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渡 第17章 污秽

这阴森之气，来自黄泉十八路。来自那最黑暗的深渊，属于那些由仙境之印坠落而下的堕仙。

周身忽然涌起大批阴气，我根本无法察觉我的身边究竟出现了几位堕仙，也无法判断这些堕仙的位置究竟在哪里。

白笙不知我突然的凝重究竟为何，只得焦急且担忧地看着我，循着我的目光望着四周。

“白笙，你......”我方要让白笙离我近些时，那孩子背后却兀地出现一只手。不，那只手已经腐烂，只留下手的骨架支撑着腐烂掉的皮肉，手背经脉流淌着的暗绿色浓稠液体一滴滴滴落于地。

我来不及告知白笙远离，青袖便顺着手臂甩向那孩子背后的手，青袖方缠绕住那只手令其动弹不得时，白笙脚下却兀地出现了黄泉之印。

这印记乃黄泉之路开启前的征兆，这里不仅有多位堕仙聚集，他们还要再一次开启黄泉之印召唤黄泉之鬼。

“胡闹——”我点步上前，一把将白笙揽入怀中，比我还高出一个头的白笙吃力地被我揽着，却不曾吭一声，只是安安静静低着头看着我。

我捻指而算，一共来了四位堕仙，当日统统甘愿臣服魔界，自甘沦为堕仙的九位星辰仙子，如今一下来了四位。看来此番魔界已摸清我所处之地，派了这四位来，却不是要灭我口，怕是要带我回魔界去做什么。

“尔等同吾细细算来也曾共侍一主，也勉强能算是旧友。如今前来拜访我司命，又何故躲躲藏藏，不敢来见？莫不是成为了堕仙，就连仙家本该有着的那一丝傲骨，也皆尽了罢？”我刻意提高了音调，口气也一改往日轻松，变得七分嘲讽。

“师父，究竟谁来寻你了？”

我这才忆起自己一直揽着白笙于半空之中，这孩子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被揽的难受，面色微微潮红。我忙落回地面，轻轻松开白笙，面上不留一丝神情，如同寒冰。

白笙大抵是被我的冷漠吓得怔了怔，旋即又恢复常态，颇是郁闷地紧皱起眉头，望向了突然凝聚起来的一团迷雾。

“不过是一堆污秽罢了，白笙你且保护好自己，莫要担忧。”

“呵呵，许久不见，这司命丫头的嘴巴还是这么毒辣啊。没见着那玉帝老儿将你管教的多么出色，想来还是那乡间野丫头的脾性罢？”

那一团迷雾凝聚的愈发浓重，似是一块黑漆漆的绸缎，铺盖住了天际，不留一丝余光。

迷雾中的声音愈发靠近，似是老妪的声音，笑声却又清脆的似是豆蔻少女。

我淡淡望着那一团靠近的迷雾，透过那层层叠叠的云雾，远远地，便瞧见了里头的四人。

我未曾察觉自己眸中杀意已起，袖中青萧如同受了感应般，笔直从袖中而出，缓缓落入手心上。

那一团迷雾逼近了我所占之处，我甚至能听见她们讥讽的笑声，大抵是在嘲讽我这仙境走狗，如今也不过是这样的模样罢？

我手指不禁握紧了青萧，仍只是那一句。

“一堆污秽，也敢来教训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