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过酒后,几人的关系从表面上来看,是好上了不少,并且约好了一起去榕城。
现在的话,宣锦鸣还要去处理一些未处理完的事务,柳乘风要去和他的好朋友们打个招呼,顺便询问点消息。
这使得刚才还热闹的包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两个还处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中的人。
……
若瓷虚倚窗而坐,眼神散漫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手上执着一盏酒杯,清冽的酒液在酒杯中晃荡,脑中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晃荡的酒液倒入口中,酒液吞咽入喉,眼睛变得水雾迷蒙,让人窥不清其中的神色。
“燕兄,在下好看吗?”即使燕临烛的眼神并不是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但那时不时投来的眼神却难以让人忽略。
燕兄这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对?就如他刚才所说,他们认识不过才几天而已,有了个隐隐的猜测,可在若瓷虚的私心里,只希望那个猜测仅停留在猜测上。
燕临烛摇着折扇,脸上的表情微微一调整,唇角带着抹笑,眉毛往上仰了点,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点风流劲。
声音戏谑,“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①
燕临烛这样作答是若瓷虚万万没想到的,不过一细思这首词的意思,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再适合不过的,他身上自带的味道和月桂散发出来的香味几乎一模一样。
对于他能想到这些,不免感到哑然失笑。
昨夜夜间发生的事,或是回避或是时间不合适,两人都未曾仔细的交谈过,此时此地只有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看上去是个再合适不过的时间。
若瓷虚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才张开嘴,又合上了,眼神有一瞬变得锋利,但在下一刻又收敛的很好。
不知何时一个黑影单膝跪到了燕临烛面前,燕临烛温和的一面收敛,变得冷酷又自负,紫翡色的眸子中有不耐与压制着的暴虐之情。
若瓷虚非常识时务地从窗口跳出,昨夜夜间的事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教训,好奇心少有,特别是关于燕兄的事,不然容易惹祸上身,但关于其他人的事,那就看情况而论。
燕临烛只是在若瓷虚动的时候看了一眼,之后就再没有了其他动作。
“主子,京城那边出了事,太后的身体不行了。”
燕临烛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手指摩挲着扇柄。
在江湖中行走的这些时间里,不对,是在遇到若瓷虚之后,他产生了深深的疑惑,他为什么会想要那个注定孤独的位置?
他又不是疯了,是江湖纷争不够吸引人,还是佳酿不够醉人,亦或是刚遇到的这个人不够有趣,他要去做那件得力不讨好的事。
一些蒙在脑中的雾气散开,让脑子变得更加清醒了。
眼中有危险的光,这个世界是假的?还是他是假的?这个问题他应该能在自己的若兄那里得到答案。
“下去吧,等人真的要死了,再和我说。”说的漫不经心,不带丝毫的感情,别说他对人不尊重,当初若不是……他现在何至于此。
现在他是不想要那个位置了,他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
……
对于从窗口跳下来的若瓷虚,路上的行人们见怪不怪,江湖人随时高来高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无奈的是若瓷虚的容貌太过于出众,让人见之难以忘俗,随吸引到不少人的目光。
若瓷虚忽略那些目光,左右看了一眼,随意挑了一个方向走,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在面对燕临烛时心总有点虚。
在想不清楚的情况下,只好暂时把这个想法按捺下去,眼睑微微低垂,把眼中的复杂遮掩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无人能入眼,无景能入心,整个人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
突然肩膀被人搂住,若瓷虚侧身躲开,反手拧住了那人的胳膊。
清润明亮的眼中透出丝丝寒意,较以往的散漫随心比起来多出了危险感。
但当看清楚人时,松了手下的力气,脸上浮现笑意。
柳乘风不太好意思地说:“抱歉。”微微活动着那只被拧过的胳膊,“若兄的力气真不小,还好没有动真格。”
“柳兄,下次注意就好,没必要说抱歉的,”若瓷虚不在意地说,
“还好你不是对柏兄这样做,我想如果你对柏兄这样做了,柏兄可不会像我那么好脾气。”
说后面这些话纯属是为了缓解气氛,不过不得不说,话中的意思非常之正确。
柳乘风与若瓷虚互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悻悻的意味。
他们这样表现倒也不是对燕临烛有什么意见,而是两只小动物对危险的本能预警。
这里说的不是要命的那种危险,也不对,怎么说呢?就是如果不惹到他 ,他能和他们相处的很好,
但要是惹到他了,看在朋友的份上,要命不至于,不过是会想方设法折腾他们罢了。
再说到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燕临烛和他们之间有着的差距,
虽说在相处中这种差距表现不出来,因为他们是好朋友,相处中没有贫富贵贱之分,
但他那种时不时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严是让两个江湖浪子无法面对的。
燕临烛单从衣着谈吐就能看出他出生非富即贵,更不用说他那傲慢到理所当然的表现,都能看出他的身份不一般。
所以他身上带着的威严,可能不是他刻意的表现,但这对两个江湖浪子来说,
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只是他们也不能否认和燕临烛做朋友是件很舒心的事。
“算了,不说柏兄了,”柳乘风说,“走,好兄弟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两人都不愿再多想,他们都只要明白一件事就行了,燕临烛是能和他们一起喝酒谈天的好兄弟。
若瓷虚眼中有些疑虑,“我们不是还要去榕城吗?像我们这样游山玩水般地走法,就不怕《风云决》被人拿走?”
“不用操心,”柳乘风不以为然,“我去打听了一下消息,榕城每一个港口停靠的船几乎都被翻了个遍,但仍然没有《风云决》的消息,所以现在不急,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在行事。”
脸上浮现一个让人难以琢磨的笑,“有一种可能我们根本不用去榕城,就能有《风云决》的消息,当下就不必那么着急了。”
“可要是谁得到了《风云诀》,但不说出来,怎么办?”
柳乘风的笑容变得微妙,“这你就不用管了,会带你凑热闹的,谁让我觉得你对《风云决》不感兴趣呢?”再次伸手勾住若瓷虚的肩膀,把他带着往前走。
若瓷虚这次随他了,看着这样微妙的笑,若瓷虚回想起一件事,谁让他不仔细看剧情,只看了一个大概,以至于只有受到一点提醒的时候才能回想起来。
想拿《风云决》可没那么简单,《风云决》是被装在一个盒子里的,那个盒子的材质非常特殊,剧情中是这样形容的——【即使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都没办法劈开它。】
要想打开盒子,唯一的钥匙在风家后人手上,但这把钥匙并没有在柳乘风手上,是在女主云逐月的手上,这才有了男女主的第一次会面,《风云决》才会到了京城。
至于钥匙为什么会在云逐月手上?原因嘛!看看功法的名字就知道了,风云,风云,一个风一个云,再明显不过,男女主的祖辈之间有交情,记得剧情中写的是好兄弟来着。
在脑中把这些事回想了一下,下了一个决心,抽空要把剧情仔细的看一遍,但看到那些情情爱爱的描写他就感觉牙疼,不然他也不会只看一个囫囵。
……
……
等停下来的时候,若瓷虚正好把所有的思绪都收了起来,定睛看着这个地方。
等看清楚后,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门匾上明晃晃的四个大字——金钱赌坊,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若瓷虚这是个什么地方。
只是赌坊的话,不算什么事,可这是金鳞楼的产业,这就有大事了。
若瓷虚用有点小幽怨的眼神看向柳乘风,这是结一次怨不算,还想再来一次?
如果他知道这是燕兄的产业,还敢不敢那么放肆?
“怎么了吗,若兄?”柳乘风疑惑问,“难道是若兄不会赌钱吗?”
若瓷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个表现让柳乘风感觉更疑惑了。
“我不会赌钱,但我会出千。”
柳乘风表情有点诡异,却没多问,带着若瓷虚进了赌坊,他们一直堵在门口算什么事?
“柳兄,我没银两?”若瓷虚见到稍显嘈杂的环境,放低声音说。
“没事,我带你来的,难道会让你出钱?”话罢,塞了几张银票给若瓷虚。
若瓷虚匪夷所思,柳兄这是要做什么?
“别多想,我承认的好兄弟,我都会带他进赌坊。”柳乘风的底气不太足,“因为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事,我希望你们也能喜欢,找能喜欢的去玩,我就不陪着你了。”
听听他说这话,若瓷虚忍不住想扶额,怎么那么不靠谱?
但……低头看看那几张银票,他好像是还有这么一个来钱的方法。
嗯……太久没玩了,希望手没生。
若瓷虚:这些朋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心累.jpg)
①来自于《鹧鸪天·桂花》——宋·李清照
翻译:淡黄色的桂花,并不鲜艳,但体态轻盈。于幽静之处,不惹人注意,只留给人香味。
不需要具有名花的红碧颜色。桂花色淡香浓,应属最好的。
他还有一个很浪漫的现代意思: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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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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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燕临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