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上,每门科目的前五名名字高高挂起,解清亭几乎一人占了半个大屏幕。
语文第一,数学第三,英语第一,科学第五,社会第一,体育第一。
老九门放到新中国,里面随便挑出一家文化底蕴深厚,且干的又是古玩行当,耳濡目染,语文、社会名列前茅不稀奇,倒是英语,解雨臣精通多国语言,颜卿宁也当仁不让,国外长大的人,外语怎会差?
家里有这么一个堪称全能型的孩子,家长们自愧不如。散会后,只是形式上的散会,教室里满当当的人。沈主任身边一圈,颜卿宁身边一圈,问的问题,无一例外都是学习和学习方法,颜卿宁一一回应,但有心人略微思考便能发现,她说的那些个官方话练过的人都会说,没有任何意义。
晚上九点半,家长陆续散去,颜卿宁低头发消息,等沈主任主动来找她谈话。她该庆幸,解清亭不是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一样的女生,当亲身经历校园霸凌时,首先想到反击,让伤害减到最小,但现今法治社会讲求文明有礼,沈主任认为学生遇事大可以告知老师家长,而非擅自解决,她教书二十余年,最不喜自己无法掌控的学生,解清亭才十岁,青春懵懂的孩子,遇到困难总是最先向成人、长辈求助。解清亭,是她见过的最奇怪的孩子,所以更想见一见父母——解雨臣、颜卿宁。
初次见面,沈主任十分意外,颜卿宁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她甚至都怀疑这不是解清亭的妈妈,反而像家中长姐,成熟稳重,又不失清灵之气。
“请问,你就是解清亭的妈妈吗?”沈主任略带不确定的问道。
颜卿宁将手机背面朝上置于桌面,颔首:“没错,我是小亭的妈妈,颜卿宁。沈老师有事吗?如果是关于同窗纠纷的,那么,大可不必,这些小打小闹,小亭既然没打算告诉我们做长辈的,就让他们孩子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吧。”
我不插手,其他欺凌者的家长也休得横插一脚。
这种油盐不进的家长,沈主任还是第一次见,话到嘴边硬给堵回来。毕竟,中国式家长,少有选择放养的,大多信任学校,愿意配合教师管教孩子,当今学生最害怕的,不就是老师打给监护人的每一通电话吗?沈主任尴尬地笑了笑,尽管已经清楚谈话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仍然劝说道:“青春叛逆期的孩子更需要父母的呵护、关爱,解清亭养成今日这个性子,你们也有很大的责任。我希望再接下来的两年中,能够看到她的改变。”
“你说的对,但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同,从而塑造出千万种性格。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上一辈的辛勤付出,何来他们的幸福同年,大家都有各自的难处,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追根究底的好。”颜卿宁推给她一张名片,道:“我经常出差,大部分时间联系不上,这是我家先生的名片,您收好。”
沈主任接过,发现上面记载的信息很简单:
解雨臣 董事长
北京瑞恩——罗恰德拍卖有限公司
之后两年,她去了德国,处理沙海时期留下的一堆烂摊子,期间和北京的小花、秀秀常常通话,至于吴邪那边,经此一役,确实断了联系,知道2017年春节,微信“倒斗小分队”群中吴邪发了一张截图:是手机短信界面,他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里面有一个奇怪的消息。
南京鼓楼东,北极阁气象博物馆221号储物柜,新年快乐。
再是一张现场拍摄的照片,留言簿上面写的一段话:
转让申明
兹将小松山常平路甲一段87号地块,无偿转让于吴邪。
转让人:吴三省
受让人: _____
此文件签署即完成权利移交,不需其它约定。
上面还有一个手印。
吴邪前半生追随者三叔的脚步前行,他无比清楚吴三省的处事风格,在之前十几年的时光里,这种欲言又止、毫无提示的风格时刻伴随着他,三叔发给他的所有东西,都很好看懂,又不知道在想干什么。
如果一个人身上背负的谎言太多,那么就算想澄清,可能都无从澄清起
陈文锦、吴三省、解连环、霍玲等等,九门第二代,做了一盘巨大的棋,落子无悔!
她真的累了。颜卿宁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这么多年淌,过来,不就是为了个结局吗?如今终于能望见了,却提不起面对终点的精力、勇气。
献祭,才是属于颜卿宁的结局。快了,没有时间了。
“唐酩,帮我订张明早的机票,该回去了。”发出短信,颜卿宁离开温暖柔软的沙发,整理归国用品、行李箱。
冥冥之中,藏着一双手,将他们这批入局者一次又一次的推到一起。吴邪、王月半、张起灵、黑瞎子、解雨臣、霍秀秀、尹南风、颜卿宁、这回甚至牵连到了,上一辈,吴家二爷、薛五,以及被迫入局的黎簇、苏万、杨好、梁湾。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明明颜卿宁已经逐渐淡出圈子,铁三角金盆洗手隐居雨村,霍解两家洗白不再下地,为什么命运仍旧牢牢抓住他们不放。宿命,一个抽象的概念,却令多少能人异士日夜胆寒。
飞机上,颜卿宁小眯了一会儿,再次打开手机微信群,群里新加进来两个人,秀秀和阿宁。吴邪拉的,群主胖子,他是管理员。
是吴二白的意思么?否则吴邪是绝不会让她们冒险的。看来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刻了。这个群聊里加的都是最亲近、最信任的同伴,若遇危险、相互依存。
唐酩把查到的行程、交易私信传给了她,颜卿宁粗略扫了遍,果真是吴二白的计划,他一边引诱侄子寻找南海王地宫,另一边又雇佣黑瞎子探秘哑巴村地下河。不过相比吴邪,她更愿意见黑瞎子。
南海落云国,能有张家古楼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