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医到了,燕临烛让到一旁去。
把完脉,怒气冲冲问:“谁让他去喝酒的?喝那么多是不要命了吗?”
“很严重吗?”燕临烛问,没看住人他是有点理亏的。
“没那么严重,但……”
燕临烛唇角的弧度慢慢拉大,细条慢理地说:“再说一句废话,以后就都不要说了。”
宋神医,“……”惹不起,惹不起,不要试图和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讲道理。
“情绪大悲大喜造成的昏迷,他本来就是有点走火入魔的趋势,情绪起伏一大,就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
“想要彻底解决,如我一开始说的那样,解开他的心结,然后随便调理调理就好了,不然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以后还会发生。”
“不要着急,过一会儿他就能醒,要是半个时辰后不醒,说明他酒喝太多了。”
他一个神医不要面子的吗?要不是当年被燕临烛救了一命,答应留在燕王府十年来还救命之恩,
他如今肯定是待在杏林山庄里教徒弟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要看别人的脸色,还被呼来喝去。
宋神医刚要走若瓷虚就醒了,眼神下意识去搜寻燕临烛。
“燕兄。”若瓷虚神情有些恍惚。
“行了,你赶紧出去。”燕临烛对着宋神医不耐烦地说。
宋神医敢怒不敢言,快步离开了。
若瓷虚看的好笑,
“你还笑得出来?”燕临烛把人半抱到怀中,用教训的语气说,“我还没和你算你受着伤还出去喝酒的账,你刚醒还好意思笑别人。”
若瓷虚看着燕临烛,神色认真地问,“燕兄,你刚才的话不是在唬在下吧?”
“本王屑于做这样的事吗?”燕临烛反问了一句。
后知后觉地问:“你别告诉本王,你的心结是这件事?”语气要多惊讶有多惊讶。
“不全是,”若瓷虚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不过只是一个诱因,就算没这件事,我迟早都会有这一天的。”
他很有自知之明,以前没有任何机会让自己察觉到他剑道上的问题,以后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他剑道上是有问题的。
对燕临烛的心思,他想否认,想逃避,思绪乱了,就会多想。
发现死亡那刻心情的轻松,对自己好友产生的.龌.龊.心思,和对自己的厌恶,一切一切的叠加才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我的剑道要我一切随心而为,跟随自己的心走,”若瓷虚说,“但现在我才发现,如果只随自己的心而为,那么终有一天,我将成为一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的人。”
“小月亮啊~!”燕临烛轻轻地说,“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只要你想,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口中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若瓷虚陷入沉思当中,随心而为,遵循自己的本心,但并不是要每一件事都做到,
累的时候想休息,这不是随心而为吗?
自己的朋友处在麻烦当中,自己虽然觉得麻烦,但仍然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助到朋友,这不也是随心而为吗?
面对自己的**,并不想让自己的友人得知,想要远离,这难道不也是随心而为吗?
是自己太过于着相了,随心而为,只要不悔,做的任何一件事就都是随了自己的心。
五指张开又虚虚握住,他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剑道。
回头一看这段时间里的自己,连自己都感觉到惊讶,这是他吗?
为什么会怀疑自己的剑道?为什么会产生死意?
若瓷虚自己都想嘲笑自己,情爱本身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为什么会自寻烦恼?
要是一开始能问清楚燕兄与云姑娘的情况,会有的想法应该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①
不,他应该是想不到的,因为情不知何起,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可自拔了。
…………
从沉思中出来,眉目间浸染着风流意气,眼中晕染着笑意,蹭了蹭燕临烛,还好所爱之人对自己并非无意。
“想通了?”燕临烛问。
“这段时间有劳燕兄费心了,”若瓷虚说,“是在下未能早些看清自己的心。”
“我感觉你应该早就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了,为什么……?”找不出一个很好的形容,不过若瓷虚能懂。
“因为我不敢承认我对你动了情,身份地位各种的不平,”
“更不可能在听到了当今要给你与云姑娘赐婚的消息时,还做些不该做的事,因为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不信任我?”燕临烛问,那些本都不算是什么问题,只要若瓷虚开口,他是不可能拒绝的,毕竟这是他早有预谋的。
问题就出在若瓷虚就算否认自己的心,为此剑心受损,都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一切不过都是基于若瓷虚不信任燕临烛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原因。
若瓷虚沉默了,他的沉默不是因为对燕临烛不信任,是对所有皇室中人在感情方面的不信任。
他们身份高贵,他们高高在上,他们有权有势,他们喜欢看人爱而不得的狼狈模样,他们喜欢看到一颗真心因为他们支离破碎的样子。
燕临烛这次有点脑子了,他用力搂了搂怀中的人,笑说:“要不要我三媒六聘,十里红妆迎你进门?再宣告天下,我燕临烛非若瓷虚不可,此生只要他一人。”
“小月亮,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在我这里有多特殊?你是我的真实,我怀疑过世界是假的,我甚至怀疑过我是假的,但我唯独对你从来没有过一丝怀疑,你是我连接世界的桥梁。”
前面的可能有玩笑成分在,但后面的却是再认真不过。
“以时间为证,如果燕兄你骗了在下,”轻描淡写中是掩不住的血腥,“在下会先杀了你而后自刎。”
一个人只有一颗真心,一个人一生可能只会付出一场真情,真心不容践踏,真情不能错付,如若敢践踏,敢错付,他付出的将会是生命的代价。
“不会的。”燕临烛说,他怎么可能会骗小月亮?在这个世间只有他和小月亮是一样的,只有小月亮能真正了解他。
……
……
感情的问题算是告一段落了,若瓷虚的内伤也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此刻他盘膝在床上,运转自己的内功心法调理着身体里紊乱的内力。
燕临烛在外间帮忙护法,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刚才尽顾着情爱之事了,忘记问问为什么自己的内力会和他的内力相融了。
时间不知不觉从指间溜走。
若瓷虚从入定中醒来,身体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还是要靠汤药调理一下。
走到燕临烛面前,俯身问:“燕兄,这是在想什么?”
“你练的是什么功法?”燕临烛直接了当地问,若是真如那姓宋的说的那般,事情就有点难办了,毕竟那些功法的弊端一般都很大。
“放心是正道的功法。”若瓷虚想到燕临烛为何会有此一问,语气中是复杂,他不愿承认,他想逃避,但无数的细节都告诉他,他已经深陷其中了。
“那为什么我的内力会与你的内力融合?”燕临烛问,这就是出于好奇的心思了,他还从没听说过哪种正道功法能做到这种事。
“我的功法名《醉红尘》,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内功心法《花醉心经》,另一部分是剑招《霜寒剑法》。”
若瓷虚挨着燕临烛坐下,细细说,
“来自于‘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这句诗。”
“内功心法《花醉心经》,它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有谁练了这个内功心法,要是他遇到了心爱之人,他的内力可以和心爱之人的内力相融,”
“在内力相融的时间里运转内功心法,两个人的内力增长速度可以比平常快上四倍左右。”
注意到燕临烛惊讶的神色,若瓷虚摇摇头,
“但它对另一个人是有弊端的,如果以后他们感情破裂,只要练了《花醉心经》的那人废去全身功力,另一个的内力也会尽失。”
“可那人只要学了《霜寒剑法》,即使废了全身功力,仍然能有以往五成以上的实力。”
“总的来说,《醉红尘》只要不看内功心法的那个特别之处,他和天底下所有正道的顶级功法一样,是中正平和的,只要心性坚定,进境可以一日千里。”
有一件事,若瓷虚没有说,一开始是没有那个特别之处的,是一个痴情女子基于最初的《醉红尘》悟出来的,
一开始也是没有那个弊端的,依旧是那个痴情女子,不过这时她是痴情错付的女子,她再一次改了《醉红尘》,但那个弊端她却用不上,太迟了。
燕临烛为若瓷虚倒了一杯茶,若瓷虚接过茶喝了,润了润喉,执拗地说:“燕兄,你千万千万不要骗在下。”
那个痴情女子,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是真正的武学奇才,被称为百年难得一遇,极佳的根骨,极高的悟性,最后却毁在了情爱之事上。
“不会的。”
若瓷虚被燕临烛脸上格外认真的表情吸引了,凑上去吻了那一片柔软的嘴唇。
双眼合上,搂紧对方,都沉溺进了这个吻中。
这才真正算是两人的第一次接吻,前几次不过都只是嘴唇互相碰了碰。
只是总有破坏气氛的人来,敲门的声音,让两人都顿了顿。
若瓷虚找回点理智,按住了已经将手伸进他衣袍中的燕临烛,咬了咬他的唇,侧开头,哑声说:“有人来了。”
燕临烛愤愤地咬了一口若瓷虚的耳朵,这次没用多大的力,但别忘了上次的伤口还没有好,所以出血是不可避免的。
“你对我的耳朵是有什么想法吗?”若瓷虚由着燕临烛胡来,只低声笑问。
“比较好咬。”其实就像他想让若瓷虚身上染上自己的味道一样,想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有人来了。”若瓷虚又重复了一遍。
燕临烛黑着脸与若瓷虚分开,理了理衣袍,说:“进来。”
“王爷,有位姓柳名乘风的公子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若瓷虚:和燕兄挑明心思后,得到的结果,真的让我好欢喜,此生唯爱一人。(正经严肃.jpg)
抱歉,本来以为今天能写到剧情的,没想到估计错误,在这不要说作者不走主线剧情了,额~你们如果记不得了,可以重新去看看第一章。
注:本书本质上就是两个主角谈恋爱的故事,剧情会有,但以作者的脑子,是写不了多出众的剧情的,看小说就是为了开心,如果看的不开心,那就说拜拜,下本更好看。
①是出处近代徐志摩的《致梁启超》
原文是: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翻译: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唯一的灵魂伴侣。得到是我的幸运,失去是我的命中注定,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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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燕临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