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周阳看着大老爷进来大半天了, 还是没有言语,忍不住小声地问道。xiashucom
“太奇了, 世所罕有。”大老爷发自内心地说道。
因着大老爷往往日夸他的言辞也非常夸张, 周阳听着都有了免疫力, 一点都不耳红心跳了。
“谢父亲, 还请父亲指点一二。”周阳面不改色地说道, 就差不恭敬地名言, 无用话别说了, 帮他看看哪儿有毛病才是最重要的。
“好。”大老爷自是欣然答应。
而后的几天里, 但凡能抽出时间来, 大老爷便会和周阳进行不断地讨论研究, 甚至为了不影响周阳的休息, 在晚上的时候, 大老爷便将周阳已经制成的云锦成品放到他的住所去了。
临近年关,给皇家的贡锦也到了交货的时候,大老爷忙得团团转, 更不用说还有其他的事务要做, 再抽时间已经是非常近困难。
只是,大老爷只要想到最后云锦呈现的样子,脑子里就停不下来思考,想出一点, 便迫不及待地去与周阳去说说。
“父亲,这事儿不着急,莫要太过操劳了。”周阳看着明显过于疲惫的大老爷, 劝到。
大老爷揉了揉太阳穴,不太在意地说道:“没事儿,以前忙的时候比这还厉害,熬过去就好了,这事儿不与你说了,很快就可能忘了。”
大老爷如此说了,周阳也不好继续多言,只得专注起来,尽可能最快地解决他们所遇到的这些问题。
进入腊月,年味便越来越浓烈了。最明显的感觉就是临近年关的时候,他们的家主周老爷子让人过来,把他的院子上上下下修理了一番,周阳倒是没什么感觉,把小兰、青竹两个侍女到是高兴得厉害,像是多大的好事儿似的。
大年三十早上,两侍女就开始倒腾他,从穿得、带的,发型、服侍,弄得花里胡哨的,让周阳颇为烦扰。
“我记得去年也没有这么麻烦啊?今年你俩是怎么回事?”周阳问青竹和小兰两人道。
“那是因为去年少爷身体不太好,而且家主对我们长房也不太重视,只好一切从简了。”小兰颇为委屈地说到。
“现在少爷的身体好了,他们一房的地位也上升了,这些都是体面,哪能嫌繁琐呢?”小兰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道。
这方面周阳说不过她们来就,便选择了闭嘴,任由两丫头去作了,索性每年也就这么一次,明年很可能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周阳心情微微有些伤感,很快便转移了过去。
晚上是在主院那边吃饭的,吃完饭之后就是燃放鞭炮,守岁等一系列的活动。
往年的话,周大少爷是不参加这些活动,身体是其中一个原因。导致了周家上上下下习惯了周少爷缺席这些活动,冷不丁地出现,还颇为不适应。
“老大,你和子阳来放第一鞭。”周家祖孙三代都聚集在府门口,准备燃放鞭炮。家主忽然点名说道。
周阳瞬间感觉到有几束目光看了过来,然后便听到大老爷的声音:“好的,父亲。”
然后周阳便与大老爷在一群复杂的眼光中站到中间去,放响了辞旧的第一把鞭炮。
过后,大老爷带你周阳去了一间最近的客房,与他说道:“你现在这儿睡一会儿,快到新年子时了,让青竹叫你起来。”
“嗯,父亲您去忙吧,不用管我。”周阳也不逞强,自己的身体自己掂量着。
而后,大老爷又嘱咐了青竹和小兰两人几句,方才急着出去,当天是大年三十,事儿多得很。
周阳在屋子里休息了一个多时辰,被青竹他们喊醒,稍稍清醒了些,便出去参加最后的迎新年后,方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去好好睡觉了。
出了正月十五,江南的年味才证逐渐淡了下来。大部分家庭开始了陆陆续续开始了整场地生产生活了。而周阳,也真正地开始纺织完整的师公那幅壮美的山水图画。
从周阳开始纺织完整的山水画,大老爷便颇为紧张。为了给周阳提供稳定的蚕丝资源,周怀玉不光是多买了一成的蚕丝,还新雇了几个染丝的师傅。
两个月之后。
大老爷站在织机室里,周阳正坐在纺织机跟前,进行云锦的纺织。一言不发,与拽花工协作进行纺织。
“你们两个,都停下来,准备吃饭了。”大老爷瞅着周阳休息的功夫,边一边走过去就,边朝他们喊道。
周阳看了手里的云锦,心中的成就感越发地激烈,只是这云锦着实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着急不得,便与上面坐着的小师傅说道:“小师傅,快下来吃饭了。”
待吃完饭后,大老爷重新回到织机室去,与周阳一道看了下他们已经完成部分的云锦料子。
起点便是看他们江南,在缩小的云锦上面,房屋建筑都非常的渺小,更容易看到的便是宽阔的江水、 陡峭的山峰等等自然奇景,雄伟壮观。
“太漂亮了。”大老爷看着儿子纺织出来的云锦,不自觉地说道。
周阳听着这种赞美的话,都听出茧子来了,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反而趁着这机会看与大老爷说道:“父亲,这边有几种丝线不够了,明日您若是要去外面了,稍句话给咱们染房的师傅。”
大老爷闻言,自然是无比高兴地说道:“没问题,有任何事儿你尽管找咱们的管家,他想办法满足你的想法。”
“知道了,父亲。”周阳说到,不过话虽这样说,周阳也不好意思什么事儿都找一下管家,毕竟管家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周阳在这儿忙着云锦的事情,大部分事情都被延后了。
苏掌柜是真的不得已了,才上门来找周阳的,因为他们已经半年了,还有不少人记得。
匆匆到了府里,周阳让人给他到了杯水喝了,苏掌柜方才开始
说:“少爷,您最近还好?”
“很好,没什么问题,说吧,您来是什么想法要说。”周阳说道。
苏掌柜的被戳破了想法,也不拖着噎着了,直接觍着脸与周阳道:“这些日子家,您的画作一直没有到店里,我便只好主动前来了。 ”
果不其然,苏掌柜是为了画的事儿上门来了,苏掌柜来这里,基本上都是为了要画以及给周阳钱。
去年一年,周阳的主要收入便是来自苏掌柜这头卖画的钱,到手后一是让周阳发了红包给青竹和小兰这两他的人,二便是补贴了之前帮他研究试验蚕丝染料的师傅们。
从去年过年前,周阳就一直忙这个云锦山水的事情,画画都变得少了,苏掌柜的这突然而来,周阳方才想起他们家还有个书画铺子。
“苏掌柜的稍等,青竹去帮取一下吧。”周阳拿了钥匙过来,给了青竹。
“是,少爷。”青竹闻言立马应道,而后去将少爷的存货在拿来一些给苏掌柜的。
待苏掌柜离开之后,青竹便和少爷说道:“少爷,您的画基本上没有了。”
“我知道了。 ”周阳说到。
但是他现在没法儿画,完全没有思路,一旦下笔,就下意识会模仿师公的画作。因此,短期里周阳不打算再画些售的画作了,只是最后苦了苏掌柜了。
休息过后,周阳又重新坐到织机室里边了。
看着几乎印在他脑子里的图案,无论是在宣纸上的,还是在意匠稿上的,他都绘制了不止一遍。
便是云锦成品,他都做了两遍了,虽然是按照分割好的。但这些图案却是印在了周阳的脑子里了。
而这几个月的时间,周阳便是将这些图案,纺织成一寸寸的云锦,整个过程非常的漫长,期间要求每一次打纬都要保持几乎一样的力度,保证纬密相同,否则出来的成品,便会成了瑕疵品。
即便是周阳已经足够稳定的心态,都有数次颇为烦躁的时刻,看着面前的云锦便不想动手。
好在转移注意力调整一段时间之后,便又能重新回到织机前来,继续完成这项工作。
云锦成功织成的那一天,上午还是大晴天,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因着周阳提前有说,大老爷这天把事儿都推了办法,上午早早就回来,到了织机室去等着,云锦最后完成的那一瞬间。
到上午的时候,云锦还有一小部分没有完成了,当天定是能完成,所以周阳也不是很着急,便早早地随大老爷去吃了午饭,然后稍稍休息了一刻钟。
醒来之后,发现父亲并且午休,颇为脸红道:“父亲,我休息好了,我们走吧。”
“走。”大老爷看着儿子,语气中甚至有一丝自豪之意。
周阳这次回到织机室里,拽花的师傅上到花楼之后,他坐在织机面前,却是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跳,莫名多了分紧张起来。
“怎么了?子阳。”大老爷看着周阳坐在机器面前,半晌没有动静,出声问道。
周阳以极为淡定的表情说道:“父亲,我好似有些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