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收,韩劭扬力道也没控制好,一下栽到了地上,他喘着气,有些纳闷。
但他以为是那评判师长将这里的停止了,于是又撑起来,看了看四周。园子里骤然变得安静他还有些不适应。
张淼如果还在的话那就说明这里还有去另一个地方的通道。韩劭扬打算仔细找一找,顺便恢复一下体力。
他凝息感受了一番,由于他本身灵力不凡,自然也能感知到一些东西,比如五星兽的痕迹。
但这园子里一点都没有。
韩劭扬走到园子门前抬手碰了碰,果然,这门设了结界,根本出不去,但韩劭扬仍然用法术试着破开这道门。
“嘭”地一声,结界竟然破了!
怎么会这么轻易?
韩劭扬很疑惑,不过他也能感受到这结界其实也不容易破开,若法力没有到一定的重数也是打不开的,但同时他也能感受到布这个结界的人当时也很匆忙,似乎没有怎么考虑过法力重数相对较高的人能破开这道结界。
他抬脚走了出去,然而外边根本不是现实中大韵园外的模样,而是一片迷雾。这层雾也让韩劭扬心里跟蒙了雾一般狐疑。
他找不着方向,只能胡乱往前走。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发现右侧某处的雾有些散了,便抬眼望去,竟能隐约看见一些房屋。
韩劭扬朝那处走去,面前的雾气也逐渐稀少,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这里似乎也在水清国皇宫,一座座华丽的房屋整齐而讲究地排布着,庭院里种满了海底特有的奇花异草。
这样俯瞰下去,确实很震撼。
不过韩劭扬也没有闲功夫去欣赏景色,他还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这时他感受到了一丝动静,于是握紧了腰间的剑,警惕着。
遽然,一只剑横空划了过来,韩劭扬侧身闪避,随即拔出了煦安剑与之对抗。
他看清了来人,是张淼。
此刻的张淼眼里尽是警惕,似乎不认识韩劭扬一般与他打斗。那本就充满压迫感的体型此刻更像是驱逐来者的凶兽,逼迫着人节节败退。
韩劭扬知道靠力量自己是赢不了的,但他可以凭敏捷度。这是胡绫绯教给他的,也是他第一次打斗败给一个女人的教训。
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凭借速度灵巧躲避,这样既不会立即败阵,也可以消耗张淼体力。
张淼似乎也发现了他的意图,于是向后闪退,停下了攻击。
二人喘着气,抬眼盯着对方,眼里都带着惊异。
韩劭扬先开口了:“你怎么在这里?”
“那你呢?”张淼不答反而问道。
韩劭扬冷哼了一声:“某个人布下的结界太薄了,老子一戳就破了,然后就到了这里。”
张淼勾了勾唇:“既然都知道是结界,就也应该知道你不应该来此。”
“为何?你莫非想作弊?”韩劭扬挑眉。
张淼看了他一会儿,摇头道:“韩劭扬,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在做什么。”
韩劭扬敛了神色,自己的猜想应该就是对的了。上一轮比赛他就发现了张淼与其他弟子的不同之处,同样地,张淼也发现了他这一点,若事实真是韩劭扬所猜想的那样,那么张淼确实在为金铭国做事。
他试探问:“你找到了?”
“你觉得呢?”
韩劭扬认为他应该没有找到,否则他早就离开了,也不会如此警惕地驱逐他离开了。
“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总不会当着我的面找吧?”韩劭扬笑着问,虽然脸上的伤口在皮肉拉扯下有些疼痛,但他此刻就想冲张淼露出这种挑衅般的笑容。
按照张淼的性格,此刻应该会被那笑容擦出怒火,但意外的是他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而只是笑了笑:“你若想就跟着罢。”
韩劭扬觉得有些奇怪。
张淼转身往前走着,韩劭扬在其身后跟着,心里疑惑诸多。
既然他并不介意自己跟着他找五星兽,那刚刚为何试图驱赶他离开?这倒有点像拿他没办法的意思,或者说……若他抢先找到了五星兽,那么自己也对他构不成威胁,所以才这样放心?
好像这样也说得通。
不过韩劭扬可不会让他抢了先。之前想拿五国联学最佳弟子称号是想为辛落尘门下争光,但现在只剩他和张淼了,无论谁输谁赢都能争光,可韩劭扬依旧想拿下那个称号,这是种没来头的胜负欲。
张淼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加快脚步向左方走去,韩劭扬紧跟了上去。
下方是一个布置精巧的庭院,有侍卫宫女守在门口,看起来与其他地方没有区别,但这样的地方却让张淼止步了。
韩劭扬凝息感受了一番,很奇怪,明明什么也没有,是张淼判断错了?还是说自己不够格不能够判断?
这时,韩劭扬只感觉自己身体有一种被挖去了什么的震痛,他皱了眉,打量了一番四周,除了张淼什么也没有。韩劭扬认为是自己长时间作息不规律而引发的身体不适,于是没有过多顾虑。
他见张淼闭了闭眼,似乎在感受什么,然后他还不等韩劭扬发话,就纵身下跃,跳进了那间院子。
韩劭扬立即跟了过去。
一下来,韩劭扬就想起来这里是哪里了。因为之前一直在上空,而水清国皇宫又很复杂,大多数地方都长得差不多,何况他也没有来宫里几次,于是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这间院子。
这是胡中林的院子。
可是这间屋子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呢?难道这里有五星兽?可他以往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啊?难道今天这屋里有别人?这也说不通,毕竟他刚刚感受过了,这里没有五星兽的痕迹。
韩劭扬快步进了屋,结果一进屋就看到了辛落尘。
辛落尘显然是看不到他的,但他心跳依旧加快了些。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应该是来找胡中林玩吧。
韩劭扬这样想着,然后看向了坐在床上的胡中林。那孩子正专心地玩着手中的拨浪鼓,宫女在旁守着,无人打扰。
辛落尘脸上也写满了无聊,可能因为胡中林没有搭理他。他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支着脑袋看胡中林玩耍。
此刻,一颗发着白光的珍珠出现在了床边。
韩劭扬手疾眼快地抓过去,而方才还在打量胡中林的张淼几乎是瞬移了过来,二人同时抓住了珍珠。
胡中林脖子上的项圈暗暗地亮了一瞬,辛落尘眸光也在此刻微动,只是无人发觉。
在抓住珍珠的同时,韩劭扬只觉得天旋地转,待清醒后,他已经出来了。
那颗珍珠此刻被摆在展台中央,评判师长正在低声交流着什么,一旁的人群更是哄闹,议论声嘈杂。
一旁的张淼抱着胳膊站着,一副闲然的姿态。
那些评判师长商量了很久,韩劭扬都快坐不住了,这时,一位评判师长终于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这次的第三轮出了些乱子,隐形珍珠错乱地被转移了位置,但在正常比赛期间有十名弟子自愿退出,有八名弟子受父母之命退出比赛,此十八人取消第三轮比赛计分。”
那十几位弟子纷纷惋惜地叹了口气其中还有人抱怨:“那怎么能属于正常比赛?那简直要了人命!”
“而剩下的两位弟子张淼和韩劭扬成功找到了错乱后的珍珠地点,但由于地点错乱,镜子没能记录下来,因而不能评判胜负。”那位师长继续说,“不过就之前的成绩而论,张淼在综合实力上更胜一筹,因此判张……”
“不服。”韩劭扬冷声打断。
评判师长凝眉,正欲说话时人群开始起哄:“不如当场比试一场吧!”
但仍然有人不希望韩劭扬能赢:“算了吧,人张淼就是要厉害些,这不是很明显么?还比什么,浪费时间!”
“不行,我们要公平!”这话大部分是女弟子们说的。
“比不比结果都一样……”另一帮人反驳道。
“不一样。”韩劭扬淡淡地回了一句,明明没有什么语气,但给人一种稳操胜券的感觉。
“韩劭扬,你还记得你第二轮比赛的排名么?”那位评判师长问道。
“知道,最后一名嘛。”韩劭扬很淡定。
评判师长笑了:“那你哪里来的自信要跟榜首张淼比拼呢?”
韩劭扬性格本来就直来直去,而且他现在身败名裂也没有任何麻烦的顾忌,于是毫无遮拦地说道:“他之所以能够取得第一,是因为他综合下来比我的分高,而某些项目却是你们这些为人师表的参了不少水分的。”
这话一出,也不知有多少人开始心虚,不知有多少人有相同感受。
“那些权贵人家给你们这些财迷塞了钱,你们就给人家一个好成绩好排名,而我们这种穷酸的,在你们眼里就该当垫底的。”韩劭扬也不管人群的轰乱,也不顾评判师长气得发青的脸,继续说,“不信你们瞧,像乐理舞蹈书画这类评判带有主观性的,排行榜上前边几乎都是些权贵,而像武艺这种大家有目共睹的,排行榜上前边就不情不愿地列着一些非权贵人士。”
“你血口喷人!”评判师长猛拍桌子,“你说这些话前也不好好想想,乐理舞蹈书画这些比赛项目对于权贵人士来说确实要擅长一些,毕竟人家从小就学着,而你看哪些寒门子弟没事搞这些?武艺这种对于权贵来说困难一些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有追求过武功的高低!”
“行,我血口喷人,那你问那些寒门弟子了没?”韩劭扬将目光投向那些寒门子弟。
寒门子弟们此刻义愤填膺,纷纷叫道:“我们觉得不公平!”
“韩劭扬!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身份地位是什么样?而你现在不也能站在第二名的位置?”评判师长不能忍受这种煽动,这会让他们登文阁名声损失。
“所以我说我有资格当第一名。”韩劭扬转过头来直视评判师长们,他眼里尽是坚定与自信。
韩劭扬见评判师长又要发作,忍不住讥讽一句:“你们别这副神情,不然我只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你们了。”
在评判师长无比震惊的眼光中,他对张淼说道:“我想当场跟你比试一场,你同意么?”
张淼此刻也不能拒绝,拒绝倒显得他懦弱,也更能证明他之前的佳绩都是因为家世才拿到的。
于是他说:“好,比什么。”
韩劭扬笑了一声,转头对评判师长说:“你们既然说武艺对于寒门子弟来说擅长一些,那么就意味着权贵不那么擅长,张淼父亲是张丞相,算个权贵,而我父亲以前是木桦国国商,我也算个权贵,那不如就比我们权贵最不擅长的武艺吧?”
评判师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韩劭扬精准地抓住了他们的迟疑:“怎么?你们是担心武艺比拼的非主观性影响你们跟张大人的利益关系?”
这话是真的不加遮拦啊!
评判师长哪儿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于是立马拍桌:“行,那你们就在岸上的原场地进行武艺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