悱恻缠绵 第5章 月亮慰吻

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了几天，每天按时上学、放学，沈洁琴以为上天显灵我终于开窍了，天天夸我，搞得好像我翻身成为尖子生了样。

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哥说每天接送我上学我就真去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学考，学习氛围比较轻松，我是真受不了高强度训练的。

学考的最后一天，感觉其他人都挺兴奋。也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完全不学。

早饭期间本来打算叫上温逸清去食堂转转，这几天我哥送我上学，没机会在外面买早饭，怕他说不健康，虽然学校的东西更不是人吃的。

哪知道温逸清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自己去吧，洛宝布置的题我还没完成，我要在放学前写完，放学后跟他约会。”

我靠，这简直匪夷所思。

“不是，你真要考清华啊？”

“嗯……也不是。”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疯。

“看洛宝高考发挥怎么样，发挥不好就报同一所985。”

“……”

“温逸清，我看你是疯了，被美色迷了眼。”

温逸清白了我一眼。

“虽然你有品知道我家宝宝漂亮，但你错了，我是为爱而战好吧。真正被美色迷了眼的是你吧，平时天天翘课，这几天怎么这么乖了？”

我哑口无言。

见我还欲狡辩，他直接把我赶出教室了。

“别打扰我追梦，快去给你爹带个豆沙包。”

见色忘友，我呸。

回教室的路上我不禁也思考起来。

梦想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我没有思考过未来，在我眼里明天都是不一定存在的，为什么大家会憧憬未来？我不明白，未来两个字在我脑海里是一片虚无的画面，想起来会觉得空落落而茫然。我并不觉得美好一定要和未来挂钩，我只在乎眼前发生了什么。

温逸清因为爱情有了未来，但我好像很恶劣，我爱哥哥，所以我更希望他亲手杀了我或者我们一起去死。这好变态，我可能不太正常，我知道。

但爱到极致难道不就是一起接受一切，一起走向死亡吗？

好吧，我应该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想这个问题，哥哥应该有美好的未来，未来里应该有我。

……

哥哥会希望我考哪去呢？

想得正入神，我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刚道歉抬起头，发现他好像就是几天前放学被我撞到的那个男的。他又没理我，自顾自走到池塘边看风景。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帅的要死，但没我哥帅。

打算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他是谁了。高一元旦晚会上他和几个男的一起表演了一曲摇滚乐，他是贝斯手兼主唱，当时迷晕了不少女的，听说成绩也名列前茅。

于是我不自觉又看了一眼这个人，结果发现这家伙在翻栏杆，一看就是想要跳水。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胸口闷得出不了气。

该走的吧，我一向对别人没什么同理心，他选择了死亡是他的事，干预别人的选择不会有什么好后果的，宋温召就是很好的例子。

理应这样想，我也是这样想的。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救她】

【都是你害的！没有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等我清醒过来时，我已经抱着这个家伙躺地上了，周围的学生都投来惊恐的目光，远处还有值班老师在往准备跑。

感觉到身体轻飘飘，我没管其他人，站起身往教学楼走，魂不守舍。

“要死别死这，免得别人救你还得替你死。”

我后悔救他了。

神经病。

回到教室我没管温逸清对我把包子压瘪了的骂声，心不在焉地把合格考考完。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我提着空荡荡的书包就走，倒是温逸清，装了一堆资料书，屁颠屁颠接洛舒言放学。真是爱情使人神志不清。

早上的事多多少少影响到了我，心情一直不佳。

本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我哥，终于顺了一口气。

突然，一个小女生跟了上来，扎着马尾，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耳廓很红。

“那……那个，宋在兹，我……我喜欢你！”

她声音不大，但挨得近的同学小心看了过来。而她张着大眼睛，可怜兮兮望着我。

一股没由来的烦躁涌上心头。换作平时我可能还会逗一下这个小姑娘，但现在我只想快点见到我哥，然后紧紧抱住他。

“我……”

我在斟酌用词，尽量避免与她对视，抬眼间却无视了人群直接注意到我哥站在绿丛之下，闪亮的光碎从树叶缝隙散落在我哥脸上，随着我的呼吸摇曳。

“不好意思，我有恋人了。”

我快步朝着我哥的方向走去。在人流涌动嘈杂的街道，一切被暂停，晃眼的阳光搅碎视线，带我陷进时空的漩涡，闯入神秘的伊甸园。树影之下的哥哥犹如熟透坠落的苹果，而我是被毒蛇蛊惑贪食禁果的亚当，明知故犯，罪大恶极。

“哥！”

我直接撞进了我哥的怀抱。

如果我哥真是一颗禁果就好了，若可以选择，我想我不是亚当，而是毒蛇，不引诱任何人，自私贪婪，展露毒牙标记这颗只属于我的苹果。

为了陪我，我哥在家办公，而我在一旁靠着他的肩膀听歌。

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

晚上睡觉时，我哥跟前几天一样抱着我。窗帘拉上了，看不见外面的月亮，暗黄的小夜灯代替月亮和星星填补夜色的缺失。我以为我们会一直继续安静地睡下去。

“崽崽啊……”我哥说这话很温柔，但让我莫名心慌。

所以我打断了他。

“哥哥，我们以后都不分开好不好？”我往他怀里缩了缩，轻轻捏白我哥的指甲，又松开看着它回血充红，“哥哥，我是你养大的，我是你一手教起来的，你不能不要我。”

我一直没问我哥当初为什么不要我，没必要问，也不敢问。

“嗤，想什么呢？当然不会分开。”我哥拍了拍我的背，“你出生时我比宋……咱爸还早看你，我是你看到的第一个家人。”

嗯，所以你注定是我的爱人，哥哥。

“你说话是我教的，记得吗？你说的第一句话是‘哥哥’，当初爸妈还吃醋骂你小王八蛋呢。”

此时我才后知后觉我哥的变化。

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叫他们爸妈了？

“你走路也是我扶着学会的，以至于后面学骑车非要我给你护着，谁去都不行。”

回忆的沙漏开启，落下的每一粒沙子都写有我哥的名字。

哥哥，或许我比我所认为的还要早些爱上你。请原谅我晚了三年来见你，你不在我很容易迷路。你这么好，我肯定跟很多小孩打了架才赢来了成为你弟弟的机会。

也怪我，应该去隔壁家，应该是个女孩，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在一起。可那样，我就不能从一出生就属于你了。

我们是亲兄弟，如果成为恋人，会比其他情侣更特殊。别人分手了就形同陌路，但只要我们还站在一起，只要有人见过我们，只要我们曾经存在过，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对兄弟，他们曾同床而眠。

“吃饭、洗漱、交友、学习，都是我教的，如果真的分开，我们崽崽怎么办呢？”

我哥用下巴蹭我的头，这让我不自觉难过起来。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

“哥哥，我也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

我哥没说话，我乖乖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我听见他很轻地笑了一声。

“可是哥会结婚的，崽崽也会恋爱的，到时候，我可没办法再教你什么了。”

一瞬间，无措与酸涩从胸口处随血液麻痹全身，大脑嗡嗡作响。

他停了几秒，继续轻声耳语：“会有人代替我去爱你，那是另一种爱，不同于亲情。”

在我缓冲的这几秒里，世界过得很慢很慢，我怀疑我的心脏快要因为时间变慢而停止跳动。

“我今天看到你和一个小姑娘一起放学了。”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隔那么远我都看出来她满眼都是你，怎么能看到哥就把人家小女孩丢一边，我看她一个人很尴尬，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人家。”

“不要！我不谈恋爱，你也不准结婚！”

这么着急推开我吗？你视力这么好，难道看不见近在咫尺的我吗？我就差把“爱你”写在脸上了，看不见吗？我根本不喜欢她，我不管她走向你，是因为爱你啊……

我哥被我这么一吼，愣了一会，笑得尴尬：“哥还得养你呢，没有结婚的打算，要为你攒彩礼钱。你还小，经历了这么多不该经历的，听过吊桥效应吗？只是因为在你难过的时候恰好是哥在你身边，所以你才会想要跟哥哥过一辈子，等你长大些，见到更多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那时候，你是自由的。”

我不明白，从小到大都哄着我的嘴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想我哥病了，比我的病还奇怪。

他应该把大学读完，不然也不会连有束缚才有自由的道理都不懂。风筝没了线，最终的结局是毁灭。

“那好啊，哥。”我哑着嗓子开口，“你教我恋爱吧。”

当我抬起头，发现我哥半垂眼盯着我，小夜灯太无用，没有点亮这双深邃的黑眸。仔细一看，璀璨星河中的黑洞却将我完完整整吞了进去。

哥哥，你好矛盾啊，还是说我太自作多情了。

我爬起身，凑近我哥的脸，用鼻尖抵住他的嘴唇，淡红的唇瓣陷下去一小块。

“哥哥，教我接吻吧。”

我故意将语气放软，语调很慢，热气缓缓吐过他上下滑动了一下的喉结。出乎意外的是，他没有推开我，仅仅是抬了抬下巴，避免说话时咬到我的鼻子。

“在兹，别开玩笑了，我是你哥，怎么能教你这个？”

我不管不顾吻上他的脖子，他还是没有推开。

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我哥，你不教我谁教我。我们是亲兄弟，亲个嘴怎么了？”我整个人趴在我哥身上，“有的女孩子甚至和自己的闺蜜亲嘴，我们比她们亲密，我们也可以。”

“哥哥，你不教我，我就去学校随便找个人教了。接吻，做/爱……”我若无其事地揉捏他的耳垂，“到时候别人会骂我抹布，然后我就说我没爹没妈哥哥也不要我，就是没家教，谁都管不呃……”

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我哥两只手撑在我的头两侧，而我被压在他身下。

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

并没有给我留太多思考时间，那张早就刻在我脑子里的脸慢慢靠近，视线下移，我看见他嘴唇半张。心跳异常，想要窜出胸腔，血液逆流，直冲颅顶，耳朵似两片干叶燃烧着消耗了所有氧气。

微凉的唇瓣贴了上来，只是蜻蜓点水，而水下慌乱的我失去了逃窜的力气。

“别瞎想，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我知道他这是一语双关，也该收手了，但我刚尝到点甜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我趁我哥不注意，直接按着肩膀把他推倒，然后，吻了上去，紊乱的呼吸再次纠缠在一起。

他想推开我，却没用力。

承认吧，哥哥，你舍不得，你也爱我。

我也知道爽了这一次再有下一次很难，所以我张了张嘴，试探着用舌尖舔开我哥的唇齿，我能察觉到我哥发烫的身体僵了一下，于是我更兴奋地用舌头一顿乱搅，水啧声在昏暗的房间飘荡，浇湿了两颗生涩的心脏。

真是抱歉，我没经验，不会接吻。

可能我的吻技真的差的没边，我哥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只手框住我的腰，一只手把我的头重重地往下按，润滑地舌头有条不紊地引导我进入心动的节奏，口水交缠的声音也逐渐黏腻起来，将我们的身体粘得更紧。

就在快要擦枪走火的临界点，腰上的压迫才消散，我和我哥鼻尖贴鼻尖喘着气，火辣辣的嘴唇还能感觉到涎水拉丝后断开。我的眼前蒙了一层水雾有些看不清我哥的脸，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但也足够让我害羞。

如果你要结婚，如果我一定要谈恋爱，那为什么不能是彼此？

太阳总是遮盖了星星的光芒，云朵不过是颠倒黑白、捂人嘴的看客，只有月亮成为唯一的慰藉。

所以，我的月亮，别逃跑，和我谈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