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叶焰见对方没有回答,五指猛然握紧长鞭, 攒了十足的力道, 将鞭子猝然抽回。kanshushen
墨黑衣袖应声撕裂, 倒刺勾着肌肤,生生撕扯出一片刺目殷红,血液汩汩涌出, 洇满衣袖。
她受伤了。
她是会受伤的。
自己分明得救了、没事了,夏知桃却忽然便慌了神,脑子里空落落的, 只余了这个想法。
那伤口极深,依稀可以窥见一段苍白骼骨, 张狂却浑不在意, 似乎根本不觉得疼。
她声音微微颤着,犹自带着些庆幸的笑意,自言自语道:“幸好, 这次我没来迟。”
听了这话,七叶焰轻蔑大笑, 声音满是讥讽之意:“来迟?小爷今日便告诉你, 不管你来与不来——”
“崖山之人,都得给我死在这!!”
火鞭自手腕间收紧,绞着深紫妖气,复而猛然劈出,嘶嘶吐着性子,向对方手腕绞去。
对方灵气缭乱不已, 但交手间依稀能觉察出,不过是个区区元婴修为罢了。
七叶焰身为近乎于洞虚的大妖,连崖山峰主都不放在眼里,他有自信,不过三个回合,对方便会被自己轻易杀死,为帮助崖山而付出代价。
张狂不躲不避,正面迎上,她双手一翻,五指之间盈盈落了几片花瓣。
那花瓣轻透纤细,柔柔搭着指节,似琉璃般一触即碎。
“哐当——!!”
血色长鞭猛然劈下,落在轻飘飘的花瓣上,却如同遇上坚珞顽石,将力道生生撞了回来。
张狂神色淡漠,右手方才负伤,被妖气覆上,她便换了左手。
花瓣自手心聚拢,凝成许多道细小的灵弧来,她没有给七叶焰任何歇息机会,凛冽灵刃被猝然甩出,直扑对方命门而去。
七叶焰用长鞭去挡,不敌灵刃数量众多,脖颈与胸膛都被划出数道血痕。
他甩了甩发麻手腕,心中忽然一悚。
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周身灵力骤然暴涨,隐隐有压过自己之势,甚至还在汹涌叠加着。
用了禁术,祭法,还是秘宝?
——她不要命了?!
张狂身子前倾,疾风涌入黑袍之中,如泼墨般一展而开。她微微敛眉,轻声道:“来。”
灵力听到召唤,澎湃奔涌而至,不过几个呼吸间,她便已跨越数个境界。
烁光满溢而出,天地间灵力都俯首称臣,任她使唤。但张狂叹了口气,犹自心想:
果然,比起现在……
她宁愿自己,真的只是个崖山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师妹。
哪怕束手束脚,哪怕任人欺压,却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留在那人身旁。
七叶焰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像是探入无底深渊,他已经无法感知对方修为了。只要那人愿意,轻易便能将自己如蝼蚁般碾碎。
但纵使如此,他身为郦谷首将之一,傲气抵着脊骨,即使生死攸关,也从未有过败退之意。
“喂,你究竟是谁?”
七叶焰双手握上长鞭,咔咔一拧,柔韧长鞭便定住骨节,成了一把锋然长.枪。
他眼角微扬,那抹红色愈发刺目:“好歹报上名来,让小爷我死个痛快!”
“你我无话可说。”张狂冷冷道,灵力在指节间隐隐躁动,随时要迸跃而出。
修为已然恢复到往日水准,张狂却只是站在原地,压着自己灵气,迟迟没有下手。
七叶焰对夏知桃出手,她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下手不会有丝毫犹豫。
但怕就怕在,待会场景太过血腥可怖,自己又杀气腾腾的,吓到夏知桃就不好了。
张狂一边哗啦啦扔出一堆灵刃暴揍七叶焰,一边苦恼地想着。
思来想去,张狂还没悟出个解决法子,远处传来一声悠远笛声,在遮天深林——哦不,空地之间显得格外萧然寂远。
不同于七叶焰的血色红衣,来人白衣凛凛,五指间攒着一支细长水笛,眉心点着一枚叶形佃饰。
他仓皇冲至两人之间,拉住七叶焰后颈衣物,拽着对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神色坦荡,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七叶焰措不及防,也跟着被拉了下来,他错愕地看向对方,不可置信道:“哥,你这是干什么?!”
对方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唇语说了句“敛声”,便扣着他的头向下压。
“舍弟性子冒失,年幼不识人,一时没认出您来,我替他向您道个不是。”
七叶涟垂着头,低声道:“看在郦谷的面子上,还请教主大人饶他一命,手下留情。”
七叶焰眼睛蓦然睁大,盯着张狂看了足足十几秒,忽然爆发出一声:
“靠,张狂??”
七叶焰满脸不可思议,大声嚷道:“你特么是张狂?!教主,我是们自己人啊!早说一句不就好了,和我们郦谷打什么?!”
张狂:“…………”
七叶涟扣着他脑袋,将七叶焰往地上使劲压了压,苦口婆心道:“你行行好,别出声了!”
“不是,教主大人啊,咱们都是铮铮反道,我老崇拜你了!”七叶焰还在挣扎,“你不满我抢人头,我退开,让你杀还不行吗?”
张狂冷冷道:“你想杀她?”
七叶焰神色坦荡,狠狠道:“崖山以降妖除魔为由,白鹤堂为虎作伥,正道斩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姐妹,此等血海深仇,我见一个杀一个!”
“崖山我不管,你有本事自己打上去,”张狂道,“但这队人,你一个都动不得。”
七叶涟快绝望了:“教主,舍弟脑子不好……”
“不动就不动咯!”七叶焰愤愤嘟囔,“你说一声我就住手了啊,一家人干嘛要打打杀杀,多不好。”
他悲从心来,好生委屈:“教主,我可崇拜你了,你当年打崖山锁魔楼老特么帅了,把那漠无声揍得满地找牙,我洞窟挂了一堆当年盛景,每日瞻仰——”
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狂扶额:“…闭嘴!”
七叶焰被偶像一吼,可怜兮兮地闭了嘴,又被兄长扣着头跪在地上,闷闷地不说话了。
“教主大人,郦谷并非想与您为敌,”七叶涟抹着额头细汗,“此番着实是舍弟莽撞草率,冲撞了您和……”
他瞥了眼身后呆滞表情的崖山和白鹤堂,默默道:“冲撞了,呃、您的人?”
“不不,她们不是我的人。”
张狂慌忙解释了一句,忽然想到我和郦谷废话什么啊,遂板起脸,凶巴巴道,“总之与你无关。”
七叶涟深知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断搬出郦谷,祈愿对方放过一马。
他态度诚恳,道:“郦谷一直想与您交好,若您有意向的话,我兄弟二人愿意传信。”
张狂蹙了蹙眉。
七叶焰险些杀了夏知桃,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对自己来说,郦谷也并非得罪不起。
张狂下定主意,转头想叫夏知桃闭上眼,谁知道对方望着自己,极轻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她如此说道,“放了他们吧。”
夏知桃是这么圣母的人吗?
她不是。
她气得要死,恨不得七叶焰灰飞烟灭。
要不是张狂赶来,自己怕是早就被七叶焰一鞭子杀了,魂归西天,哪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如今的玄幻世界,夏知桃都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以德报怨的人,自己险些丢了性命,怎可能不怨恨对方?
但有些事情,应当是放在恩怨之上的。
日中则昃,月满则亏。
物盛则衰,天地之常数。①
四大反道,郦谷聚集无数妖族,千仞锏万千使徒,延陵毒府也是门生众多。
……张狂只有一个人。
从小说开始,到最后结束,日月盈昃、寒来暑往,岐陵山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夏知桃不想这样。
她不知道张狂为何要护着自己,她也不知道在自己被锁住的记忆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张狂落入书中最后……孑然一身,孤苦无援,为了支撑魔界屏障耗尽灵力,却被正道围剿致死的结局。
夏知桃深吸一口气,五指紧了紧,轻声道:“郦谷为万妖聚集之所,其地位不容小觑,其首领翻浪黑蛟释天,更是实力斐然。”
七叶涟没想到崖山会帮自己说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夏知桃:“释天大人重情重义,是可托付之人。”
夏知桃点点头,偷偷看着张狂神色,小心翼翼道:“…那个,何不化干戈为玉帛,郦谷确实……值得结交。”
她对张狂的实力不太清楚,但以目前赤叶双子的态度来看,郦谷还是忌惮对方,不敢轻举妄动的。
若是鼎盛时期的张狂,自然没必要在意其他势力,也不必勉强自己去结识盟友,但她若真的愿意与郦谷结交,那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但对方怎么看,都是一幅恨不得把郦谷灭了的样子啊!
虽然七叶焰这人嚣张无比,下手狠辣,着实没什么好同情的,但夏知桃斟酌一番,还是犹豫着想要说服张狂。
只不过,又怕自己指手画脚,牵扯人家私事,让张狂觉得不舒服。
夏知桃快纠结出内伤,结果张狂这家伙眨眨眼睛,居然超级无敌乖地点了头,道:“好。”
夏知桃:“???”
等等你这就被说服了?!
张狂面对赤叶双子,轻声道:“你们去和释天说吧,若找我的话……嗯,一般都在岐陵山上。”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哐当一下砸到七叶涟头上,差点把他给砸傻了。
自从锁魔楼那事过后,郦谷众多妖怪们便对张狂千般向往,万分崇拜。
他们的首领,翻浪黑蛟释天更是对张狂赞不绝口,甚至到了恨不得自己是女子,和对方义结金兰的程度。
义结金兰也就算了,七叶涟愣了愣,惊喜道:“您当真愿意与郦谷……”
“是。”张狂应了声。
她微微侧着头,乌发披落肩膀,用一道黑绫松松束着,蔓开一阵清淡的花蕊水汽。
“不过,”张狂话锋一转,声音骤冷,“今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七叶涟僵了僵,道:“那您觉得该如何?”
张狂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遂默默转头看向夏知桃,七叶涟也跟着望过来,到最后连七叶焰也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她。
……夏知桃压力很大。
自己一个弱不禁风,一吹就倒的小金丹修士,你们一个毁天灭地的魔教教主,两个叱咤风云的郦谷千年大妖,为什么都在看我??
她纠结了半晌,默默开口:“道、道个歉就行?”
张狂道:“听到没?”
教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七叶涟面不改色地跪着,锤了一下弟弟的脑袋,低声道:“快给人家道歉。”
“教主大人我错了!对不起!”
七叶焰毫不迟疑,痛快喊道,顺带加了一句,“您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去把崖山打得落花流水啊!”
他兴致勃勃道:“小爷我看那劳什子掌门不爽很久了!”
原本以为这就完了,结果七叶涟摁着他,又加了一句:“还有其他人,也要道歉。”
七叶焰不乐意了,张狂大大酷炫霸拽,给偶像道歉他心甘情愿、没有丝毫不满,但给崖山和白鹤堂此等龌龊小贼道歉?
——还不如杀了他!
“我才不要!”七叶焰愤愤道,“那帮弱鸡,凭什么让小爷道歉?!”
七叶涟心道我也不知道啊,但张狂就愿意护着,还能怎么办。
七叶焰扭扭捏捏,眼含泪意,不情不愿,活像个被抢了糖葫芦的小孩,满脸都是委屈神色。
张狂叹气:“没让你和崖山说。”
她不自在地撇开眼神,身子向旁边站了一点,偷偷向他示意夏知桃方向,小声道:“和她道歉,快点。”
七叶焰愣了一秒。
接着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他明白了!
这位聪慧小姑娘,肯定是就在张狂在崖山安插的间谍细作,她们如此一番,肯定是想要让郦谷帮着演一场戏!
不愧是张狂,
不愧是魔教教主!
生了一副唇红齿白的好皮相,看起来纯良无辜,居然如此老谋深算,阴险狡诈,还有本事在天下第一大派崖山中插入眼线!
而自己太过鲁莽冲动,居然差点把教主大人好不容易布下的棋子毁了,难怪张狂如此愤怒!
七叶焰当机立断,一把挣开哥哥的束缚,大喊道:“——对不起,我错了!”
他声情并茂、激昂顿挫:
“玉弯峰主,白鹤堂主,还有众多崖山弟子们,特别是这位美若天仙、颜如舜华、令日月蒙尘的崖山姑娘,对不起!!”
夏知桃惊恐:“什么?”
自己容貌和现代时一模一样,顶多算个过得去,七叶焰闭着眼睛一通乱夸,让她内心很是不安。
结果,身旁的张狂十分满意,默默跟着点头,赞同道:“说得好。”
教主你醒醒?!
得到张狂肯定,七叶焰愈发自信:“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从今以后,我将再三自省,k改过自新,断不会再对各位贸然出手!”
说完,他便睁着墨绿色的大眼睛,很是期待地看看张狂,又望望夏知桃,满脸“快来夸我”,“求表扬”的表情。
夏知桃:“……”
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七叶焰异常配合地道了歉,虽然夏知桃总觉得,他好像冥冥之中误会了什么……
算了,这人脑回路清奇,就让他自己使劲脑补去吧,她管不着。
既然夏知桃没意见,张狂便不再追究方才之事。她与七叶涟低声说了句什么,将一片花瓣递予他。
夏知桃松了口气。
她还没高兴两下,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情,疾步行至张狂面前,紧张道:“手臂给我看看,我帮你上药,包扎一下。”
张狂愣了一下,接着开始装傻,眨了眨乌墨似的眼睛,询问道:“怎么了?”
“你方才受伤了,”夏知桃定定地看着她,温声劝道,“藏什么呢,给我看一下。”
张狂摆摆左手,道:“小伤而已,无碍。”
她身后披着一件漆墨外袍,边角压着浅淡银纹,风起如云阙翻涌,风止后便柔软垂落肩头,恰好遮住了背在身后的右手。
“这哪是小伤,我都看到了,”夏知桃叹了口气,声音放轻了许多,哄人般温柔,“你不疼的么?”
张狂摇摇头,神色坦荡:“不疼。”
——就这还不疼?!
七叶焰那一鞭不用想也用了十足力道,更何况长鞭嵌满了尖锐剜勾,极易没入肌骨之中。
夏知桃看张狂一直遮遮掩掩,就是不肯和自己好好说话,忽然没来由的就有点生气。
“你还骗我?”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提高了一点,赌气般,愤愤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张狂弱弱道:“一点点。”
看夏知桃还是盯着自己,她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都快听不见了:“真的只有一点点疼。”
夏知桃道:“不行,你给我看看。”
张狂依言抬起右手,将浸血衣袖缓缓推后,露出一小节完好无损的手臂,小声道:“你看,都没事了。”
夏知桃不信邪,指腹轻轻碰了下,指尖触感柔软,细腻似釉,根本没有一丝受伤痕迹。
“我恢复很快,”张狂道,“一会就好了。”
张狂演技真的差到家了,直觉告诉夏知桃,对方绝对还在瞒着自己什么。
但她盯着人家手臂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异样,自己倒是有点像个图谋不轨的变态。
夏知桃蹙眉退后,一旁七叶涟将两人举动收落眼底,非常知趣的什么都没说。
真是奇怪,张狂大人为什么要对这个金丹修士,使出洞虚级别的障眼法?
思来想去也不明白,
果然教主心思你别猜。
七叶焰依依不舍,嚷嚷着想要张狂留幅墨宝什么的,最后在张狂无奈的眼神中,被哥哥硬拉着领子,连拖带拽弄走了。
兄弟俩虽然一火一水,但妖气根源相同,合作起来倒是极为默契。
两人刚走出一程,七叶涟忽然一把揪住弟弟的耳朵,直拽的人家龇牙咧嘴、叫苦连连。
他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惹到张狂的?敢对她出手,不要命了?”
“诶疼疼疼,冤枉啊!”七叶焰哭丧着脸,“我真不知道那帮人和张狂有关系!”
他扁扁嘴,小声嘀咕了一句:“而且,我怎知道张狂长那样。”
七叶涟无语:“你洞窟里挂了一堆图册横幅,崇拜的不行,不知道张狂什么样子?”
“哥,我想象中的教主,必须是燕颔虎须、威风凛凛,腹肌四十八块,一拳能轮死十个我!”
七叶焰痛心疾首,哀嚎不止:“结果一幅小白皮儿,眉清目秀的,比崖山那仙灵还好看——”
“去你的吧,”七叶涟无情拆穿,“人家照样能打十个你,而且是暴打。”
七叶焰哼哼唧唧,不吱声了。
七叶涟放开他,复而询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七叶焰撇撇嘴,道:“没啥事啊,今早听一个陌生小妖说,妖林苦泉边有竹笋挖,我便兴冲冲过来了。”
——这个季节能有竹笋?七叶涟万般无奈,心道怕也只有这傻小子会相信了。
七叶焰咧嘴一笑,露出枚小虎牙来:“没想到,居然一并撞上了白鹤和崖山!只可惜后边张狂来了,不然小爷非把他们杀光不可。”
七叶涟嗤笑,“哪有这么巧,随便去个妖林,就能正好遇到崖山峰主和白鹤堂主——”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顿住了。
一贯躲在阵法中足不出户的白鹤堂,竟然和崖山一同出现在妖兽森林,而自己弟弟被诱去了苦泉。
他太了解七叶焰的性子了,若张狂没出现,这队人一个也别想活。七叶焰甚至会大张旗鼓地留下满地红叶,证明是自己干的。
白鹤堂失了堂主与嫡亲血脉,崖山接连折损两名峰主,正道势必要将这笔账算在郦谷头上。
借郦谷的刀,搅乱这一潭死水,待到天下局势大乱,坐收渔翁之利者,又将是何人?
见哥哥神情滞然,好半晌都没出声,让七叶焰有些奇怪:“你咋不说话了?”
七叶涟一拳轮过来,“哐”一声砸他后脑勺上:“混账小子!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另一边,张狂拢了拢身后黑袍,向夏知桃走了过来。
她长发绾得很低,黑袍里面只有一件单薄衣衫,领口处稍有些凌乱,脖颈垂着一枚兽牙项链。
黑衣衬得肤色极白,夏知桃偷偷瞅了两眼,接着赶快移开视线,心中谴责自己一番:
看什么看!教主大人是你能乱看的吗!
张狂停在她面前,因着略高的缘故,乖顺地低下一点头,小声道:“手给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张狂:只要你夸知桃,我们就是好朋友√
【引用】
①:“语曰‘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天地之常数也。”——出自《史记·范雎蔡泽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