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何靖泽肯定是看到郑益柏了,但是跟没看到一样。他径直走到易静源面前,“来喝咖啡?”
“算是吧。”
田籁很自觉地跑到了郑益柏身边,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胜算不怎么大。”
郑益柏握了握手指,“那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心态真好。”
“那你帮我还是帮他?”
“那我选择帮你出道,这个能简单点。”
“呵呵。”
何靖泽又问,“喝奶茶啊。我请你喝。”
“不用你请。”易静源歪了歪头,略扬着下巴看他。
“我想请。”何靖泽把腰微微一弯,头就挨到了她耳边,“我想你。”
易静源眉毛一挑,用头撞了撞他的侧脸,“不用你请,我请你。”
何靖泽笑了,在她耳边说完“好冷啊”三个字后,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田籁一脸姨母笑。
郑益柏则变成了苦瓜。
之后,田籁坐郑益柏的车,易静源坐何靖泽的车。
郑益柏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办这么助力别人姻缘的事。
“去哪儿?”
“我家,你想去吗?”
“可以。”
何靖泽心花怒放。虽然他想图谋不轨,但他开心的是她能这么干脆地答应去他住处。“我最近学了好几道新菜,做给你吃。”
“挺聪明的嘛。”坐在副驾驶座上易静源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拴住女人的心先拴住女人的胃。这方法对我管用。”
“管用就好。”何靖泽的嘴都快咧上天了。
一进门,何靖泽就拉起易静源的手,“我必须要做一件事。”他顿了下,补充道,“没有危险。”
易静源点头。
于是,何靖泽抱起易静源,转圈圈。
他们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头不晕啊。”易静源已经开始晕了。
何靖泽其实也有些晕头转向了,但他还是稳稳地把易静源轻放到地上。他说:“晕啊。幸福晕了。”说着,他把手按上了她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
“上一次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啊?”
“没有比现在更开心的时候。”
“何靖泽,你真的会哄人。”
何靖泽继续揉着她的太阳穴,动作温柔,声音也温柔。“一直以来,不论做什么事情,我总是有信心的,可遇到你后,我发现我变得胆小了。我有很多快乐的时候,以前的快乐都是从零开始,而今天是从负数开始,所以今天份的快乐是最快乐的快乐!”
“那我就当真吧。”易静源用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
何靖泽也去点了她眉心,然后疾快地亲了眉心。
易静源哎了声,“就这样吗?”话音刚落,她便已经亲过他的嘴。
何靖泽沉浸在刚才短促的吻里,足足愣了有半分钟,然后他才开口,“你更会哄人。”
易静源得意地挑眉。
易静源坚持低调恋爱。她一个人被议论也就罢了,她不想自己看重的人也被议论。而且不是有句话么——秀恩爱,死得快。有时候不得不迷信。
何靖泽则坚持高调恋爱,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看到他们搂搂抱抱。
因为何靖泽说过什么都听易静源的,所以易静源赢了。
即便再低调,也敌不过群众八卦的眼睛和传播八卦的速度。
何庆华和苏锦秀很少去儿子的公司,哪天要是想去了,总会提前打招呼。可这天,两口子不声不响地来了。
前台女士只一眼,便感受到了何总爸妈的不悦之情,心下就猜到了二老定是为儿子感情之事而来,说白了必是不满意易静源当何家儿媳妇。
杨千粱推门直入,“何靖泽,咱爸咱妈来了。”
何靖泽眉头一皱,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何庆华和苏锦秀被请到了何靖泽的办公室。
茶几上已经被摆上了两杯热茶。
何靖泽手一展,“爸妈,你们坐。这是刚沏的茶。”
“喝茶?我们哪有心思喝茶?”苏锦秀点着何靖泽的脑袋,狠狠推了下,“被指指点点,你就是好受?”
何靖泽搂过他妈的肩膀,按着她坐下了,“嘴长别人身上,我管不了。”
何庆华冷着脸,也坐进了沙发里,“越见世面越傻。”
“你说说你,好,易家俩闺女,你怎么偏挑那孬的?”苏锦秀恨铁不成钢啊。
“妈,你说什么呢?我凭什么对人家挑挑拣拣?再说了,缘分这事儿又不是挑出来的,我就是跟易静源投缘,跟她在一起,我吃嘛嘛香,心情好,工作也顺利。反正我觉得没问题。你们要是觉得有问题,你们自己想办法克服一下吧。”
“我和你妈还没说什么,你就这么急着气死我们?”何庆华倏地站起来,伸着胳膊,隔空点着不让他们省心的儿子,“媳妇儿还没过门,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不管亲爹妈了。这一旦真成了,家里还不得成天鸡飞狗跳的。这姑娘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何靖泽想着这是公司,在这里为了私人感情争论不休也不是个事,只能用起缓兵之计。他说:“就是谈谈恋爱,还没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将来我是谁的新郎,她是谁的新娘,谁知道啊?”
这两句话听得老两口心里倒是有点熨帖的,觉得还好儿子只是一时兴起。苏锦秀还是提醒道,“谈恋爱也得找个好姑娘谈。这样的前女友,可不是什么加分项。”
“我知道了。我这边确实挺忙的。”何靖泽说:“我给你们订个餐厅,你们去吃点东西。”
何庆华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这就走。你小子可别糊弄我们,赶紧给我分了。”
何庆华和苏锦秀走出了何靖泽的办公室。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那女的过惯了没约束的的日子,能安生的跟着他几天呢?”
“你说小泽当真了没?”
何庆华哼一声,“这个好坏他衡量不出来,就别搞事业了。”
“对,小泽不会糊涂。”
对话悉数飘进了前台女士的耳朵里。
于是,没过几天,何靖泽便听到了“何总只不过是玩玩而已”的流言蜚语。
按照何靖泽的指示,杨千粱弄了醒目的公告——他买了那种荧光广告板,上面写着:禁谈他人私生活,抓一罚二百五。
五颜六色的,确实抓眼球。
可再怎么抓眼球,也比不上八卦抓眼球……
何靖泽也会去易静源的住处。
何靖泽每次来都会把易静源弄得乱糟糟的家理顺齐整。
易静源从不搭手,就在一边看着。她不是不爱干净,只是习惯随手乱放东西,尤其是书。
何靖泽把数学和化学书分开码齐,“如果他们知道你爱看的是数学和化学书,估计眼珠子都能掉地上。”
“那我去捡,然后再卖给他们。”
“果然,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何靖泽朝她竖起大拇指,朝她走过去,圈住她的腰,嘴唇贴在她耳边,“想不想?鞥~”
易静源稍一用力,用额头撞他额头,“不想。”
“不想吃饭吗?”何靖泽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作为报复。“吃点什么?”
“点外卖吧。”易静源提议。就有时候不吃点重油重盐的东西,还挺想的。
两人闷头看着同一部手机上的外卖app。
“这个猪脚饭,黄焖鸡,哇,这个小炒肉我吃过,还不错。那个酸菜牛肉,油焖豆角。”
何靖泽拍拍她的后脑勺,“两个人的晚饭,要这么隆重么?值得表扬的是,你点了以绿色蔬菜命名的菜。”他早就发现了,她是无肉不欢的主儿,恨不得顿顿吃肉。
“还真的是。”主要是那油焖豆角里头的肉片也不少——易静源是看图点的菜。
最终,两人点了一盆疙瘩汤、油焖豆角、酸菜牛肉和东北老虎菜。
易静源是很容易安静的人——跟她在一起后,何靖泽发现她卸掉张扬后是这样容易安静同时也有趣的人。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起好玩的事。“上了年纪后……”
“等等。”何靖泽打断她的话,“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可我又没证据。”
易静源被逗乐了,“那我换个说法,随着年纪的增长,人是会变化的。”
“比如?”
“比如我以前很嫌弃L家的招牌老花图案,前两年开始觉得好看,再比如以前都不去看天上的云路边的树之类,现在也喜欢上了。”
“好像是这样的。”何靖泽想了一想,“我以前觉得野菜有什么好吃的,现在不但喜欢吃还喜欢挖。”春天的时候,他还真会去挖野菜,对如今的他来说,挖野菜是很舒服的休闲方式。
“如果你喜欢养猪养牛就好了。”易静源眨了眨带着狡黠之意的眼睛,“吃肉就方便了。”
“我是有养小动物的。”
易静源颇感意外,“你那也没动物啊?”
“夏天的时候,会非自愿地用血养一些蚊子。”何靖泽一本正经地回答。
“……”易静源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都是些细碎的小事,两人却能一唱一和地从中掘出快乐,这便是谈情说爱吧。
相比之下,何靖泽更热烈,时不时会说出那句“要不我们明天去领证吧”。易静源总会回他句“结婚证无法证明爱情”——通常情况下,结婚证只能证明领证的两人曾冲动过或者对生活发出或积极的向往或消极的妥协。
积极的向往是两人能好好磨合和互相理解,虽然会有不开心,但日子可以有期待地继续过下去。而消极的妥协则是两个并没看到对方的人却因为种种原因凑合成一对。
爱情比婚姻要自由。
可易静源并不是由于以上原因拒绝他,而是她十分清楚她和他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单靠他们两个能够解决的。何靖泽不提及他父母,易静源也不问。
饭后,两人散步。
易静源从何靖泽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真别扭。”她还是不习惯和人牵着手走路。
何靖泽撒娇卖萌般地嘟了嘟嘴,“又甩开我~”
易静源笑了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乖~”
“我这么乖,有什么奖励?”
“奖励你24小时和我睡同一张床。”易静源挑了挑眉,又坏又邪的。
何靖泽还嘟嘴,“明知道我要上班。”
恋爱的酸臭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