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琴心派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当苏闻逸日夜兼程归来时,山门上下已是一片灰烬,
师兄弟妹们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他翻遍了每一捧焦土,最终在后山的清云洞发现了师父的尸首。
大火并未烧到这里,师父就这样倒在冰冷的潭水中,连眼睛都不曾闭上,他认出了师父身上的伤,是天煞罗经的掌法。
他将师父葬在了清云洞,师父生前最爱在这里练功,
他又花了七天七夜将每一具焦尸都好生埋葬,将山门内外打扫干净。
苏闻逸赤红的双眼最后看了眼这破败的山门,转身策马离去。
胥凉城内传闻四起,有人说起火前,曾看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少年走出琴心派,也有说那是位女子。
还有人曾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跟着那唇红齿白之人一起离开,远远望去,那小姑娘像是掌门何尘的女儿——何水心。
众说纷纭,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第一章
“要说如今的武林新贵,那非属烬阳楼。”说书人喝了口茶润润嗓,接着说道,
“这烬阳楼,位于悬湖之上四面环水,那楼是金瓦红墙,彩画雕梁,进门处伫立着一对用琉璃珐琅雕制的威武雄狮。
烬阳楼主秦公子乃是少年英豪,剑眉星目英俊疏朗,自创的烬阳剑法在去年的武林大会上拔得头筹,乃是当之无愧的武林新贵!”
说书人一拍醒木,底下连连喝彩。
台下一排**少年少女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捧脸,眼睛里冒着星星,脸上皆是向往的神采,都盼着自己能够成为烬阳楼的弟子。
烬阳楼第七层,楼主秦烬阳此刻正斜卧在榻上,一身金丝玄色长袍衬得他华贵而冷峻,他的眉眼修长疏朗,双眼半睁半闭,眼底不时有精光闪烁,却又在转瞬之间流露出几分慵懒与不羁。
“楼主,百晓堂的红鸾姑姑两日前已回到百晓堂。”秦烬阳的贴身管事皓元禀报道。
“把信放出去,将那柄白玉短刀一起送去,当做见面礼。”这声音温润如玉,却又透着丝丝清凉,如水涧青石。
“遵命。”
三日后,一只白鸽停在了烬阳楼的第七层。
一只修长的手取下白鸽带来的信,这信纸是特制而成,印有百晓堂的暗纹,秦烬阳展开纸条,上面娟秀的字体写着:
“礼已到,三月三,百晓堂,为君解忧。”
秦烬阳浅然一笑,一双杏仁眼中满是算计,他唤来皓元,吩咐道:“明日,扬州。”
三月的扬州人间春色,正可谓“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草长莺飞,花满枝头,垂柳随风飘扬,
小秦淮河的水潺潺而过,碧绿的水草在水中摇曳生姿,鱼儿在水中欢快的游弋,不时有小船或者画舫穿梭其间,丝竹之声更是给这三月扬州再添一抹风流。
秦烬阳似是心情极好,连随身佩剑都不曾带,只摇着一柄玉骨折扇,行为潇洒不羁,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引来路过的女子窃窃私语。
忽的前方传来吵闹声,秦烬阳收起折扇,眼角含笑的说道:“皓元,要不要去看热闹?”
皓元立于秦烬阳身侧不作声,他的这位主子平日里只作风流公子哥样,但他知道这是位心思极深的笑面虎,也不知此刻想去看这热闹是何目的。
“诶,左右现在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
秦烬阳似乎看穿了皓元心中所想,带着笑意解释道,随即大步流星,顺着人流朝前方而去。
小秦淮河上一艘名贵的双层画舫顺流而下,船身以楠木为基,表面光滑如镜,在阳光下更显温润。
但在此刻画舫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只见画舫二层的木门炸开,一名身着蓝色华衣的男子被扔了出来,摔在了一层的甲板之上,
紧接着一位青衣女子手持长鞭从二楼房间出来,轻巧的跃至甲板,长鞭凌空劈下落在华衣男子身上,男子痛苦哀嚎连连求饶。
男子的同伴都聚在画舫二层房间不敢出来,只有一人鼓起勇气站在门边朝底下大声说道:
“姑娘,王公子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他吧。”
“我若饶他,桃桃所受之苦你来承担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他欺瞒桃桃之时,你们这群狐朋狗友个个都有份,如今我只教训他一人,已是对你们的宽恕。”
其他人闻言更是往房间里缩了缩,再不敢吭声。
那位王公子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趁这个间隙,踉跄的站起身,施展轻功朝岸边而去,
不知是受伤太重还是功夫不到家,王公子最后差点摔进河里,慌乱之中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落到岸边,却是没站稳,一个扭捏倒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滚到了秦烬阳脚边。
秦烬阳赶紧后退几步,护住衣摆,生怕这身衣裳被这位王公子弄脏。
只见青衣女子紧随其后,脚尖轻盈的点在水面,姿态优雅的落在岸上,几步便至王公子身边,鞭子再一次狠狠劈在他身上,
围观之人被这凌厉之气所慑,连连往后退。
秦烬阳见地上的这位公子动也不动了,呼吸渐弱,叹了口气,怎的一到扬州就遇上当街打人,无奈决定管一管这闲事。
他上前接住青衣女子即将甩下的长鞭,在手臂上挽了个圈,扔回给青衣女子。
那女子没想到竟有人横插一脚阻拦自己,一个没站稳竟往后退了几步。
那青衣女子双眸明亮若秋水,眉若远山青黛,肌肤胜雪。此刻因愤怒而目露愠色,脸上也被染上红晕。
她二话不说长鞭就朝秦烬阳劈来,如瀑般垂落的乌发随身姿扬起,秦烬阳侧身躲过,用折扇接住长鞭,长鞭在折扇上缠上几圈,
女子用力拉扯长鞭,秦烬阳和折扇竟岿然不动。
“姑娘,在下不知这位公子如何惹到了姑娘,但姑娘既已将他打的半死不活,若不是血海深仇,还请姑娘收手,放他一条生路。”
那姑娘对秦烬阳的话颇为不屑,黛眉紧蹙,眼神如刀光刺向秦烬阳,语气愤怒,却也难掩清脆娇丽:
“他已成婚,却在外欺瞒女子未婚,害得我朋友伤心欲绝几欲自尽,污人名节罪大恶极,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姑娘所言极是,这等卑鄙小人自是应下阴曹地府。只是我见姑娘身姿卓立,气度不凡,想是大户人家的贵女,若因为这种人惹上官司,得不偿失啊。”
那女子手上的劲松了一些,瞪着秦烬阳,问道:“你是谁?”
“微末之人,不足挂齿。”秦烬阳依然保持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你这武功,可不像是微末之人。”女子突然懈力,收回长鞭,眨眼间却至秦烬阳身旁,右手握拳朝秦烬阳胸膛而去。
秦烬阳反应极快,向后弯腰躲过这一击,一个扫堂腿朝女子而去。
女子身轻如燕,轻轻跃起,绕至秦烬阳身后,一个肘击打在秦烬阳后腰,秦烬阳却只是闷哼一声,拿折扇格挡着女子的近距离攻击。
几个回合下来,女子知道自己在对面之人手上讨不到好处,此刻他不过是在让着自己,若是打下去吃亏的必然是自己。
她收了手,愤愤不平道:“你与这个畜生什么关系,今天你定要维护于他吗?”
秦烬阳拱手作礼:“在下与这位畜生素不相识,也并非想要维护于他,是想要维护于姑娘您啊,姑娘为友报仇侠肝义胆,但纵然是姑娘这等家世,若是当街把人打死,不大不小也是个麻烦吧。”
女子嗤笑一声,对秦烬阳的油嘴滑舌很是不屑;“我会知道你是谁,我们来日方长。”
“姑娘花容月貌,明艳不可方物,在下也很期待与姑娘的再见之日。”
女子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皓元上前,望着青衣女子的背影问道:“楼主,你知道这是谁吗?竟敢在扬州城内最繁华之地公然将人打死。”
秦烬阳若有所思道:“这女子武功在你之上,且在扬州城内势力如此之大,只此一家。”
皓元闻言一惊,莫不是……
“楼主,我们此次来扬州是来办事的,如今事还没办,就惹上这么大一尊佛。”
秦烬阳倒是不以为意:“我与她父母有些旧识,她父亲刚正不阿、义薄云天,母亲慈眉善目善解人意,想来不会有事。只是生出个女儿脾气却是如此火爆。”
说完还摇摇头,似是颇为惋惜。
皓元听说过一些传闻:“属下听闻他们家只得一位独女,想来自小宠爱。这位姑娘为朋友出头,当街报仇,定是家风使然,侠肝义胆。”
秦烬阳斜瞟一眼还躺在地上的王公子:“漂亮姑娘脾气大些也无妨,所幸,这不没打死嘛。”
此时那破碎的画舫已然靠岸,家丁们一窝蜂的下船,着急忙慌的将地上的王公子抬走了。
入夜,小秦淮河边灯火通明,人群川流不息,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叫卖声、姑娘的娇笑声、醉酒之人的大话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秦烬阳与皓元穿梭于人群之中,丝毫不受影响,朝着目的地而去,最终在一块金碧辉煌的招牌下停了下来,金匾上镌刻着龙飞凤舞的大字——抚心楼。
抚心楼是扬州最大的青楼,木构飞檐翘角,层层叠叠,檐下挂着数不尽的精致灯笼,在夜色与灯火的交织下,整栋楼被映得熠熠生辉。
门口站着十几位衣着华美的姑娘,来往迎客络绎不绝。
秦烬阳和皓元刚停下,就有一位眼波含笑的姑娘迎上前来:
“哎哟,两位公子真是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啊,奴家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抚心楼吧,跟奴家一起进去坐坐?”
秦烬阳漫不经心的挡开那姑娘摸上他胸膛的手,那姑娘也是识趣,笑的花枝乱颤地收回了手,丝毫不显尴尬。
“天下之事,皆在百晓堂,还请姑娘为我们引荐红鸾姑姑。”
“公子在说什么,奴家听不明白。”那姑娘浅笑盈盈,故作惊讶迷惑的模样。
皓元从身上拿出纸条递给秦烬阳,那姑娘一见纸条上的暗纹就变了脸色,正色轻声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抚心楼的大堂金碧辉煌人潮涌动,但三人并未进入大堂,而是在外围的环廊绕了半圈,进到了大堂里侧的一条长廊,
长廊两侧有六间挂着铜锁的房间,只见那姑娘拿出钥匙打开了最里面的房间,邀请二人进去。
房间内构造奇怪,咋一看与普通房间并无差别,撩开里间的帷幕,帷幕之后是一条通往上面的楼梯,三人顺梯而上,又走过长长的连廊,方才看见连廊尽头的那扇门。
那姑娘敲门进去,不一会儿便又出来了,侧身立于门边:“红鸾姑姑请秦公子入内。”
秦烬阳收起折扇,踏入门内,身后皓元却被那姑娘拦了下来:“红鸾姑姑只见秦公子一人。”
秦烬阳微微颔首,示意皓元在外面等候。
这房间很大,四面空旷,仅房间中间摆着一道屏风,绣着大漠孤烟的场景,屏风下一位约莫四十的夫人正在点茶。
秦烬阳在茶案另一侧的蒲团上盘腿而坐,说道:“红鸾姑姑的这扇屏风绣纹甚是少见。”
红鸾却并未理他,兀自在茶案上忙碌,半晌,直到茶香清香扑鼻,方才满意的斟了一杯放在秦烬阳面前,缓缓开口:
“寒暄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秦公子今日前来,想必是已经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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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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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枫语不惊人死不休:“皇兄,难道你要夺臣弟之妻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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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