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宫,喝了安胎药后倒头就睡。
再一醒来,就发现皇上正在我床头坐着。
他的眼眸低垂,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心思。而我也不甚在意,许是在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如今只想做好我的贤后,待他百年之后,我儿荣登帝位。
皇上见我醒来,从旁边端起一碗安胎药给我,他温声道,“太医说你需要静养,这是朕差人煮好的安胎药,好在还未凉,快起身喝些吧。”
我心下一惊,安胎药?可别是听了那小贱人的话给我下的红花汤。
我心中正想该如何应对此事,身旁伺候我的碧儿似是看出了我的顾虑,她佯装一摔,打翻了皇上手中的安胎药。
碧儿立刻惊慌跪下,一头磕在地上,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听在我心里实在是心疼得紧,却没有任何办法。
“皇上恕罪!奴婢不小心崴了脚洒了皇上特地给娘娘煎制的安胎药,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我见皇上就要发作,于是猛地干咳起来,皇上立马别开了视线,转而担心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皇后身子一向娇弱,待皇儿落世,朕必好好罚他!”
我苍白着脸干笑一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皇上看起来很期待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呢。”
陆长明的脸色忽地僵了一瞬,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岔开话道,“宫中嫡子,是全国上下的福气。”
“朕今晚去看看莲妃,就不多留了。”
我笑着应了一声。
待陆长明走后,我才对地上跪着的碧儿伸出手,虚浮了她一把,歉疚道,“多谢你了,你过来,给本宫看看你的额头有没有青紫。”
碧儿摇摇头,笑道,“奴婢哪有这么娇贵,磕两下坏不了的!”说完,她还挺起胸脯拍了拍,一副很得意的模样。
我笑骂一声,还是拿药亲手给她涂了药,又嘱咐她好好休息。
“娘娘,奴婢卑贱之身,怎能得娘娘劳驾。奴婢罪该万死。”说着又要跪。
我连忙扶住她的双手,叹了一声道,“你从小陪我长大,陪我在东宫熬了数年,又陪我在宫中待了数年,你我之间,不是主仆,更似姐妹呢。”
碧儿双眸含泪,眼泪汪汪地望着我,嘴唇颤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待你期满,我便为你寻户好人家,送你风光出嫁。”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我这辈子油灯似的只能熬在宫中了,就算有心爱之人也只能死死烂在肚中不可言说。碧儿,你还年轻,我做不到的,你替我做了吧。”
碧儿眼眶红红,哭着点头,“奴婢深知娘娘与谢小将军的情意,谢小将军秉父遗志,一直驻守疆域,至今已有八年了。若谢小将军归来看见娘娘早已为人妇……”
“碧儿。”我阖了阖眼,有些疲累地说,“我的命运从我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们都无法做主。”
“辰安是这世上最知我心意之人。”
“他会明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