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逃逸进行时 第3章 三

太宰君对我莫名的有敌意。雾敛托着下巴想。真是个令人苦恼的问题。

“阿卡列娜小姐换一下药。”“好的马上。”雾敛赶去给被流弹射伤的一个匪帮分子包扎，她一面包扎一面垂着头想道，可惜，我好想知道他问我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时我会怎么回答。

会嘲笑这个问题吗？

她的表情没什么神采。

她缠好了绷带向后退了一步对患者点了点示意包扎好了，又重新坐到了轮椅上。

患者很快出去了，令人意外地是本来在摆弄在药物的太宰治突然走了过来，他俯视着雾敛站在她前面。

雾敛尽量笑了笑。

“阿卡列娜，”他说了这半个月来直视着她的第一句话，“你认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真的问了这句话她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雾敛迷茫想到。

心里的雾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将她的一切堵塞。

“我不知道。”她呐呐道，就算死过了一次，就算自己就是无视生命的东西，“生命的话题太过沉重了。”

“我以为在那天后你一直在思考。”

他指的是他对森鸥外发起的问话吗？

雾敛不由回想起了那句“你真的认为人活着是有意义的吗？”。

“你有些喜欢自以为是。”

她沉默了一会，在太宰沉沉的目光下，“我的人生，还没有后悔的事情，所有的曾经造就了现在的我，所有的过去都充分理解支持着我，所有的未来期待着我。”

“这应该就是我人生的意义吧。”雾敛顿了一会似乎在难过。

她想自己应该恨费奥多尔吗？

“你会为被拐后父母的死亡后悔吗？”太宰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这也使雾敛猛的惊醒过来。雾敛并不是阿卡列娜，但是现在她是。

她看向了太宰治，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悲哀，她想到阿卡列娜悲催的悔恨。

她点了点头，“是的，我为此悔恨。”

“你撒谎了。”“但我确实悲伤，就当我是再为人类的苦难悲伤吧。”雾敛挥了挥手中的《忏悔录》，黄旧的书页翻卷了开。

“一本英法那的旧书，拜托新藤医生帮我找的，要看吗。不过我觉得你最好不要看，我再给你找一些。”

“为什么？”

雾敛歪了歪头笑道，“因为是忏悔录。就像阳光会把黑暗里的人拉出来，不顾一切，蛮不讲理。但忏悔不行。”

“阳光？”

“嗯阳光。”

她说着自己都笑了，好没有理头的话语。

太宰治好像笑了又好像没有笑，又一个变数，雾敛默默道，现在的太宰治一定知道了什么，不然他的反应不会是这样。

根据和陀思的复盘，她闭上了眼，默默回忆着这些天太宰治接触过的书籍。是“书”吗，“书”在哪里。

“费费要把我作为退路就要是唯一的退路。知道吗。”费奥多尔闭上了眼，通过书页来的唯一的希望啊，就是这样一个怀着幻想主义的女孩。

他将所有的棋子都压了上去，偶然做个赌徒也不错，做一个必胜的赌徒。

他的嘴角咧起了有些疯狂的笑意。

太宰君，这次你可以赢，但我也不会输。

“港口Mafia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雾敛观察着道路两遍肃穆的组织人员，直到一个一身鲜艳和服的红妆女子前来带领他们前往首层。

哎呀这便是尾崎红叶吗？雾敛眯着眼在森欧外和太宰治身后亦步亦趋，真是个，漂亮的美人！可惜不是我的审美类型，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然好想拍张照片。

她回想着来横滨之前在欧洲异能部交的朋友给她发来的照片。果然，宫廷和金发碧眼美人最为相配！和服美人最适合站在鸟居旁与满天的樱花交相辉映。还要是俯视角度拍，从樱花树下探下头被惊艳的美感。

想着她眼角露出了遮不住的笑意，太宰治从一旁瞥过眼，嘲弄般的看了一眼，顾及在身在港口究竟没有说出什么讽刺的话。

“森医生，既然雾敛是新来的徒弟，那便留在港口医务部吧。”前面的话语雾敛没仔细听，直到港口现在的首领说了这样一句话。雾敛沉默地向前，她跟在森鸥外后面谢过了首领的任命。

漆黑的大门关上了，别过了门前的守卫，走在长廊上。

“那阿卡列娜就拜托尾崎大人了，她的腿伤还没完全好，还需要时不时的坐轮椅，麻烦尾崎大人照顾她了。”

“森医生的嘱咐妾身自当牢记于心。”

两人在不知道演给谁看的虚与委蛇中，雾敛毫无自知之明地想着。

“森医生可以拜托太宰把我的书带来吗？”

雾敛低头说道，“是那几本新藤医生给我带来的书。”

森鸥外仿佛有些意外道：“你们相处的很好啊。”

“因为太宰比较闲。”雾敛淡淡地摆出无辜的笑回答道，“我认为他可以抽出时间给我送书。森先生很忙的。”

尾崎红叶遮着唇角笑了起来，“阿卡列娜小姐很喜欢看书吗，妾身那里也有很多书，阿卡列娜可以随时去看。”

“多谢尾崎大人。”雾敛低下眸称谢道。在尾崎红叶眼中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对自己的示好有些无措。

“那明天早上我让太宰君来给你送书。”

太宰治立即抗议道：“明明森先生也有很多时间吧！无良的大人根本不忙。”

“如果太宰君可以治疗前来诊所的病人的话。”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森医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在寒暄过后，两人的身影慢慢远去。

雾敛抬起头，她认真地问尾崎红叶：“森医生什么时候来接我。”

尾崎红叶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出话来，总不能告诉她，她被抛弃在这作为一个弃子，一个质子。她想到以后的行动，阿卡列娜，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会是最容易被牺牲的。

“很快。”她回答道。

“阿卡列娜小姐可真是有仇必报啊。”太宰治哼笑一声，“让我白白跑一趟，怎么，明天还要给你送一遍书。”

“太宰想的话也可以。”雾敛捻了捻书页，“太宰觉得我给你看的那些书怎么样。”

“不错。”太宰治嘴里只吐出这么一声。

雾敛轻笑一声：“是吗，喜欢就好。”

“你要怎么留下？”太宰治不欲与她辩驳，看着雾敛遗憾地叹了口气，他轻笑道：“阿卡列娜小姐可真是恶趣味呢。”

“毕竟还要看到你遇到你的太阳呢。”她绕了绕头发，“怎么留下，当然是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了，而且不能是一次性的利用价值。”

“森先生可是个理性分子。”

“或者，”雾敛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他，“在这个异能者与普通人不容的时代，战火纷飞啊，异能者只要有一分价值都会想方设法被利用，普通人经常无辜被异能袭及。你要怎么保护你心尖尖上的友人呢。”

“阿卡列娜小姐还真是一点也不装了。”太宰治坐下双手合起，“阿卡列娜小姐要与我交换什么。”

在蒙昧的阳光下，雾敛的笑容显得格外朦胧虚幻。

“先证明一下你具有与我合作的价值。”雾敛弯起眸目光牢牢地盯紧他，眸中尽是感到了趣味的愉悦。

太宰治哼笑一声：“哎呀，阿卡列娜小姐别这么严肃嘛。在下也只是小小的知道了一些死屋之鼠天人五衰和书的事情而已。还有，”

“还有？”雾敛嘴角翘了起来，眼中的兴奋快逸散了出来。

“还有小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没错哦！”雾敛将书递了过去，“太宰君！”她的声音高兴地有些发颤，“再猜猜吧，你还能看出什么来，告诉我吧。”

“真是厉害啊！你和陀思，你们两个。”她的眼里发着光，“告诉我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太宰治被她突然的兴奋有些错愕了。

“太宰君，”雾敛猛的抓住他的袖子，“我为你安置作之助，你帮我做事吧！待遇优良，将来有一天，你们还能坐在酒馆里，所有人一起聊天，来吧！”

太宰治想看出她一丝丝的不确定却发现自己失败了，“阿卡列娜小姐，”太宰治努力从雾敛手里把自己袖子拽出来，整理着，“是个非常伟大的理想主义者啊。”

“太宰君，”雾敛当即变出一般拿出了三本书，“《资本论》《马克思主义》还有这本论述大同世界的书，你一定要看，好好看。”

“现在阻挡在异能者和无异能者之间的关系就像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不过差距要更大。”

雾敛激动的走来走去，“政府想要制造异能武器来控制不受控的异能者，甚至是人体实验。”

“异能武器的确是有必要的但是违反伦理是绝对不能的。”

“我说阿卡列娜小姐啊，”太宰治看着已经完全沉浸进自己世界的雾敛开口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异能者啊。”

“可是那有什么必要？”雾敛有些疑惑道，“要团结所有的力量。”

“知道了，”她喃喃道，“这一切的根源是如今的霓虹政府。”

“阿卡列娜小姐完全不是个政治动物呢。”太宰治终于反应过来似的黏黏腻腻地说道。

他很快发觉了她思想中的漏洞，是个实际的非实干派，但的确这一刻她心中是为能汹涌的血液鼓动着的。

“只要制造绝对的武力震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是避免不了的麻烦，”太宰治眼看着雾敛再次两眼闪闪地看向自己，“同志！”

“这种事要等我回去思考一下吧。”太宰治向后退了一步，“再说小姐有绝对的武力震慑吗。”

“当然！绝对的武力震慑可以减少大多数的伤害，不过我现在考虑的是，”雾敛犹豫道，“绝对的武力会不会造成暴政。”

“对于异能者更像天赋极好的普通人，是不是更像修仙文的等级。”

雾敛思考着辩驳着，突然她恍然大悟：“太宰君，请一定要帮我想明白。”

太宰治轻描淡写地推脱道：“我记得还有费奥多尔，小姐。”他脸上荡漾着笑意。

“陀思，”雾敛沉默一会，“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在这个世界其实每个人都有异能，只是大多数人的能力储备都不能用出一次异能。如果要消灭异能，所有人类，不，动物植物世界基石也有，世界都会消失。”

太宰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

“陀思有时候，他的偏执有些吓人，但是我很喜欢他这种偏执。”

她捻了捻衣角，自顾自说道：“我知道我是他带来这个世界的。”

没等到太宰治的下一句话雾敛就自顾自说道：“好了我要回去了，红叶小姐还在等我。”太宰治看着她回头离去沉下眸却去思考着她所说话语的可行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