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洲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并没有多说什么。
院长将一个档案袋交给江序洲,里面的资料并不多,只有几页纸,但却承载了那个人的一生。
纸张的分量一瞬间就沉重了不少,江序洲目光停留在荣誉那一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奖项算不上特别多,但都非常有分量。
“序洲,听阿姨一句劝,算了吧,别再往下查了。”
其实院长心里也是很矛盾,她是想要知道沈昔的死亡真相,却又害怕调查这件事的江序洲会有危险。
毕竟,这个案子如果那么容易解决,警方也不会多年调查无果。
他们已经找到所有能找的线索,可惜最后线索都断了,所有人都尽力了。
“沈阿姨,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江序洲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院长却听懂了他的意思,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昔是福利院的孩子,也是江序洲的初中同学。
也许换一个说法应该更加贴切,他的朋友兼对手。
在学校里,不论是月考还是竞赛,两人的成绩总是相差无几。
相比起性子淡漠的江序洲,沈昔就像个小太阳,不管见谁脸上都挂着笑,在学校里人缘很好。
初升高的升学考试,沈昔更是在提前批保送考试中,以第一名的成绩被京海一中录取。
只是,在提前批学生坐着校车去报到的那天,他们失踪了。
整辆校车连同车上三十名学生、老师和司机,都不见了。
八年前,8·25校车失踪案在当时引起了巨大轰动。
警方全力展开搜索,最终只在荒野中发现了老师和司机的尸体。
然而,校车和车上的三十名学生却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至今下落不明。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想查却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他们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时间一点点过去,案件始终没有进展。
一年前,江序洲的U盘突然损坏,一些手稿照片只有在自己的邮箱里有。
当他登上那个多年未曾登录的邮箱,在一堆杂乱的邮件中翻找资料时,发现了一封八年前的邮件。
是沈昔发给他的。
若不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热,以江序洲的成绩,他也会是提前批保送队伍中的一员。
看到邮件的当晚,江序洲就梦见自己回到了初中时期的校园。
他梦见了沈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
梦里的人脸很模糊,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却清楚地知道,那个人就是沈昔。
正当他想要靠近时,梦里身影模糊的沈昔突然变成了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在求救。
梦里的他不断向江序洲求救,希望他能看在昔日同学一场的份上救救自己。
江序洲被他的求救惊醒,本就睡眠质量不太好的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缓过神后,江序洲在网上开始搜查8·25校车失踪案的一些可公开资料。
越往下翻,他便越是心惊。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也是8·25校车失踪案的其中一员。
此刻,江序洲盯着手中的资料,目光停留在沈昔那熟悉的笔迹上,仿佛瞬间回到了初中时代。
江序洲的手指轻轻翻动着笔记本,注意力被笔记本上的一句话给吸引,脑海中闪过一抹模糊的记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浮现。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电话铃声似乎惊扰到了他,将还没来得及捕捉到的思绪遣散。
江序洲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
是阮明栖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在家吗,还是去学校了?”阮明栖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闻言,江序洲眉头一凝:“出什么事了吗?”
“我现在在京海一中,你能过来一趟吗?”阮明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江序洲心下一沉,昨晚两人吃饭的时候阮明栖提了一嘴,今天要去各个学校看看没有失踪学生。
现下突然叫他去京海一中,一定是有什么发现。
江序洲:“好,我马上过来。”
阮明栖应了一声:“你开车吗,路上小心点,车技不好别开快车。”
江序洲哽了一下,想给自己解释两句,但最终只挤出一句:“好。”
他的车技是没有阮明栖好,却也没有差到上不了路的程度。
自打阮明栖亲眼目睹了一次他停车,就自动将他归于“马路杀手”的行列。
阮明栖在京海一中,福利院过去不算太远,半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
当他抵达学校时,只剩下一个侧方停车位。
江序洲在校门口,车子缓缓驶入,不断调整,前进一点,后退一点,反复几次,始终差一点。
正当他准备把车窗放低,探头看看车与车间的距离时,窗户被人敲响了。
“下车,我来。”阮明栖脸上带着一种“我就知道你搞不定”的神情。
江序洲:“……”
驾驶位上换了人,当即给江序洲表演了一个七秒入库。
江序洲:“……”
阮明栖从车上下来,江序洲清楚的在这货脸上看到两个大字“嘚瑟”。
“怎么样,哥的车技好吧。”阮明栖唇角勾着笑,胳膊肘搭在他的肩上,表情着实有点欠揍。
江序洲扫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偷偷踮脚,想让自己看起来比我高。”
阮明栖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但很快又恢复了自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本来就比你高。”
江序洲不承认:“没有,我们俩一样。”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诚实呢,体检报告上都写了,我186.4,你是186.2。”
阮明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自己0.2厘米的身高辩驳两句。
江序洲眸中不自觉染上笑意,面上却表情不变:“你袜子比我高0.2厘米。”
听到这话,阮明栖给气乐了:“江序洲,你这张嘴,死鸭子见了你都得甘拜下风。”
江序洲挑了挑眉:“那它还挺客气。”
两人调侃了几句,阮明栖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松弛,心中的沉重也稍稍减轻。
到了校长办公室,门打开的一瞬间,江序洲就看到校长和教导主任脸上布满了愁云,眉头紧锁,显然心事重重。
应时看到江序洲觉得有些奇怪,刚才阮明栖突然说要出去接个人,他还以为是局里来人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江序洲。
可这人明显不是他们局里的,阮明栖为什么叫他过来?
还有就是,这人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总感觉好像哪里见过?
“序洲,怎么是你?”教导主任有些惊讶,“你现在也当警察了?”
江序洲微微侧头,眼神与阮明栖交汇了一瞬。
阮明栖立马会意,抢先一步说道:“他是我们局里请来的顾问。”
教导主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此时,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应时挑了挑眉。
局里新来了个顾问,他这个副队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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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