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赵兄,你这个行为可不可取啊,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啊!哈哈哈哈。”一旁人揶揄这个恼怒书生。
“哈哈哈哈”又是一整哄笑。
“休听他胡说,他只不过走在我前面罢了!”那位赵公子辩解。
结完账的穷书生已经带着打包的食物往出口走去了,独留一众人在那里叽叽喳喳,白望舒和林言川两人也乐得看了场小闹剧。
那赵公子为了找回场子,眼睛滴溜溜地转,后开口道:“当年先生都说他学识过人,他落榜其中是做了错事得罪了人的!”
同窗纷纷好奇其中原委:“真的假的?”
已经开了头的赵公子打算往死里污蔑那穷书生,道:“最近不是有那种事吗?城里见鬼的事。”
“哦?他不就是一个赶考的穷书生还能跟这鬼鬼怪怪扯上了?”前头受人追捧还请客的齐公子问道。
赵公子越说越起劲,丝毫不在意自己犯的口业,道;“他那是作弊,同窗几年先生可是一直对他赞美有佳的,这赶考不上榜,怎么说的过去?其实不然啊,他早些年就开始养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呢!就在来我们书院之前!”
见众人听得起劲,他又继续胡编乱造,道:“他家不是穷吗?后面他家人得病后就养不起那脏东西啦!这不科考作弊不成那不就落榜了吗?”
从终始之战后,各国都严令禁止沾染这种巫蛊之术,时间过去近千年了,各国都有所松懈,但律例一直有成文的规定,犯事者就地斩杀。这赵公子明着说那穷书生,被官府知道后穷书生就会被就地正法了。
林言川和白望舒边吃边笑那人说的话,两人心中想道:巫术有记载都不会是常人随便搞点仪式就能做到的,在不归山的藏书洞的书简有记载。
「怨,以身祭是为一,以血肉喂养为其二。成怨者怨附其身,除人型外其余五官扭曲四肢移位为成。招,控,收,皆难实现,只可短时间操控,失控后后果参考终始之战」
回忆起记载的那些,两人就知道这赵公子在扯谎。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有人刨根问底:“这宋颐晟家里一贫如洗,怎么会那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他早年救了一奇人,那人为了报答他,与他说我能助你实现一愿望,那宋颐晟就说他要做那才学佼佼者,那奇人就给了他养巫的方法。”这赵公子真的就是张口就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有道:“前些月我家收了奴仆,正好是他老乡知晓此事,为了讨好我与我说的。”
收奴仆是真的,奴仆与宋颐晟是老乡是真的,奴仆为了讨好他讲了家乡中的奇闻怪事也是真的,不过那仆人也没有指名道姓是宋颐晟,只说那户人搬离了老家,来了这臾城求学,那赵公子也是知道不一定是宋颐晟,因为宋颐晟到书院那年,同他同乡求学的人也有很多。
真假混合才会说服自己,说服别人。
“天啊,那他不是犯了大忌!”胆小的同窗惊呼。
“你这不会是想污蔑宋颐晟信口胡诌的吧?”那梁公子有点不信开口询问。
“儒兄,我家奴仆说的可是真的,他说那奇人邪门的很,他是亲眼见过那人行为怪异,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赵公子自觉地说的这些就是那仆人说的那些,他自己也是信的。
在场有人打圆场,道:“赵洐文你就别在这扯慌了,也不怕他报复你,哈哈哈哈。”
其余人也跟着笑。赵洐文觉得脸上挂不住,死命说是真的,一行人也知道他那个尿性,文不成武不就,还老爱说这诋毁人的话。
世家公子的教养培育那个不是从小就抓的,那个不是举止得体说话有礼的,就连真的不喜也能谦卑聊两句。
谁都不是什么傻子,恭维话玩笑话只当交际说一说听一听得了,偏偏就赵洐文从小就那做派,现在还当众说这些容易致人死地的话。
随后又有人道:“洐文兄,这个时辰你可能要赶紧回去了,免得赵夫人又杀过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被身世相仿的同窗开玩乐也不见他脑,反而更像被提醒了般问身边的随行小厮时间,发现就快要到自家门禁时间了,其他的话也不说了急匆匆告别,扭头就走。
原是他家中有训,门禁就是其中一条,有几次玩的忘乎所以,被他母亲亲自抓回去的,有个两三次,一众玩闹的同窗注意到的话都会给他提醒,不至于他母亲又来更下面子。
“诸位同窗以及在座的宾客,刚刚我梁某人的同窗一贯喜欢胡诌,今日他说的话大家就当听个玩乐罢了,还请莫要见怪。”梁儒拱手行礼在为赵洐文刚说的话打圆场。
“这位梁公子,我们刚刚也听得真切,赵公子如此针对昔日同窗我们也看的真切,他那些胡话我们断然不会当真的!”周围一桌目睹全过程的人出言道。
“是啊是啊!”
“这赵公子这话一出,可不是把人家宋颐晟的活路断了吗!”
“那宋公子待人和善,在家也尽心照顾家中父母,我这街坊都是晓得的!”
梁儒看宾客一众不被带偏,又行了一礼就坐回自己位置上了,一群同窗又开始新的一轮推杯换盏。
“这同窗污蔑同窗,那群人居然见怪不怪的,那赵公子可谓是到处喜欢编排人的啊!”白望舒边吃边听完这“污蔑”大戏。
“犯口业,会败光阴德的。”林言川边吃边淡淡道。
“我看他们也不甚在意。”白望舒道。
一顿饭下来,除了那场“污蔑”大戏外,听到的无非是一些个家长里短,谁家嫁女娶妻好不风光,谁家老几几日不见回家之类的,总结起来就是些忧喜参半的事。
白望舒喝完最后一杯酒,脸上一抹潮红,酒劲逐渐上头,白望舒顿感不好,心想要趁着还清醒的时候赶紧去醒醒酒才行。镇定的跟林言川说道:“吃好了吧?陪我去醒醒酒吧,这酒比想的要有劲。”
“真的只是比想象中有劲吗?”林言川青筋直跳,眯着眼打量着眼前人。
之间白望舒单手托腮歪着头,另一只手还玩着酒杯,眼睛微眯,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眼前此景连刚送到嘴边的茶水都喝不下了,喊道:“小二结账!”
出园的路已经不是来时那条路了,白望舒现下还能走稳路,两人一前一后跟着店小二就往出口走。
店小二将人送回大街,出来的这一路,不比在卿雅园里那般暖人,夜里的凉风已经把醉意吹散,白望舒脸上的潮红还在,但人也已经精神了,往回走的路上白望舒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番的。
“我真不知那酒那么醉人,还以为和寻常小酒那般没什么酒劲呢。”白望舒朝一言不发的人儿双手合十边走边道。
其实确实如此,放在别的酒楼,是没有酒劲那么强的酒的,卿雅园的酒是得了设那前置园子的的指点才酿出的,放在别的地方想要也难找到。
“……”
说不上生气的林言川也不知说什么,没有答话。
“不如这样,以后我喝酒前都经得你同意可好?”
“你说的啊!我可没有逼你。”林言川一脸平静看向他。
“我说的,我保证,只要你不生气就行。”
林言川听后觉得好笑,噗嗤笑出声道:“噗……我为什么会生气?你怎么会觉得我在生气的,噗哈哈哈哈。”
“上次,就师父给我酒的那一次就好几天不理人!”一直认为是因为喝酒生气的白望舒不解,心中暗想:难道自己从那之后偷偷喝的酒都是没有必要偷喝的?
“那次生气还不是你害得我……”话差点说出口的林言川羞恼起来,转而道:“害得我跟你一起出丑,把你扶回家那一路上哪有那么顺利,快到家时还是李大哥搭把手才把你弄回房的。”
“我不管啊!你说了听我的你可不能反悔!”林言川想着万一在臾城喝酒误事,出事了就麻烦了。
“好吧……”白望舒认怂。
左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回五湖四海客栈的路程已经过半。
主道上人来人往,两侧各样的宫灯照应着街道,灯下小摊贩在叫卖,时不时会有客人促足停留,对比街道与小摊贩的热闹,前方有一家门店的热闹是小摊贩不可比拟的。
“那家店前好多人好热闹,我们去看看吧。”白望舒道。
林言川顺着白望舒的眼神望去,那门口确实好不热闹,多看了两眼,穿过人群隐约看到了门口的栀子灯,刚想说去看看的话噎在嘴里,转而跟白望舒说:“天色不早了,这两天来臾城还没好好休息呢。早点回去吧。”
“我不累,一路走来就那家店热闹,去看看又不会怎么样。”白望舒是真的很想凑那份热闹,说话间已经到门口了。
“那我回去等你吧。你回去路记得吧?”林言川只是觉得自己并不想去那店里,又找到了理由道:“刚吃完饭有些犯困。”
“那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白望舒说完就扎进人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