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辉“小疯子”的声名在外,加上当晚莫名其妙的举动,阿阳说他疯,叶星河着实也不知道该辩驳些什么。
一边是玩了好几年形影不离的兄弟,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拜把子的弟弟,双方有了冲突,叶星河着实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他沉默着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理了理思绪,才用平常的语气对阿阳说:“小六没有恶意。”
“他都这样儿了,你还说他没有恶意,”阿阳伸出被许庭辉掐红的手腕,委屈道,“叶星星,你怎么这样偏袒他?”
“我没有偏袒他,”叶星河耐着性子,“我只是,了解小六是个怎样的人,就像我因清楚你的为人,而在他面前维护你一样。”
这本是句平淡无奇的公道话,落到阿阳耳朵里,不知为何,就点燃了那双被水光浸润过的眼睛,显得亮晶晶的:“这样说的话,叶星星,你觉得我也没有恶意咯?”
叶星河生来天赋异禀,拥有洞悉人心的能力,又年少自负,无比信任这种能力为他带来的判断,便笃定道:“我相信你。”
终究,阿阳还是辜负了他的信任。
挂在墙上厚重的日历逐渐削薄,就在叶星河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个误会,全然翻篇的时候,每天乘他自行车后座,与他一同上学的阿阳却趁他猝不及防,一针麻醉扎上了叶星河颈肩。
没反应过来的叶星河只觉得颈肩一阵刺痛传来,双目眼神溃散,直接晕了,自行车头朝一侧扭转,直接撞上了墙。
被强烈冲击力甩下车的阿阳轻松地搬开压在叶星河身上的单车,然后将叶星河扶起来背在背上,站在公路旁打的前往目的地。
再次醒来的叶星河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在一张有靠背与软坐垫的椅子上,试图移动却动弹不得,整个人都有点懵。
被针扎的地方仍隐隐作痛,颈肩旁酸了一大片,他正试图从空白迟钝的脑子里搜刮一些线索,理清来龙去脉,就听见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响。
“终于醒了?”阿阳推开门,声线变得低沉了许多,有些轻蔑地笑笑,“这么容易中招,令‘他’心心念念的叶星星,不过如此么。”
“……阿阳,”叶星河头疼地看着他,“愚人节的恶作剧而已,有必要玩这么大么?”
“嚯,愚人节?”阿阳捏着他的下巴,用力让他扬起脸,“你搞清楚,我可没有在恶作剧啊。”
其实从刚开始,阿阳推门进来的时候,叶星河就已经感受到了阿阳对他强烈的恶意,这种恶意让他感到尤为陌生——这不该是阿阳对他的感情。
阿阳对他,从来都像是对邻家的哥哥,钦佩中带几分仰慕,是由衷的喜爱熟稔。
弄得本就脑袋昏沉的叶星河更懵了:“你是阿阳么?”
“当然了,”阿阳朝他眨眨眼睛,却不复从前乖巧可爱,“否则我还能是谁呢?”
叶星河没有说话,沉默地与他对视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