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永恒 第25章 《沐浴》

――饱腹不宜沐浴。

侍女贝尼娜多次苦心劝诫爱瑞儿，可后者根本不为所动。任性如她，不顾侍女的劝阻，只身一人踏入浴池，并且支开了所有人。

随手将长发高高盘起，恰到好处的水温淹没脖颈。

沐浴在这浴池之内，轻轻抚过浴池四方雕刻着各种动物图像的浮雕，手心传来的冰凉感与身处浴池中所能感受到的热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栩栩如生，很精致的陈设，她从心里赞叹。

好像，舒坦一些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方才被男人的羞辱，也因着满池氤氲的水汽蒸腾而烟消云散。

在此之前，为了发泄怒火，爱瑞儿没少折腾她的房间。可想而知，现在那间房里会是怎样一副狼藉的状态。

糟糕，太糟糕了。

然而最糟心的是，还没来得及等到贝尼娜收拾干净，这房间的光景已经被悠然走进来的王收入眼底。

见状，急忙放下手中整理到一半的被褥，贝尼娜倏地跪在了一片陶制花瓶的碎片前，战战兢兢。

做事，她向来一丝不苟。可现在，她不得不为了不属于她本人所犯下的过错而领罪。

如果没有看到王嘴角露出不以为意的笑容，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好在，王的笑容，仿佛表示：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本王前来只是印证一下而已。意思就是――不管这房间被那个女人弄成什么样子，都在他可接受范围之内。

意料之内，没什么好惊讶的。

大概也是预料到吉尔伽美什会前去自己的房间，爱瑞儿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沐浴。目的很明显：并非为了享受沐浴带来的放松，只是为了躲避某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罢了。

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直到热气任性地将两团红印上了脸颊，她才缓缓起身，从浴池水中走上了岸。

由于拒绝了侍女们的侍奉，擦身、抹香、着衣――这一系列的步骤只能由爱瑞儿一人独立完成。虽然不习惯，好在手中亚麻质感的衣服也不是多么复杂的款式。

三两下的，稍微整理下裙摆，衣服的风采尽现。确切的说，于布满水汽而朦胧的浴池中，展现的，是她的风采。

空气中的水汽托起**，将香料的味道充斥在这偌大的浴池室里。然而，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气息，似乎令鼻息间这令她心神安宁的香味瞬间荡然无存。

香，并非真的不存在了，而是那气息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令她无法利用全身的感官再去感知其他。

拿起黄金点缀红宝石臂环的手，因少女本人的警觉而停在了半空中。待看到即使在这片白茫茫的环境里也十分显眼的金色身影后，这只手被爱瑞儿迅速收回，毫不犹豫。暂时没有佩戴首饰的必要，现在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偷窥他人洗澡也是英雄王的癖好之一吗？

望向一片白茫的浴池入口处，爱瑞儿本想将这句话问出口，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以另一句来代替这句未能问出口的话。

因为那个男人一定会以［本王在自己的王宫里有什么是需要偷着看？］这类的话来打发她。考虑至此，问出来也无意义。

“有何贵干？”她转而问道。

一步步走近她，方才少女出浴的画面仍停留在他的脑海里。

未发育完全的少女酮体，没什么值得特别记住的地方。完全需要靠脑补和想象去美化，才能勉强看得出来是具女人的躯体，对于［见多识广］的英雄王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小姑娘而已，除了皮肤看上去还不错以外，这副身体，一无是处。

给出了这样的定论，以饱含戏谑的口吻，他说道：“本王自然是来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被那个死去的杂种凌辱过的痕迹。”

投以对方疑惑的眼神，爱瑞儿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胡言乱语究竟是何意。灼热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就好像她在他面前□□一般，让她觉得十分无礼。

考虑到男人此时可能萌生的罪恶想法，她下意识地将胸口的衣物拢了拢。原本也无谓在他人面前袒胸露乳，可爱瑞儿也差点就忽视了对方的身份――天之楔，英雄王――除了这些尊贵谥号之外，他本身还是个男人。

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但爱瑞儿也很清楚――关于情事发生的始然。

男女之事，她也算不上不懂。总之，很危险，尤其是女人展现**的时候，对于男人而言是极为具有诱惑力的。就如饥肠辘辘的饿狼扑向食物一样，男人会任凭自己本能的驱使，忍不住拥抱女人的身体，并将之占有。

这些道理，伊什妲尔曾骄傲地在神殿上高谈阔论。虽不是兴致使然，爱瑞儿也听的进去。

“无需遮掩。你的身子，本王早就看光了。”

少女拢胸前衣物这一举动，在吉尔伽美什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

因为，自她从水中起身那一刻，他便在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比她本人还要清楚。

故意扬高了尾凋，他继续调侃。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连激起本王哪怕半点**的本事都没有。”

羞愤，脸红……没有的。

这些对少女身材做出打击的话语，于爱瑞儿完全不起作用。而相反，她为自己无法引燃男人的**而感到庆幸，无所谓自己的身材究竟是否有对方说的那么不堪。很快忽视掉了这一小插曲，她选择言归正传。

“你之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吉尔伽美什回答道。

少女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因染上了疑云，而显得比平常更显稚嫩了一些。捕捉到这个有趣的表情，英雄王选择将接下来本应让对方自己慢慢猜测参悟的话语，当做奖励说给她听。

“无聊啊――哼，告诉你吧，根据那名少女的供词，被你杀死的男人遇见你并非偶然。他很早就知道你会出现在树林里，而且，他也很清楚你身为神灵的身份。”

话毕，与男人平静语气下蕴含的波涛汹涌相比，爱瑞儿的表情可以用极为惊讶、甚至是难以置信来形容。

“……我说过，我与他素不相识。”

身为受害者的她，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直觉告诉爱瑞儿，对面那个男人怀疑她，打从一开始就怀疑。

――她不是受害者，而是那个男人的共犯。在英雄王眼里，她与他有不可开脱的关系。她想。

撇清与那个死去男人的关系，这是必要的，而且刻不容缓。否则，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与下场会如何。

彼此认识时间不长，可爱瑞儿也熟知英雄王的性格。

这些理解，是她在神界的时候，将众神相传的、关于英雄王的评价零零碎碎拼凑而成的。

――英雄王，他绝不会放过那些胆敢利用他的人。

若真如他所说，那个男人是为了引他至树林，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一想法已经构成了［利用］。

他不会放过那个杂种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即使对方已经死去，他还是用王之财宝将对方的尸体刺成了肉泥。所以，若自己被他视为与那个男人的共犯，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如你所言，那个男人知道我是神灵，可是对于他一早就得知我会出现在树林里的行踪……我也是此刻才得知――通过你之口。关于这一疑惑，我也很好奇。”

“哦？这么说，你知道那个杂种知晓你神的身份――这一点，你当时并未对本王说实话。”

威胁的语调，却听不出有愤怒之意掺杂在里面。

看着吉尔伽美什一脸悠闲的模样，爱瑞儿也有些明白了那悠然背后的意思。

――在树林之时，她所言的一切他都没有相信。

他知道她与安努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他知道她一直都在骗他。

自己说谎与否，这个男人一直都很清楚。那么，他又怎会看不出她隐瞒这一情报的事实呢？

所以这一次，她再也无法隐瞒。老实把话说出来，自己才有可以保命的机会。

仿佛下定决心般，她拽紧裙摆缓缓开口：“我没有及时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不想你因此认为我与他有什么关系。说得明白些，我不想你因为猜忌而将我杀死。而此时此刻 ，你对我的猜疑与发难，正是我一直顾虑的。”

隐瞒，已经落实，即使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其中内容。

带她回行宫，他要她说出一切。在说出安努计划之前，他要先拿这件事情开刀。

――少女此时的眼神很干净，并不像在说谎。

出于他的判定，他信她这一次。可是若真是如此，那么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为何知晓少女的身份与行踪，又为何要将自己引至木屋与少女相见。

想到这里，吉尔伽美什用对方难以琢磨的眼神看她。

他的眼里有火，却又令人不寒而栗。

她被他的眼神慎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不管如何，有一个想法已经很清晰了。

――无论是安努，还是死去的杂种，这个名叫爱瑞儿的少女与他们任何一方都脱不了干系。不管他们的意图为何，她都是他们计划不可或缺的因素。

果然是――背负黑暗诅咒命运之人。他的嘴角露出了凄惨的笑容。

如此一来，他更加期待眼前这个女人究竟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结局。

――――――

英雄王的行为，爱瑞儿实在琢磨不透。这个无礼的男人，他会在心情看上去还算不错的时候，亲自给她营造出一个措手不及的紧张氛围。而正当她战战兢兢打算认真与他周旋过后，他又像收起小孩子脾气般，以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宣告在她身上施加的压迫的终结。

正如刚才在浴池，爱瑞儿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正要开口的话，被英雄王一句“你走”硬生生堵在嗓子眼。

与其说他是不想认真处理正经事，倒不如说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足为惧。

爱瑞儿回想起来，在她走出浴池时，与男人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她确实未感受到对方的杀意。

看来，他应当是相信自己与那个男子无关了吧。

提至嗓子眼的心终于回归本位，在打开房门看到之前被自己蹂躏的床单已整齐地铺好于卧榻之上，爱瑞儿也并无露出惊讶之色。

这是侍女做的，她们应做的。

殊不知，这房间在不久之前，被走进来的王定义为［小姑娘发泄小孩子脾气的“杰作”］。

恢复如初的房间，甚至比之前装饰的更加精致。

是他的示意，也是他的品味。

趁着少女把房间弄乱这一契机，吉尔伽美什亲自授意贝尼娜以及其他几名侍女 ，将这个房间装饰成他喜欢的――不，准确说，应该是他所认为她会喜欢的样子。

大束的素色花朵分别插在床两边的陶制瓶中，清新自然的花香味有很好的帮助睡眠的作用。

非但如此，他还为她准备了特别的东西。贝尼娜递上的精致小玻璃瓶里，有他为她准备的、适合她的香料。

不是很浓郁，正如素色花朵一般，这种香味很淡雅。淡雅中酝酿着高贵，高贵之中又攒杂着典雅。

总之，就是很好闻的味道。

不像他的作风不似他的品味，可事实却是他所为。

爱瑞儿惊呓于此，也警惕着他的意图。

只能说，她不了解他。

各种意义上。

（吐槽：爱瑞儿和吉尔伽美什都认为对方在某方面的性格像小孩子一样，但都没有好好的反省自己呢2333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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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