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安然在晚自习结束时,撑着伞走出学校。她来到停车棚开自行车车锁时,她发现钥匙无法转动。
她稍微再用力一点,钥匙竟然断在里面了。
这就很尴尬了。
雨隐隐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安然对着开不了锁的车锁发愁。今夜父母都有事情外出,不能来接她回家。
这个时间点,最后一班公交车是赶不上了。摩托车也不合适,要不就打车回去吧。
“安然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明彦与安然是一道下楼的,他已经把自行车的锁打开,安然还站在原处拿着车锁陷入困境。
安然把雨伞抬高一些,手机的手电筒被打开,照亮了她所在的位置。
“我钥匙断在车锁孔里了。”
安然的脸露处窘迫的表情,尴尬的摆出断掉一小截的车钥匙。
“啊?我看看。”明彦见旁边有位置,便把车停在那里。再把脚撑打下。
明彦就着安然的手和她的手电筒去看车锁,果然有一截钥匙卡在里头。
“安然你帮我拿一下雨伞。”
安然的雨伞被她用脸颊和肩膀把雨伞夹住,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握住车锁。
她听见明彦的话,把手里的锁交给他。空出来的手拿来帮明彦拿伞。
明彦仔细看了一下,拿下自己别在腰间的钥匙,再从铅笔袋里拿出一支铅笔。
他用削笔刀把铅笔卷的锋利,落下的铅笔灰被他全部倒进车锁里。
潮湿的天气,雨水钻进锁孔,倒进去的铅笔灰被沾湿,黑成一坨聚在钥匙孔里。
“我扭不了车锁。用的力气大了些,钥匙一下就断了。”
“这车锁坏了。”明彦握住安然的手机顶部,借着手机的光线在这附近找一找有没有能够用得上的物品。他记得这附近有一块砖头,实在不行就拿砖头把锁给砸开。
他在三步远的地方找到砖头,在靠近拐弯处的地方还有一个圆柱体的砖头在那里立着。这圆柱体的石头中间有一个小圆洞,平日是把一个大伞插进去,起到遮蔽太阳和挡雨的效果。
这一块角落是修单车的大叔常常待的地方。
明彦先拿着砖头回到停放单车的位置,他一手拿砖头,一手拿锁,用力敲。
啪啪啪的声音不停响起,是雨点落在雨伞上的声音,也是砖头砸向车锁的声响。
明彦把砖头放回地上,他决定看看还有哪个同学还在教室没有离开。
明彦从安然手里拿回自己的雨伞,他一手撑住雨伞,另一手打微信电话给焦礼。
焦礼正在把雨伞立在车座上,把自己缩在伞下开锁。这个动作他不好操作,但是他只能这样做。
因为他的脖子和肩膀夹不动雨伞。他正恼着,明彦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焦礼多次尝试无果,一怒之下他一手扛起自己的自行车去找明彦和安然。
“安然!我的好朋友!我跟你一样都开不了锁!”
安然连忙问焦礼:“什么?你的钥匙也卡在锁孔里了?”
焦礼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用力把自行车往空地一甩。“比这个更糟糕!我的钥匙没有断在里面,我人断在里面了!”
得知真相的安然和明彦沉默了。
明彦呼出一口气,又发了信息给班长。他对焦礼说:“焦礼你来帮忙把这个锁拿住,我们再试一下。”
安然原先想由她来拿住车锁,然后让明彦砸。但是明彦拒绝了,她说:“我怕砸到你的手。”
“嗯,我的手不是手,你心疼安然的手。”焦礼习惯性的吐槽一句明彦,他自觉关上自己的雨伞,把身体往安然的伞下靠。
“来吧!明彦卡丘!”
明彦气得牙痒痒,用力砸向车锁。“你还真会占便宜啊。”
“我自己撑不住伞啊!”焦礼双手拿稳车锁,回答明彦的话。
安然看明彦一个人撑伞又砸锁,动作有些不利索她比对一下自己的雨伞与明彦的雨伞,发现是明彦的雨伞更大一些。
“我来帮你们撑伞吧。”
明彦把雨伞交给安然之后,又用力砸了好几下,锁依然没有动静。
三个人只好把战场挪到另一处,将车锁横架在圆柱体的石头上。焦礼和安然扶稳后轮抬高放在圆柱体石头上的自行车,明彦依然是砸车锁的主力。
焦礼见明彦把车锁砸出了很多道痕迹,但是车锁毫无动静,他自己做主上去把明彦换下来。
明彦和焦礼对换了位置,他伸手扶住自行车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安然的手。
两个人的手都是冰的,谁也比不得谁温暖,他像触碰到电一样,马上把手弹缩回去。
同一个时间点,焦礼马上一砖头砸下去。
自行车没有足够的力量按住,险些被弄翻。
明彦和安然的手又叠在一起。
班长和李伟带着一个锤子大摇大摆走过来,他从校门口一路走到车棚最后面才见到班上的同学。
“交给本大爷吧!”
班长和李伟一人用锤头,一人按住车。
同样是高三刚下晚自习的同级生,每个路过的人都往这里多看几眼。
安然被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我们不会被当成偷车贼吧?”
“没事,我们就算是偷车贼,也是偷安然自行车的贼!”明彦朝安然开玩笑,他说完发现安然皱紧的眉头没有放松,又对安然说,“你看,我为了帮你,可是把手给弄伤了。”
安然的手机电筒转向明彦,在白色的灯光下,明彦好看的手掌心和手指有被磨破好几个地方。
她望着明彦的手,不自禁的把手附上去,看着那里的伤口,眼睛里的愧疚十分满。
她眼眶还泛着红,十分愧疚。“明彦对不起。”
明彦没想到只是一个无心的玩笑,让安然感到伤心和愧疚。他当下的心也有些乱了,他忙抽出自己的手掌心对安然说:“没关系的,就这一点点的伤口,过两天就好了,安然你下次开锁觉得不顺利,记得往里面加一些铅笔灰。”
“我知道的,那个时候忘记了。”安然把头垂得很低,刘海散下来盖住额头,雨伞下的阴影让明彦看不清她的脸。
“钥匙在锁里拔不开,也拧不动。”
咔。
“好了!”班长把锤子往肩头一放,对安然说,“弄好了。安然你们快点回家吧,我把这锤子还给门卫大叔了。”
安然很感激同班同学的帮助,她从李伟那接过已经坏掉的锁说:“谢谢你们!”
“不客气!”
明彦和安然一并走上同一段路,他们还没有走到马路,就听见焦礼的声音。
“你们等等我呀!还有我的锁没有开!”
路走到一半的班长,立刻提着锤子跑回来说:“焦礼你的锁在哪里,我帮你锤一下,我可有经验了!”
焦礼指着自己的自行车说:“这个!就是这个混蛋车锁!”
眼瞅着班长就要一锤子下去,安然和明彦齐步上前阻拦。“诶!班长你等等,焦礼的锁没有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