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小饭馆[系统] 第15章 烧烤

郑清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坐在了餐桌前面，明明只是来还保温杯的，结果洗净的保温杯里面又灌入了新的红糖姜茶，手里面握着的马克杯，散发着热气。

飘起的袅袅的水汽，散着老姜特有的辛辣。

就像方然过分热情的行为，一下子把她的给呛住了，略微难受，更多是突如其来的不知所措。

但，并不讨厌，又带着说不出的一种放任。

比起直白的桂花糯米糖藕，一眼就能看出大概有哪些用料，过于的平铺直叙。雪绵豆沙这少见的却又白嫩绵软的食物更能引起郑清越的好奇。

冷掉的雪绵豆沙已经不是团团的样子了，表面都带上了凹陷，味道也逊色了一些，郑清越挺爱红豆沙的香气的，细嚼慢咽感受着香气慢慢侵扰住自己的嗅觉和味觉，慢慢放掉那些纷杂的思绪。

桂花糯米糖藕对郑清越来说甜了些，最后剩下了许多，红糖姜茶也散了不少热气，倒是刚刚适口的温度。

“你不爱吃太甜的啊？”方然问，说是问句不如说更是肯定句，“这个雪绵豆沙刚出锅热乎的时候更好吃，我下次学会了做给你吃！”

郑清越心想：倒也不必。

但是在方然闪着亮光的大眼睛的凝视下，有些狼狈又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像是默认和肯定。

反正方然一下子就荡出了一个笑容。

郑清越也被带着忍不住勾了下嘴角，有些难为情的站起来拿了保温杯就准备告辞，说完看着桌子上她用过的碗筷，又忙说：“我把碗筷洗了再走。”

“不用洗，不用洗！”方然忙推拒道，看着郑清越认真的样子，忙摸出一双筷子，“我饿了，刚好吃夜宵了，吃完了，我洗啊。”

郑清越走的时候，脑袋上大乌云数值一直在正向增加，就是起伏很大，一看就是心绪紊乱。

方然反而看完对自己这两天的努力抱有很大的肯定。

瞧！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要再接再厉啊！

就在方然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事情中途熄火了。

方然好几天都没有等到郑清越说要给他还保温杯的微信了，就躺在了他的联系人列表里，他左思右想却也不知该如何联系。

毕竟有些事情，他也是知道不合适，他也会害羞的呀。

总不能上去就问：“你身体咋样了？”、“肚子疼么？”、“红糖姜茶再来点不？”

妥妥的渣男海王既视感。

恰恰好撞上了，话赶话碰上了，和刻意去提，总是不一样的。

等郑清越再联系方然，距离上次煮红糖姜茶已经过了一星期了，方然正在厨房里练习干炒牛河。

于阿姨发掘了腌小萝卜拿走的奖励，到底还是让方然念念不忘。从曾经的程序员到现在的切菜工，收入落差确实太大了。现在的年轻人，谁不想搞钱！

尤其是到了适婚年龄又遇见了喜欢的女孩，经济压力无形的就出现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刀工练习和后厨观摩，方然也学会了不少做菜技巧。至少这牛肉切得还是很过得去了，郑清越进门的时候，刚刚好赶上干炒牛河出锅，带着锅气的干炒牛河往盆里那么一装，满屋子的香味勾得郑清越的馋虫蠢蠢欲动。

她也不是那么馋的人，但是现在近十点刚从实验室收工正是饿的时候，又是吃夜宵的好时刻。

面对热情招呼的方然，又一次“别别扭扭”地坐了下来，拿着筷子开始吃。

郑清越是非常明显的理工科思维，在吃干炒牛河前，想着的是又要将请方然吃饭的餐标提升到多少，衡量事情就是“有来有往”，简单又直白。在吃完最后一口之后，郑清越觉得她找不到什么店能等价回报给方然了。

如果说味道，方然还是差外面不少大厨良多，但是那些大厨做的菜对郑清越来说就是饱腹的食物，或者说汲取生命能量的来源。

但是方然做得这盘干炒牛河，吃完后那种轻松愉悦的感觉。

对她来说，是“情谊”的感觉。

果然“吃人嘴短”。

“你觉得味道咋样？”方然期待地看着郑清越，她是除了方和平同志外第一个吃他做得干炒牛河的人。而且郑清越的情绪值涨了五百，方然觉得她是满意的，现在他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心，希望从喜欢的女生那里获得肯定的夸奖。

郑清越点点头：“不错，就是咸了一点。”

“那你觉得我这个干炒牛河和三餐的扬州炒饭比，咋样？”方然瞧见郑清越看过来的眼神，仿佛带着“你没点数”的意思，他也觉得自己很有些自不量力了，努力给自己找补一下，“我说说的，我可是吕师傅扬州炒饭的铁杆粉丝儿！因为我觉得最好吃的就是他烧了，所以才想找找差距。”

看着郑清越那“不太信”的目光，方然狡辩的声音渐渐虚弱极了。

还好杨梅香的视频电话强势地打了进来，让尴尬略微冷凝的气氛一下子松了，让方然免于这种不适的境地。

郑清越没管方然的示意，将碗筷拿到水槽里清洗，听着方然柔和又打趣的和父母交谈，那种家庭情感上的脉脉温情，让她有些苦涩。

走得时候，从饮料柜里拿了灌瓶装气泡酒，对着价目表付了钱，示意方然后就告辞了。

方然一边应付着第六感灵敏的杨梅香同志的盘问，一边疑惑郑清越怎么还买了瓶酒。气泡酒也是酒啊，还有个三度呢。

不过，杨梅香打电话回来，也是有好消息。

爹妈终于要回来了，而且方然的外公外婆也准备一起过来，在A市修养一下，顺便看看风景。

这一通电话，更多的是杨梅香安排方然收拾客房，还要把家里的床单被套洗洗晒晒，最主要的就是晒被子了。

快半个月没住，得收拾！

感谢大学生住宿制度，这点基础技能早就在大学四年的住校生活练了出来，做些简单的家务活倒也不会出错。

曾经不会烧饭的短板，现在也慢慢地被迫开始补了起来。

*

方然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自己家阳台晒着的被子已经收了进去，就知道爹妈回来了，还没走进家门，就闻到一阵阵的香气。

走进家门香味更加浓郁，是鸡汤的鲜美，杨梅香在水槽边上洗着蔬菜，方和平在处理虾。

杨怀仁和邹凤仙各拿着一把小牙刷坐着小马扎在那里刷着大闸蟹，方然又想起来食堂中秋福利送的大闸蟹了，等他从苏市回来时，发现那些个大膏肥的大闸蟹全死掉了。

他的心痛死了。

他可爱吃大闸蟹了，一年就盼着那两三顿啊。

邹凤仙抬头发现方然回来了，语气轻快活泼地说道：“然然回来了啊！饿了吧，外婆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赤豆糕，放在桌子上了，你自己去拿，晚饭还要一会儿呢！”

方然倒也不饿，在食堂混了个半饱才回来的，剩下的半个肚子是准备留给晚上干炒牛河的，他准备先把干炒牛河练起来后，再去找李师傅自荐。

这段时间父母不在，方然的三餐都是在A大五个食堂混的，有时候还去特色餐厅混个夜宵呢，现在他的脸也被各食堂工作人员熟悉了，毕竟有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还是个大学生结果在三餐当切菜工，这事情在食堂阿姨们看来非常匪夷所思，甚至让“读书无用论”又在阿姨们内部甚嚣尘上，让方然在A大餐饮食堂也了点奇奇怪怪的名气，多多少少成个略微奇葩的“名人”。

在A大没混成风云人物，结果在A大食堂差点成了，也是让方然觉得有些世事难料。

在邹凤仙关怀的目光下，方然又吃下了一整块赤豆糕，感受到自己七分饱的肚子，看着大闸蟹洗干净上锅蒸了，方然觉得自己还能再干四只！

家里掌勺的一直是方和平，现在杨怀仁和邹凤仙坐在那里，方然觉得他爸发挥的比平日出色很多，也不知道是平日敷衍了一些，还是说超长发挥了？或者说，这才是他真实水平？

晚上七点整，方和平辛苦了许久的饭菜全都端上了饭桌，六菜一汤摆的满满当当，带着方和平特有的混搭风格，既有海鲜，又有鸡禽，蔬菜没少，炖汤也有。方和平曾经走过的城市，都在这桌菜上有了小小的浓缩。

蒜蓉粉丝虾、清蒸大闸蟹、广式牛腩煲、辣椒小炒肉、家常白菜豆腐、豆酱炒菠菜，再来一锅鸡汤。

这菜量对五个人来说还是多了些，但五个人里面要是有个方然，方和平觉得应该是正好的，他并不知道方然现在的战斗力十分只剩下三分了，那三分预算方然还准备给大闸蟹。

“然宝啊，上次有事情走得急，你爸爸说你还拿了一盒大闸蟹回来，好几天没回来肯定浪费了，这大闸蟹也是去蟹塘挑得，好着呢，多吃两只！”杨梅香一边说一边往方然的碗里一口气夹了两只。

方然美滋滋地拿起一只，熟练地先扒下蟹脚们，准备先开壳吃蟹黄，就听到邹凤仙又说：“然然啊，你爸爸烧的这个牛腩煲也味道好得很，男孩子要多吃点肉，别一天天减肥减肥啥的，你不胖，外婆觉得可爱着呢。”

又一大勺牛腩进了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