然后一切都很好,最好是一成不变。
最好还是艳阳天,还是安静无人,没有人会来打扰。为此,为此,李玉真咬着唇,想道:为此就算去自己最讨厌的地方,去做自己最讨厌的事。
谁会想到早就跑出家门的豪门家小少爷,一直想着让自己的名号在自己家族之前,也会想着过风平浪静的日子,会想着过一成不变的生活。
他说的每一句话,林墨都会回应他,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也许会在你的背后认认真真的看着你,瞳仁很亮很黑,认真到你以为你是她的全世界。
可如果没有呢,她其实只是偶尔会站在你的背后,只是偶尔会用黑色的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你。她做这些其实只是因为她人好,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其实是假的。
因为一开始林墨的情意是假的,李玉真不敢回忆那天的场景。那次的标记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教导,所以林墨尽可能的帮助需要帮助的omega;所以结尾也会是假的,因为她答应你也是因为被那个男人教导的善良。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那个早该消失,却始终阴魂不散的男人!
所以不敢回头去看她,所以在病房里总是别过头去,总是背过身去,总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害怕,你害怕你每一个喜欢的时刻,都是那个男人的教导。
李玉真贪婪的嗅闻着林墨的味道,竟然生出自己要是alpha就好了的想法,这样也能标记林墨,让她曾经的味道被完全的覆盖。
李玉真比以前更厌恶自己是个omega。
他有一天竟然会渴求永远,渴求一个alpha的永远,渴求一个心里有其他人的永远。
可这么渴求了,还是要故意说出什么,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看书,这种类似的话,为什么还要故意伤害她呢。
李玉真把头枕在林墨的胸口,温暖的,有种绝望而美丽的幸福。
双手紧紧的抱住林墨,丈量着她的身形,似乎要把她的所有都记在心里,然后转身去克隆一个只属于自己,过去和未来都属于自己的新的“林墨”。
他早就认识林墨,林墨对每个人都好,李玉真突然咬牙切齿起来。
“你为什么要对每个人都好,为什么?”
大家都喜欢她,尽管她拥有着他最看不起的十三区身份,是个黑户。
想到这里,李玉真笑了,笑容和眼泪同时出现在同一张脸上,却一点也不违和。
他不喜欢哥哥说的话,可他说的话是对的,他其实是个卑劣的人吧,明明喜欢着某个人,心里还是会嫌弃。
林墨拥有着他李玉真最讨厌的特质和身份,可是在被拥堵的人群中,在他心中的厌恶远远超过喜欢的时候,不是就已经在找某个人吗?
她的笑容是对每个人展示的吗?还是因为其他人教过她的?
美丽的人鱼流下的眼泪会如同珍珠一样,塞壬不会留下眼泪,只会微笑着吟唱歌声,蛊惑好色的水手死于深海。
尽管她们那么相似。
“因为你是个好人,所以对每个人都很好,对我这种人也很好。”这句话几乎是从喉管里生生挤出来的,那么艰难,那么艰涩。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变得很闷,眼泪几乎也变成尖刺。
闷到如同那个被风吹起的窗帘的夜晚,他躲在角落里,天很热,哥哥看着父亲,认真问道:“您真的需要我跟那家联姻吗?好的,我会爱上他的。”
那是哥哥的第一次叛逆,大概也是唯一一次的叛逆。他并没有选择联姻,而是选择跟另一个人离开。
哥哥就是这样的人,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不会与人争辩的,只会做好万全准备之后转身就走。
可是错了,大错特错。原来选择自己想要的,却还是会失去自己想要的,哥哥还是回来了。
“玉修,我早就说过那些人不靠谱,听父亲的话好吗?”
“我这次原谅你了,你还是我的好儿子。”
哥哥白着脸,几乎已经麻木,形似衰朽之木。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哥哥脸上看到微笑,留在那里的仿佛只有躯壳,灵魂早就不知去向何处。
听完这话,哥哥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表情。
父亲按着他的肩膀,有些无奈皱着眉:“玉修,你要笑,等会就要见那一方的家长了,怎么能不笑呢?”
“还跟小时候一样不懂事,你小时候那只宠物死了也是这样,我听你的话让你养着,可最后不过还是惹你伤心而已。”
“我不是管束你,甚至事事都由着你,可你哪件事作对了呢?”说完话,父亲看着躲在门缝里偷看的人,笑了,“玉真也要听话,知道吗?”
“不要让我第三次选择原谅你,即使是父亲对于孩子的谅解也是有限度。”父亲那张熟悉脸让他惶恐不安,他看着哥哥,哥哥也终于笑了,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哥哥竟然又变了回去。
李玉真哭得很小声,想得很远,觉得自己好像要做一个貌似错误的决定了。
鬓角潮湿,越发惹人恋爱。林墨终于忍不住把手放在他的头顶上,掌心的头发也温软,他的脑袋拱了拱,在柔弱中增添一份可爱。小婴儿终于得到了安慰,呼吸平稳下来。
林墨恨不得吧唧一口,亲的这人红光满面,但是不行。她最擅长的不是主动攻击,而是引导和引诱。
“不,不对!”李玉真立刻从林墨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实际上也不用挣脱,林墨压根就是虚抱着他。
他站了起来,像一只发怒的小豹子,“你才不是什么好人,你是无耻,卑鄙,下贱,真不亏是十三区的人!”
林墨心里无数个白眼飘过,面上则是各种情绪叠加,以悲伤主调,心痛为副色调,比霸总的调色盘还多。层次之分明,演技之高超比这届影帝甚至还要超出不少。
“在那种时候,在临时标记我的时候,你还在想着他,你还在念着他的名字。你说你想要渐渐忘记他,可你根本就做不到对不对?”
“你是在侮辱我知不知道,”林墨站起来及时接住了这个情绪大起大落的家伙,心说那个人的身体能受得住这种情绪的折磨,这次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这个人。
“明明是你先对我不好,明明是你的错,”事情已经逐渐转性,李玉真说着说着越来越委屈,抽着鼻子,更像是撒娇,“明明是你先犯的错,却还要给我脸色。”
林墨摸摸他的脑袋,细声细语的安慰着。
“难道我之前没有维护过你吗?我为了你跟哥哥吵了不知道多少次,你知道吗?”林墨连连称是。
“我不过说些气话,你就摆脸色给我。”
“我哪儿有。”
“你明明就有,刚刚扑进你怀里,你都过了好久才抱我。”说完,还用力拧了一下林墨的腰,她躲都来不及。还抓住林墨的手,让她再抱紧一些。
“你对你标记的事情,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从来不会觉得愧疚吗?”
“如果我愧疚呢?如果我对我喜欢的那么多年的人,问心有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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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停电之后,解决李玉真两兄弟之后的事。
那天林墨发现那个了解她过去的人,回来了。
套上外套把医院蓝白竖条纹的病服藏在里面,但把前胸的两颗扣子解开了点,漏出一点病服的领子,但又不那么有故意的嫌疑,试图让自己更像一个身残志又坚的脆弱alpha,而不是一个时刻阴暗爬行的玩意。
但转念一想,以苏会长的迟钝程度,你要真不太明显他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对于这种迟钝的人,林墨还真点费点心思。
她其实总是懒的,如果不是因为要在omega面前维持一个好形象,她宁愿抱着枕头在床上大睡一天,环境太艰苦逼得林墨这人都得麻溜爬起来挣生活。
在知道苏子越回来的时候,林墨这么想到,真是不够义气啊,当年好歹是一起打球的情分,平时不舍得联系就算了,怎么还突然回来了。
你可以不在,但不能突然回来。
这一次回来竟然是回来捉拿她的,真是世事炎凉。
但他确实蛮好的,好到林墨这种天生厌天龙人的人,都无法完全讨厌他。本来作为一个alpha会同样嫉妒另一个alpha,但有时候真的嫉妒不上去。
连嫉妒都不想嫉妒,让林墨多少有点无能为力,不过也是以前不怎么嫉妒和恨了,现在可不这样。
他跟克洛宁是完全不同的人,做学生会会长的时候就立刻解散了所谓的alpha会的东西,以前加入学生会的alpha都要举行聚会,俗称impart。
Alpha吗,不都是群很脆弱的生物,是一群要靠做坏事达成结盟的软弱生物,不一起称兄道弟可无法生存下去。
你如果想在alpha中当好人,做所谓的“好事”,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能力。
“我不希望再在我的设备里看见数不胜数的alpha**,我的取向很正常。”
“你如果很喜欢的话,现在就可以传给你。”他抬头看着学生会干部,态度真诚毫无嘲讽之意,那张写着正直的脸却看得办公桌对面的人冷汗淋淋,那人立刻闭上了嘴,只说会长做得太对了。
学生会干部连连否认,不敢再去解释,就差一步三叩首以表忠心。Alpha可最怕被被说喜欢alpha。
这不完蛋了,大完特完了,作为一个alpha连开impart的心都没有,连脆弱的权力都不给别人,连色心都能消失,会是个多可怕的对手。
林墨当时站在学生会的门前,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觉得苏子越这人简直是天纵之人,虽然嫉妒但是心中之敬意油然而生。
想着高中的时候,其实更多的是恨和嫉妒,真该死的玩意。林墨阴沉着眼,镜子里的人何至不软弱,简直显得有些狰狞。
说高中的时候不嫉妒,结果想着想着又恨上了。果然对天龙人的恨意是不分人的。她到是不觉得自己嫉妒有多可怕,什么道德不道德的,医院里的两个天龙人整天说着她是个黑户,混迹街头,道德低下,他两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这两天龙人背后的家族发家史跟道德能沾上边吗?
可是怎么会不狠呢,怎么会不嫉妒呢,老同学叙旧叙成这样,本来本来,早就可以去前三区的,结果沦落到要受刑才能去前三区。
林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试图拼命压制内心肆意生长的蛛网,不停的吸气吐气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她现在着急,到不是因为什么老同学叙旧。而是苏子越是知道自己的过去,他一回来不就全部露馅了!
她胡编乱造的什么深情人设,什么多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什么困苦过去全都会在苏子越面前不攻自破,到时候跟医院这群少爷们遇见,不是完蛋了。这两拨人绝对不能碰在一起。
早知道李玉真家室这么好,就早点钓他了,嫉妒心让林墨忽略了事实,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进度条才在这里。
什么时候回来不成,非得现在回来,如果不是家里的智能系统和终端机连在一起的,还不知道这件事。
幸好她疑心深重,安了这些东西。
林墨紧张的咬着自己的手,这人心情不好,又紧张的时候就喜欢咬点东西,现在宋明瑜不在身边,就只能先拿自己手指应应急。
终端机里有他的联系方式,但也不能联系他,一联系他不就露馅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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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