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鼻息徐徐喷吐而出,挠得叶星河脸有些痒,他微眨了眨眼睛,显得懒洋洋的,纯良又无害:“师姐真想知道吗?”
单从他表情就能判断出这家伙肚子里憋着坏的沈清梦当机立断,松开手,欲翻身滚往一侧:“不想了。”
却被叶星河轻轻松松给拽回来:“你摸我脸的时候我就醒啦。”
那她在叶星河脸上游走刻画的指尖,轻声细语的低喃,从不披露的柔情与脆弱,岂不是……
沈清梦脸倏地红了,惊慌失措之下正想使劲儿挣脱他,却被他跟虎皮膏药似的黏上来,还皱着眉头,委屈巴巴地说:“别推,疼。”
是了,这男人是超能力者,与生俱来感应人心的能力,最会如何拿捏一个人的心理。
抱住她的庞然大物身体温热得近乎滚烫,在寒冷的冬日里堪称人型暖水袋,的确让她讨厌不起来,无奈之下,只能妥协地叹了口气:“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容易醒?”
他们不是头一次同床共枕,沈清梦清楚叶星河的睡眠质量——他总是入睡很快,呼吸绵长,几乎从不起夜,也无惊梦,质量良好得令人生妒。
“没有容易醒,”叶星河讪讪地摸摸脸颊,“以前阿阳这样摸过我的脸。”
这个名字虽然久违,却令沈清梦记忆深刻,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寓意着明媚朝阳,温柔细腻得有些懦弱的少年,令她心目中,璀璨耀眼的星星蒙上了一层灰霾。
单单是重复的动作,就足以让叶星河从睡梦中惊醒,可见阴影之大,影响之深。
“他摸你做什么,”沈清梦也分辨不出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是个什么语气,大抵复杂得出奇,“你们间的友谊已经深厚到这种地步了么?”
“呃,”叶星河说来,也有些尴尬,“阿阳分裂出来的反社会型人格当时已经占据了身体的主权,他绑架了我。”
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的沈清梦一愣:“你还被绑架过?”
“阿阳当时毕竟我最好的朋友,”叶星河惭愧地叹了口气,“我对他并不设防,因为缺乏专业知识,也不知道他患有双重人格障碍。”
为了阿阳,少年时期叶星河跟许庭辉大吵过一架。
许庭辉愤怒时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深幽,仿佛是发着光的,特别渗人:“四哥,你不该帮着他,他会伤害你。”
叶星河将阿阳护在身后,不以为意道:“阿阳是我兄弟,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许庭辉看着藏在叶星河身后,哭哭啼啼的叶星河,心生厌烦,不怒反笑:“四哥,你会后悔的。”
说罢许庭辉苍白着一张俊美无铸得雌雄莫辨的脸,捂着心口,再不置一词,幽灵似的离开了。
叶星河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亦有不解,便小皱眉头,问阿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我,我没有,”阿阳就像只受惊的兔子,用一双哭得红通通的眼睛与叶星河对视,颤巍巍道,“叶星星,你弟弟真的好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