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去榕城的路途中,四人陆陆续续又应对了几波来刺杀的杀手。
在这段时间里,除若瓷虚外的三人,仍然动用着自己手中的力量,查找是谁下的追杀令。
可等四人都抵达榕城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想说是暗杀阁自己下的追杀令都没有办法,因为他们自己想找人退了这单都找不到人,还找到了柳乘风这里。
……
“一万两的银票和一张字条放到了暗杀阁的据点里,字条上写着要刺杀的人名——若瓷虚。”声音冷冰冰的,平铺直叙。
说话的人身着黑色的劲装,长相冷俊,是个冰山类型美男。
“因为经常有人不露正面的来下追杀令,这次我们也没当一回事,走了正常的流程。”
“但到了现在,他付出的报酬,不足以再让暗杀阁派出杀手了。”
“这单任务暗杀阁将会放弃,对四位造成的困扰,我们感到很抱歉,我们会做出一定的补偿。”
“希望柳兄能帮在下查清那个下追杀令之人,暗杀阁想要当面退了这单。”
别看人家长了张冰山脸,就以为他不会好好讲话,看看这话讲的多漂亮。
柳乘风露出个真心实意的苦笑,这算什么事?好像不管怎么答都会得罪一方的人,且不管哪一方都是他的朋友。
“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只是下追杀令那个人更可恨,且两方都得罪了,所以说到底,查还是要查的。
墨沉思索了一下,说:“线索有,但不知真假。”
“是因为线索带来的消息,你们才想退了这一单吧。”宣锦鸣盯着墨沉笃定地说。
墨沉颔首,但冰山脸上仍有迟疑。
“直说吧。”燕临烛的神情中尽是漫不经心,似不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墨沉扫视四周,当下他们五人坐在一个包厢里,这个包厢是专属锦绣山庄主子们的,无人能来打扰。
“可能与朝廷之人有关。”声音又低又轻,稍不注意都可能听不清楚,然而在场的几人没一个是普通的,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只是……这是什么?你认真的吗?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脑中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往外冒,江湖和朝廷不是向来没有牵扯的吗?
若瓷虚忍住了没朝燕临烛看去,内心却在嘀咕:这追杀令会不会是下错人了?
燕临烛拨弄着佛珠,眼中是讥诮与不屑。
“是江婉婉派人做的,你们得罪不起她,没必要继续查了。”他那不以为然的语气,在场几人本还是不服的,江婉婉,谁呀?没听过,他们怎么会得罪不起……?
渐渐几人的表情僵硬了,他们江湖是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但当今太后的名讳还是知晓的。
眼神中的迷茫,脑子中的疑问,这副傻样,哪里还能看得出他们是江湖上的天之骄子?
若瓷虚伸手扶额,遮住自己脸上的无奈。
“柏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语气中的苦意比吃了黄连还苦,他就说燕兄这几天怎么又安分又沉默的,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之前不太确定,只是有了一点猜测罢了,”燕临烛的语气中有讽意,“你想一想,江湖被翻了一个遍都找不到人,那不理所当然的应该把怀疑对象转到朝廷上。”
“恐怕只有柏兄会觉得理所当然,你问问在场几位,有谁会把怀疑目标放在朝廷上?”若瓷虚的手从额头上放了下来,唇角含着笑,在与燕临烛成为好友的时候,对当下的局面就早有所预料了。
为了应和若瓷虚的话,几人纷纷点头。
“柏兄,为何会说是当今太后做的?”柳乘风问,他们可都注意到了,燕临烛是直呼当今太后名讳的,且没带多少敬意。
要知道即使他们江湖人在怎么离经叛道,都还是知道那句话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①
但你看看燕临烛的表现,再听听他说那话,怎么看怎么听都有问题。
燕临烛弯唇一笑,轻飘飘地说:“因为我姓燕。”
这个消息虽然有点出人意料,不过在场的几人内心都已有了猜测,还算能接受。
“是柏兄姓燕而不是若兄姓燕,为何当今太后会对柏兄下追杀令?”宣锦鸣语气中有探究,怪不得他砸钱向天机阁买消息的时候,不管加到多高的价格,天机阁都不肯将这个消息卖给他。
“为何……?”脸上的表情极其讽刺,“原因很简单,对于我上了几分心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他总是都想毁掉。”
“我、宣兄,与若兄的区别在哪里?”柳乘风这纯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难道是看不起我和宣兄吗?只对若兄下了追杀令。”
宣锦鸣眼巴巴地看向燕临烛,眼中是不服。
墨沉,“……”这两个人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燕临烛看着在场的几人,眼中的讽意慢慢被笑意取代了。
【叮!反派孤寂值降至62%,请宿主继续努力。】
若瓷虚怔了一下,唇角慢慢绽开了笑容,给反派送温暖,一个人怎么可能够?
要弥补内心的孤寂,当然是让他交更多志同道合的友人,让他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他是有人陪伴的,这件事单单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不管是哪一种关系,都不可能让一个人一直陪在另一个人身边。
即使是相爱之人也可能会伴随着离别,所以多交一些朋友,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遇到朋友,那这样就不会感觉到孤独了。
这是若瓷虚的经验之谈,经验证后他觉得非常正确。
只是他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燕临烛的情况有点特殊。
“或许是因为没钱了,也或许是因为她快死了。”
若瓷虚&柳乘风&宣锦鸣&墨沉“……”你听听你说这话,像话吗?咱胡说八道也是要讲点基本法的好不好?
“这件事在你们这,只能到此了。”燕临烛将佛珠戴回手腕,神情漠然,“我会给她找点麻烦的,人就是不能太闲。”
他们也知道他们江湖人并不好参与进朝堂纷争中,对燕临烛的决定没有任何怨言。
“我们不是为《风云决》来的吗?”若瓷虚转移了话题,“既然燕兄会解决此事,就不必把过多的心思放到在下身上了,多想想我们真正的目的。”
“也对也对,”柳乘风笑说,“要不现在一起去各个港口转一转?”
“大大小小的港口那么多,”宣锦鸣说,“分开行事比较好。”
“可以,”柳乘风看向墨沉,“墨兄是否要参与进来?”
“嗯。”只应了一声。
“那我先走了,我可是在这里看见了不少好友。”话罢,已无了柳乘风的身影。
……
……
最后包厢里只剩下了两人,燕临烛和若瓷虚,这个场景再次和前段时间的一个场景重叠了。
“小月亮①你是不是后悔和我交朋友了?”燕临烛问。
“被追杀的时候不后悔,但听到你这么叫我,是有那么一点后悔了。”内心忍不住腹诽:小月亮,这是什么鬼称呼?
“你不觉得很好听吗?”燕临烛眨了眨自己紫翡色的眸。
若瓷虚觉得自己八成是坏掉了,不然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燕临烛一面是觉得有点辣眼睛,一面又觉得可爱又俏皮呢?
“别贫,”神情认真下来,“为什么当今太后会找暗杀阁的杀手来杀我?”
“那天我咬你耳朵被她派来的探子看见了,她可能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误解。”燕临烛的语气虽然认真,可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一言难尽呢?
若瓷虚神色间有忧色,燕临烛脸上的表情渐渐冷凝起来,
“那当今太后可否知道燕兄身上发生的事?”
这话一出,虽说的隐晦,但燕临烛也知道指的是什么事,神色和缓了,清楚若瓷虚神色间的忧色忧的并非是他,而是自己。
“知道又如何?”讥诮又自嘲,“她至多不过是以为我脑子方面有问题,是个喜欢自残的.变.态.。”
若瓷虚见到的燕临烛应该是娇矜高傲,还带点腹黑的,何曾有过这种自嘲又带自厌的时候。
“以后有在下在,燕兄不必再受此苦楚了。”
“小月亮,你要记得你现在说的这句话。”因为我是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垂下眼睑,遮挡住了眼中的笑意和病态的执着。
“你是在下的好友,既在下能帮助到你,又怎会袖手旁观呢?”
“小月亮啊……太善良可不是一件好事。”
“人活在世上,总还是要心存几分善意的。”说这句话时他脸上的沉郁,是之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
“你喜欢就好,我们也去榕城的港口转一转。”燕临烛不在多言,就像若瓷虚在面对不想面对的话题时,总是会用尽各种办法来转移话题一样。
……
……
一同出了客栈,外面的行人多是身配武器的江湖人,一本《风云决》真的搅动了这个江湖的风云。
也不知是好是坏,但可能这才是江湖,该有的样子吧。
如果江湖只是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波澜,那还能叫江湖吗?
若瓷虚:我觉得燕兄好可怜,以后一定要照顾好燕兄。但误解,就让他真的成为误解吧。(心虚.jpg)
注:①来自于《诗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翻译:凡是天下的土地没有不是属于帝王的,凡是在天下水土上生活的人没有不是帝王的臣民。
②是因为若瓷虚身上有月桂香,月桂树——神话传说中的月中桂树,亦借指月亮。
注:之前一直忘记解释这个了,榕城,现在的福州,福州位于福建省东部的闽江下游及沿海地区,是中国东南沿海重要的贸易港口和海上丝绸之路的门户,大概介绍这么多你们就懂了。
但文中大部分是作者的私设,不必较真。
打滚卖萌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燕临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