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沉溺 第11章 第11章

安然想要去袁祟所在的学校，那是她的目标院校。她也清楚的知道以现在的成绩，还难以到达那个目标。

秋日的夕阳宛如浸泡在凉水中，西下时分朵朵晚霞被日落拢到一处，盖在身上的棉被被夺走后，大地卷起一股凉意。

立冬之后，白天日照的时间在渐渐缩短，冷空气的活动也开始变得频繁，气温开始下降。

安然来学校上晚自习前，父亲和母亲还在讨论这一次的冷空气能否让这里入冬成功，他们还不忘提醒安然穿多一件外套再来学校。

只有在看风景的时候，安然才会觉得坐在教室最里面的位置是一个好位置。

如果是白天上课，靠在两侧的位置，会因为反光看不清黑板或是投影仪上的文字。即使拉上窗帘有的时候也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安然在家吃了晚饭，顺道洗了一个澡才来学校上晚自习。天气冷的时候，早些洗澡没有那么冷，晚上晚自习回家温度更低一些。

要是在夏天，如果下午放学回家洗完澡，再骑车来到学校又会出一身汗，这一点上倒不如冬天舒适了。

安然来到教室的时间尚早，第四大组还有许多空位。有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对安然说：“安然你可以来这里坐着啊，不用在那里站着。”

“不用了，我站一会，一会儿自习课还得坐很久。”安然微笑着拒绝了。她如果想要坐着，可以搬自己的木凳子到最后一排背后的空位置坐下。

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她认为直接“霸占”别人的位置不合适。

同学说：“那随便你。”

安然安静地发了一会呆，而后听到明彦的声音。

“安然你这么早到了？”

“嗯。你也很早啊。”

明彦说完话便安静地站在安然的身侧，他与她都在看同一片天空，他的心里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早已波涛汹涌。

他与安然没有望着彼此，眺望同一个方向的夕阳，却近乎拥抱整个世界。

这一刻，安然不是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之一，而是明彦一个完整的世界。

他用余光悄悄看安然的脸，眼睛不小心与安然的眼睛碰到一起，对视的一瞬间，仿佛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静止的状态，连空气里的冷意都不再侵入人体。

明彦从安然的眼睛里看见夕阳映出来到色彩。她的灵魂是很纯粹的蓝色，宁静、平和。这一眼，犹似把她整个人都变得透明。

他不禁开口询问安然。“安然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这样或许会很好看。”

安然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手对着夕日光辉向上伸展，五指自然放松，光辉从指缝的间隙下落。光影错落间，阴影落在掌心，橙红的光亮以不同的亮度温暖纤细的手指。

她像黑暗中的追逐光的前行者，在不停奔跑着，手先握住了光。

明彦听见安然以一种冷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嗓音说：“在千千万万个选择里，我也许会把事情弄得很糟糕，希望一切如其所是。”

明彦哑然，过了一会，他说：“我们也该允许一切可能会出现事与愿违的结果。”

在落日一点一点下沉时，天空在慢慢变成粉色，又有一片云彩像染上了蓝紫色。

来到教室的同学慢慢多了起来，安然和明彦还站在窗前看风景。

安然忽然拿出手机将这一片天空拍下来。

明彦攥紧自己的手机，他在安然拍完夕阳照片的一瞬间把手机递过去。

安然的声音与教学楼下方同学结伴走过的嬉笑声同时响起。“嗯？这是做什么？”

明彦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打开自己的手机相册。“这是我来学校时候拍下来的照片，我觉得很好看，所以想给你看一看。”

明彦与安然所读的学校走廊是一字型相互连通。在八月回校补课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在走廊上吹风散热气，时间迟了还会找不到位置站着。

明彦拍下来的照片也是如此，三三两两的同学好友并肩站在一起，有说有笑。走廊上的灯还没亮起来，落在学生脸上的光只有夕阳独有的光色。

虽然照片里看不出他们的五官和表情，但是能感觉到趴在栏杆上看夕色的美好心情。

他拍摄的重点教学楼外观与教学楼前树上的叶子，明暗错乱有致，风吹动枝叶，光温柔涂抹他的颜色，朦胧，安宁。

安然嘴边含着浅笑，夸赞明彦。“很好看。”

“我觉得你会喜欢。我把这照片发给你吧？”明彦在问安然的意见，他的手已经在微信里找到安然的头像，点击。他还差一个点击发送的过程，就能把这份心情传递给安然。

“好啊。谢谢。”

“不客气。”

明彦快控制不住自己向上翘的嘴角，他高兴的心情像走廊快装满热水的杯子，咕咕噜噜冒着热气。

这样，微信上他与安然的第一条信息就出现了。

明彦盯着日期上亮起来的黑色，心里感到很满足，这是他珍藏的又一个与安然有关的秘密。

“安然我有个英语阅读题看不懂，不知道为什么选答案给出来的选项，你给我说一下呗。”

“嗯。可以。”

明彦高高兴兴地去抽屉翻找出一张英语试卷，他已经盯上了班长的位置，预备找准时间取而代之。

他瞄了一眼班长空荡荡的座位，把试卷放在安然的桌面上说：“就是这个。”

这份试卷安然也写完了，她看了一眼试卷的题目，在透明的笔袋里拿出一支自动铅笔。

她轻轻按下自动铅笔的顶端，细细的笔芯就露出头来。试卷上有几个关键词被安然画出来。“这几个是关键词，我们在锁定这关键词再去找到对应的段落。”

明彦双手撑在安然的桌角上，低头看安然画出来的地方。

安然抬眸与明彦对视。“你能看懂这段话的大意吗？”

“嗯……”

明彦顿了一下，他大概翻译出这段话的意思。

安然又继续给明彦讲为什么选这个选项。两人正说着话，班长在明彦的背后进行偷袭。

“在学习呢！我能听一下吗？”

班长特别喜欢运动，所以他的皮肤肤色比明彦黑一些。他咧嘴一笑，一口白牙与肤色的色彩对比，显得牙齿更加洁白。

班长双手举起一叠英语试卷说：“我这些都不懂。我每段话都看不懂，每个单词我都会，组合起来我就不会了。”

游哲打完一杯热水回来，她走近看到班长试卷上的一个又一个红叉叉，嘴角一抽说：“班长你那、你先背个单词吧。”

班长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指着游哲说：“那单词很容易忘记啊。我就记得一个swim，游泳。”

游哲起初明彦反应过来，她指着自己自言自语。“游泳？游？”

班长挨个指着安然和明彦说：“还有还有！safe安全的，可靠的;light灯，使明亮; 用光指引，照亮。”

柳双双面色古怪地瞅一眼突然变得很高兴的班长。

“双双！double！”

啪。

柳双双把眼镜盒合上，咬牙切齿地对安然说：“我能揍班长吗？”

柳双双这话一出，安然从座位上离开，挪出了空间。

明彦拿走自己的试卷，让出了位置。

游哲抱起她和安然放置在桌面的水杯，站到另一个地方，“您请。”

班长：“啊？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