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跟着银河佑佑跑到门外面去,来到后院,后院不知道有个什么大型木制的东西,现在成捆断了一地,散散的铺在到处,旁边瘫坐着一个年龄不大的侍女,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还有两道血痕。
侍女见了银河佑佑,用膝盖走了过去,抓握着佑佑的长裙:“主子,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佑佑安慰着扶起那个小侍女,摸了摸她脸上的伤口,侍女痛的打了个寒战,佑佑便道:“怎么了?你怎么来的伤?不用怕,你说就好,我不会怪罪。”她“看”向那残破的木制东西:“诶?且知的笼子怎么……”
侍女哭着扑到佑佑怀中:“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今天去井里打水了,就忘了且知最近疯癫癫的,一过来就看见它把笼子咬断了,奴婢想去抓它,但是……且知它跳起来挠了奴婢,然后就朝西边儿跑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主子饶了奴婢吧!”
且知逃了。
佑佑怜爱的安慰她几句,就让她自己先回屋子去,随后蹲下来检查笼子断截的位置。四人也好奇的蹲下来,去看那断下来的木头。
奇怪的很。
且知是一只娇小力弱的满月幼猫,咬断些细东西磨牙本来正常。
可笼子的栅栏很粗,能有成年人大腿那样,用斧子利剑砍起来都麻烦的不得了,不可能是且知能用自己小的可笑的虎牙咬断的。说是有人来砍的,倒也不像——木头上有齿痕,也没听没见什么人过来把后院里的什么东西怎么样,所有留下的痕迹都在证明是且知咬断的。
“如果真就是那个小狸猫自己咬断的,这种事也太离奇了吧?即使真就灵力满满的一只天猫,咬断的木头,这么短的时间内,”宵处低声在玉青耳边道,指着那一大片木头,“不可能那么多。”
“嗯,”玉青抛给他怪书,“别管这个了,你自己看。”
宵处摊开纸页,只见上面改字:武之殿。
“要告诉孟长辈吗?”宵处回头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孟婆和笑婉。
玉青夺过《世》,对着那二人走了过去,把《世》递到孟婆手中(不小心忘了讲那玩意儿,于是单手递上去的),妹妹紧跟着跑了过来看是什么事,他道:“长辈,怪书的任务改变了,我们四个是不是现在要往那里赶?”
孟婆抬头看了看不明事理的银河佑佑,又端着这书沉默了许久,点点头带着他们几个往外出。
天界,武之殿。
亭台楼阁仍是如旧,不过东边朦朦胧胧的有一层阴霾,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起的阴霾,但是玉青心里顿时感觉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很不舒服的沉了一下,又似乎是什么预感,很奇怪的预感,到谈不上不详,是就觉得很不舒服。
怎么长辈的脸色也不太好——玉青想,斜了一下头看着孟婆灰仓仓的脸。
他的确十五了没错,也的确比同龄人成熟,但是没有成熟到这种地步。
他猜不到这是怎么一码事,即使猜到了也不可能相信。
那种险恶。
孟婆又翻开书看着往武之殿里走,身后跟着那几个人,白纳少安的身子并不是好的彻彻底底,只是不得不跟着他们走罢了,所以一直相当于被宵处拉着。
方走进武之殿正堂,无天就从小屋子里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浓郁到令人反胃的香气。她满脸笑盈盈的,孟婆的脸色却是更加昏沉。
“早啊,官芜,今天又带着怪书徒来了,要做任务吗?”
孟婆僵硬的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呵呵,官姊聪慧……”
气氛显得有一点古怪,玉石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这么评价无天,这个妇人看起来明明很友善啊。她每每看到无天对他们说话时的样子,都忍不住想对着她也回敬一个可爱的微笑。
无天道:“那官芜和那一个年轻的姑娘就先坐下喝点茶吧,我单独带着四个小家伙走。”
孟婆看了看五人,欲言又止,笑了笑拉着笑婉在一个小红圆桌子上落座。五人就单独跟着无天往一个小门里走。
小门虽小,其下别有一番洞天。
漆黑的木梯子直通地下,蓝光的火把自动亮起,整齐的依次传来咔咔的声响,似乎是某几扇门自动打开了或者关上了。木楼梯很新的样子,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点亮晶晶的光,倒像是刷了色彩。
正下方很宽阔,容下百八十个人不是问题。无天一弹指响,周围的一圈火把全都亮起了蓝光,天棚正顶是一盏□□笼,照的紫色的房间也的确显得蓝蓝的。
无天悠闲的站在一张桌子前面:“小家伙们,先抛开任务不谈,我带你们看看我的宝藏。”她说着站到了桌子侧面,打开了桌子上的长木盒,五人被好奇心驱使,最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抓住无天的弱点,便情不自禁的走上去。
木盒中盛着什么呢?
木盒被分成五个档,每一档后面都画着对应的图,一为蛇胆,二为狐心,三为龙须,四为鹿角,现在只剩第五档是空空如也,但五档的图已经画好了,五人认得。
是凰的血。
所以……
玉青下意识拉着妹妹往后直推,嗖的把短剑抽出来握在手中,玉石现在不认为无天可能被误会了,白玉笛立刻横在嘴边,另二人是射鹰弓还是伏朱剑都攥在手里,白纳少安也颤抖着摘下发钗想用来斗。无天微微一提嘴角,抽出匕首对着玉石刺过去,玉青急忙迎上去挥动短剑,无天向后一躲,又对着玉青抬了匕首,玉青与她错了几下刀剑,先下了手往上掀一剑,无天被砍了一点发梢,可这对她来说必然算不上什么,对着玉青又刺去,书说插手来了一剑,无天灵术而上,书说猛地往后摔了一下。玉石也知道自己不能干等着,看来没办法吹笛子,就徒手上去用小臂往上一抬一击,无天险些没有握住匕首,她又借机挥起灵术破灵,一阵如浪的灵术直击了无天。无天却也看了出来白纳少安最软弱无能,对着她先刺,玉石冲上去扑着白纳少安,顺手灵术又击了无天,与白纳少安摔倒在地上。
这时,只听楼道里脚步声匆匆响起,无天不知为何慌张起来。宵处可算找到合适的时机正要放箭,无天放了灵术,他只往后一摔,另四人准备去扶,又不知什么门开了,追上去以后到的却是另一个房间(也有可能是空间),大抵是很长的通道什么的。
“吓我一跳,说打就打?!”书说定了定神,见左右一片漆黑,在手上弄了灵术的光举起来,“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玉青也用灵术当了光照:“不出意料的话是她的哪个重要的房间。额,只是猜测,我也不敢确定。”他话音未落,宵处碰了他一下,将食指竖在嘴唇前,贴着进来的墙听声音。这二人见状,就也立刻蹲下去听。
另一个女人道:“林女,近日怪书徒是不是来过。”
无天道:“正是正是,他们刚走。”
那个女人道:“好,林女,你要知道,你对待少年们就不能任性了,他们都是晚辈,自有与你不明之处。还有啊,现在凡天仙境乱着,他们有可能受过苦,你更要好好招待啊。”
无天奉承道:“哎呦,您的话我哪敢违背?我也知道得这么办。我刚刚好好告诉了他们任务怎么去做,估计现在,正办下一个任务呢。”
下一个任务?——玉青翻开《世》,上面果真从“武之殿”变成了“轻灵殿”——莫非是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武之殿里?他猜想这里或许是连接武之殿的秘房,但有一点绝对不可能——这里绝不可能是轻灵殿。
又听那女人和无天交谈了几句,女人说:“好了,交代完了,我就先离开了。”
“好,恭送血寒上神。”
“血寒上神啊,”玉石低声感叹道,半弯下来的身体又直起来,“怪不得无天对她毕恭毕敬。不过我算是明白孟长辈当时为什么说上神没有察觉了——无天这一女的是真会拍马屁啊。”
“不过我想这些现在不重要吧,”白纳少安插了进来,“我是说,我们是不是要想想怎么出去呢?”
“还不着急,”玉青也站了起来,“咱们往深了走,看她有没有把柄藏在那个角落。”
白纳少安把双手握在身前:“啊?这……”她转头看向玉石,“我害怕啊,玉妹妹应该也……”
“哪里可怕啊?”玉石忍不住笑了几声。书说算是真生气了,怒气冲冲的的对白纳少安半吼道:“你行不行啊?早知道会有险情挑战你还非要跟着,当时说……”
“吼什么啊?”没想到是宵处阻拦的。书说诧异的冷笑一下,转头跟着玉兄妹往深了走,宵处在后面劝白纳少安墨迹着。
“笑死啊,”书说回头瞥了一眼,“怂成那样还死皮赖脸的跟着,凌宵处还去劝,还去安慰?”
“就凌宵处啊,”玉青转头对着他干笑了几声“我能形容他什么?”
书说也算的上难得的少年,呼了一口气消了怒气:“我也便不该说,只当是乱糟糟的斗几句嘴好了。”
“何须如此自责?”玉青善解人意道,“人自由情绪,其后仍能如初,不就为佳吗?”
玉石插了进来,回头望望一颠一颠往这边赶的宵处两人,道:“对了哥哥,如果能找到无天的把柄,咱们有没有机会出去。”
“应该可以。”
“啊哈,那就好。”玉石大咧咧一斜脑袋,朝着后面喊起来:“凌宵处,白姐姐,赶紧过来吧,等会无天在进来才叫可怕呢!”
玉青有些想笑,也回头望了眼好不容易过来的两个。宵处边喘便俯着身子:“哎,她后面又说了两句,无天说什么她最重要得想办法不进珠兰阁,再往后我就没听见了,不知道有没有第二个人,听她的语气,不像自言自语。”
“第二个人?”玉石停下脚步,另二人也依次停下,“是血寒上神或者孟长辈吗?”
“我不是说了没听见吗?但大概是有,脚步声是双层的。”
两个人?
哪里来的第二个人?
玉青率先又原路返回,后面怪书徒另三人立马跟上去小跑,白纳少安欲跑,胆子小还身子弱,又开始嗷嗷连喘。
刚达门边,一个男人的声音便步入耳畔:“官姊,找我就只是不想去珠兰阁?”
“不然。”
“官姊岂是在说笑,这是小事,对我来说不过吹灰之力。不过官姊知道,珠兰阁的侍卫不好忙活,交易的物品,官姊可准备好了?”
“那些侍卫要多少?”
“简单,只取三十两银子就差不多了,但是我只能帮你出谋划策,哄着傻乎乎的侍卫那些事,官姊自己要想好。”
“我知道。”
男子好像要走,脚步声却忽然又停下来,无天叫的他:“你等一下。”
“官姊还有什么事?”
“劳烦你再帮一个忙,”无天和那个男人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密房,从玉兄妹开始,五人逐个后退,“你进去小房,帮我收拾了那些不该有的杂物,我算你——丰功伟绩。”
大门被无天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