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桃踏着霁焰剑,越过数座延绵山峰, 很快便靠近了织鹤峰。zhongqiuzuowen
她还没进入幻境之中, 便已经能隐隐感受到其阵法的可怖威力。
怪不得正罗衣师尊当机立断, 将弟子们疏散去了白玉坛,这织鹤峰的情形,看起来十分的不妙。
夏知桃踏在飞剑之上, 探头向下看。只见大片大片的云雾翻涌而起,似是丧服一般,将两座山峰尽数掩埋其中。
那白雾太过于厚重, 根本看不见里面情形。夏知桃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吧好吧, 就试一次。”
除了知道自己体质特殊, 南柯谣不起作用之外,支撑夏知桃做出决定的,还有一个另外的东西。
她伸手碰了碰藏在衣衫下的吊坠, 忽然又多了几分勇气。
教主大人送的东西呢!她就算真遇到了这次事件的幕后BOSS,也完全不带怕的!
对方打她前, 可得先掂量掂量, 自己能不能撑下张狂的全力一击才是。
张狂大大如此的安心靠谱,自己一门心思找女主凌夕时干什么,教主大人不强吗,不好看吗,不可爱吗!
夏知桃在幻境边缘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操纵霁焰剑缓缓靠近幻境边缘, 闭上眼睛,冲进了纷涌白雾之中。
一瞬间,四周静了下来。
无论是蝉鸣、鸦啼、雀唤、还是风掠树梢时的婆娑簇簇,都在霎间消失殆尽。
像是被人捂住耳际,一切声响趋于沉寂,万物缄默不言,杂乱噪音层层褪去,变得柔和而安宁。
夏知桃尝试着开口说话,可她明明努力地发出了“声音”,自己却完全听不见。
——怎么回事?!
夏知桃慌忙转头去看,自己分明刚刚进入幻境中,却蓦然出现在了织鹤峰的主殿面前,离边缘已是十分遥远。
寻常的“规则”被打破,时间、距离这种测量单位变得不再准确,被加入了诡异的参数,杂乱无章地跳动着。
夏知桃尝试向幻境边缘靠近,却无论怎么飞,都会反反复复地回到织鹤峰之上。
简直就是鬼打墙啊!!
二十一世纪好青年,信奉“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的夏知桃要崩溃了。
我就不该瞎掺和,在外面乖乖地等师尊来,和萌萌哒的小师妹聊天多好!
胆子这么大,非要进来一探究竟,这下好了,出也出不去,其他人也进不来。她还只是个可怜巴巴的筑基修为,怕不是要直接殉在幻境之中。
夏知桃一边碎碎念着“完了完了”,一边默默从霁焰剑上头下来。
长剑入鞘,夏知桃站在织鹤峰主殿前。四处观望着情况。
自然,四周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宛如鬼片现场。
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呗。
但她实在是怂的慌,再加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总觉得周围鬼气森森,妖风阵阵。
夏知桃咽了咽,打算唱歌来壮个胆子。
反正周围没人,唱跑调了也无所谓,夏知桃心一横,握紧剑柄,吼道:“太阳出来罗儿——喜洋洋欧——”
山歌刚唱了两句,面前云雾忽然一阵剧烈颤抖,杂乱翻涌,形成了一副幽遐诡谲之景。
夏知桃快被吓死,心道我唱的有这么难听吗,把鬼都给气出来了!
幸好不是鬼,而是个熟悉面孔。
白雾抖了一阵,聚成个模糊的形态来。光晕仙尊猛地冒出个头,急匆匆道:“诶呀,这位弟子您好呀,您可终于来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您刚才唱的是什么,很有气势,我从未听过呢。”
夏知桃:“……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虽然光晕仙尊不算是“人”,但夏知桃好歹有了个伴,也没方才那么害怕了。
自从光晕仙尊出现后,消失的“感观”便重新回归,没有再出现方才那“听不到、看不清、触不及”的空落情况。
“仙尊,这里发生什么了?”夏知桃询问道,“这些雾是怎么回事?”
光晕仙尊晃晃悠悠地飘在她身旁,愤怒地解释道:“气死我了,有个可恶的小家伙,趁着我不注意溜了进来!”
夏知桃疑惑:“小家伙?”
光晕仙尊点点“头”,道:“是呀,那不懂事的小家伙,居然敢擅自动阵法,导致整个幻境失控了!”
夏知桃听得心一颤,这可是千古杀阵啊,谁这么不要命敢动其排列?
“仙尊,您可曾见到那人长相?”夏知桃道,“或者,我能帮忙修复阵法么?”
光晕仙尊道:“我只是个意识留影呀,没有眼睛的。但是呢,你可以在我徒弟房间里找找!”
……徒弟?
夏知桃很是好奇,只见光晕仙尊晃晃悠悠地飘在前方,领着夏知桃向织鹤峰主殿之中走去。
“诶呀,我跟你说,”光晕话还挺多,和夏知桃聊起天来,“我这徒弟虽然看着冷淡,但其实人很好的。”
“平时喜欢些可爱的小玩意,总是到集市上偷偷去买,”光晕仙尊感慨道,“最后放了整整一屋子呢!”
夏知桃扑哧笑出声,心道这位徒弟还挺好玩,但是她又仔细一想,发觉不对劲啊:“仙尊,您说的这位徒弟,该不会——”
“是秦之师尊吧?”
话一出口,光晕仙尊痛快地点了头,兴高采烈道:“是呀,就是她呢。”
那个高冷无比、严厉苛责的秦之师尊,居然还有如此少女心的一面。
在光晕仙尊的带领下,夏知桃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了秦之的房间。
轻轻一推,房门应声而开,门槛上挂着好几串贝壳风铃,叮铃哐啷地一阵响。
怪不得秦之因为小师妹找自己谈话时,是在书房见面,要是进到房间中,高冷师尊的形象可就荡然无存了。
只见屋檐与窗沿旁,都挂满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风铃、吊坠、小灯笼……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其中大多都缀着细碎宝石,映着阳光,相互碰撞着,泠泠落开一片悦耳音色。
如果夏知桃没记错的话,秦之师尊并非人类,而是身为仙灵之体,原身应该是白鹤来着……果然鸟类都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小玩意么?
屋中堆得太满了,夏知桃走路都有些艰难,弯腰低头,生怕不小心碰坏了秦师尊的东西。
光晕仙尊没有实体,身子直接穿了过去,指示夏知桃方向:“你找找小徒弟的柜子,诶呀,这是什么?”
夏知桃正在堆成一摞的卷宗里面翻找着,但大多都是些治疗术法,幻境研究,还有弟子修炼情况之类的内容,找不到关于南柯谣的信息。
听见声音,夏知桃抬起头来,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光晕仙尊正飘在一块白色的水晶旁边,好奇地绕来绕去。
夏知桃还以为那只是块普通晶石,但仔细一看,却发现透明晶体之中,影影绰绰地映出了一个面孔。
“……怎么回事?”
光晕仙尊好奇道:“诶呀,你认识这个人?”
何止是认识,简直熟的不得了好么!
水晶中映着个轮廓分明的侧脸,那人乌发束着,微微低着些头,眉眼无比熟悉,但要更加年轻、稚嫩些。
这不就是年轻版的教主大人么!
光晕说这是刻忆石,只要触碰便能进入幻境碎片之中,夏知桃踌躇片刻,还是没忍住碰了碰。
白光乍现,夏知桃捂住眼睛,再睁眼时,便蓦然站在了一个古朴的房间之中。
秦之的声音响起,像是旁白般自言自语着:“这是我能找的最早的记忆了,在那之前,张狂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师尊为什么对这人如此在意,如此再三嘱咐我,甚至不惜推迟自己的飞升时日……”
秦之在调查教主大人,还是在一位“师尊”的授意之下?
谜团越来越多,夏知桃也越发好奇,继续看了下去。
自己在现代时看的小说是从凌夕时加入崖山为起点,之前的事都只是浅浅涉及了一下,并没有细讲。
原作者“香蕉皮君”挖了一堆坑,结果一个没填,扔下苦苦等候的读者们,抱着女友逍遥快活去了。
这段记忆之中,张狂穿着一身象牙白衣,安静地站在屋子中心。
反正是幻境,夏知桃胆子可大。她溜达到小教主身旁,凑上前瞧对方的神情。
张狂神色似有不悦,周身戾气颇重,眉眼阴郁,五指紧拢着,隐隐透出几分青筋。
……好吓人。
在自己面前时,那孩子永远是一副乖顺模样,完全没有一丁点魔教教主的样子。
夏知桃真想揉揉她脸蛋,这小孩从小生得就这么好看,怎么就不多笑笑呢?
就在张狂面前的高座之上,坐着一位手持工笔、两鬓斑白的古稀老人。
那老人望着她,神色先是稍有意外,接着归于平淡,五指抚着长须,似乎在说着什么。
这记忆晶石似乎像是被损坏了,一卡一卡的,无法正常映出画面,连声音也听不分明。
夏知桃一阵心塞,你要么就不放,要么就放完整,现在放个无声画面吊胃口,也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简直太过分了。
什么假冒伪劣产品,可以写个差评吗?
映像结束,夏知桃也回到了房间之中,光晕仙尊在旁边晃了一会,忽然道:“小弟子,你将这块晶石带上。”
夏知桃下意识拒绝:“这不是秦师尊的东西么?”
“诶呀,不怕的,”光晕道,“你拿上这个,还有旁边那个很旧的卷宗,两个都拿走。”
夏知桃满头雾水,但出于对张狂的小小庇护私心,还是按照仙尊要求把刻忆石带走了。
光晕让她带走的那个卷宗也十分古怪,上面字迹凌乱,粗略看得出是个阵法的模样。
夏知桃原本还以为是南柯谣的阵法,但感觉卷宗上这个,要比自己之前看到的复杂排列稚嫩一些。
“你将这两个都收好,”光晕煞有其事道,“现在咱们去南柯谣。”
夏知桃懵了:“不是在这找线索么——”
“骗你的,南柯谣阵法我摆的,我还能不记得?”光晕淡定道,“带你过来,就是拿这两样东西的,免得被崖山发现了。”
夏知桃:“……”
她越来越不懂了,这光晕明明只是个意识投影,却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一步步引领着自己,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拿了两样东西后,光晕带着夏知桃离开了秦之房间,向着坐落半山的南柯谣洞窟赶去。
“你别说,那改阵法的小家伙还挺厉害的,”光晕站在一旁,围观着夏知桃复原阵法,“竟然能利用南柯谣,摆出一个另外的杀阵来。”
夏知桃拿着光晕给她的阵法原图,焦头烂额地对比着,苦不堪言:“仙尊……”
“加油,你可以的!”光晕震声道,“只要复原就好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南柯谣的阵法原本是无数个圆圈交叠一起,在交点处布下了不同阵眼,环环相扣、极其复杂。
而闯入之人对阵法一阵改动,彻底变了南柯谣的运作方式,让幻境霎时失控,将秦师尊和正师尊都困在了其中。
夏知桃现在就跟解数学方程似的,需要研究出闯入者的布阵顺序,然后倒过来将阵法复原。
她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每一步都得问问光晕仙尊,终于在将近一个时辰后,才将阵法复原了。
“这便是最后一步了吧?”夏知桃抹了把额头虚汗,五指间捧着枚紫色小石块,“等等,我再检查一遍。”
其仔细程度,夏知桃高考那会检查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时都没这么用心过——
毕竟是千古杀阵,摆错个石子儿她可担不起啊!
光晕仙尊飘过来瞅了一眼,道:“诶呀,是对的。”
“我想起来一件事,”光晕在夏知桃身旁蹲下身子,四溢碎光晃了晃,“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夏知桃正照着图纸,聚精会神地核对着位置,故而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句。
“这是第二次了,”光晕声音一成不变,落在耳畔,却极尽温润,“你能做到的,加油哦。”
夏知桃方才没仔细听,她研究完阵法,才抬起头来,疑惑道:“仙尊,您方才——”
“嗯,怎么啦?”光晕笑得分外无辜,“你将石子放下,咱们准备出去了。”
夏知桃依言招办,只见紫色石头触到地面的一刹那,原本死寂沉沉的阵法好似“活”了一般。
风声凌冽,翻涌着冲入洞窟之中,将夏知桃带的连退几步,差点摔倒。
原本有些黯淡的光晕乍然明亮起来,在凛凛寒风中逐渐凝成了实体,它将手轻轻放置夏知桃肩膀,笑道:“走吧。”
眼前光影错乱、诡谲云涌,夏知桃只觉得头一晕,下一刻,自己的身形便蓦然出现在了白玉高台之上。
——什么情况,这不是逾白峰的主殿么?
向下一看,底下乌压压一片弟子,全在往这边看过来,而许久没见的正罗衣师尊站在前方。
他周身满是伤痕,白衣染满尘土,却一撩下摆,扑通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祁仙尊,我……”
正罗衣身旁还有几位其他峰主,虽然并未下跪,但也都是神色恭谨,纷纷行礼。
只有烽落涯一人神色莫辨,轻轻叹口气:“迟了。”
夏知桃还没反应过来,向身侧望去,只见那说话嗲嗲的光晕,居然化作了一名女子。
她身着云织锦衣,却以一尺黑绫蒙着眉眼,声音清凌,漠似霜雪:“诸位,有人蓄意潜入崖山,修改阵法,至南柯谣失控。”
光晕淡淡道,“吾乃意识留影,行动有限,而这位弟子有胆有谋,助我修复阵法,应重赏。”
光晕之前语气还亲昵地跟X宝客服一样,但到了崖山众人前,霎时便换了一副冷淡腔调,让夏知桃怀疑这人是被盗号了。
她这样一说,底下无数道目光便移过来,全部凝在夏知桃身上。
夏知桃一下子压力倍增,手脚僵硬,只能战战兢兢地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光晕背着手,向前踏了一步:“劳烦各位寻到改阵法之人并将其关押,而南柯谣之后的修缮,将由吾弟子秦之负责。”
仔细想想,其实光晕的话颇有些目中无人、盛气高凌,但由她说出口,众人却只觉得理所当然。
仿佛她生来便如此高不可攀,凌驾于众生之上。
说完话后,光晕仙尊身形顷刻消散,还不忘把夏知桃从高台上带下来,放置于几位峰主面前。
诡异的是,光晕如此吩咐,众人却并没有即刻动作,而是面面相觑,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师姐——”
一人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像是一串细小铃铛叮当摇晃,猛地栽自己怀里。
虽然一路跑一路喊,声势浩大,她抱着自己的动作却轻柔至极,极为小心地圈着夏知桃腰际,恪守分寸,不敢有一份逾矩。
张斓低垂着头,喃喃道:“没、没事就好,我……”
这两个时辰,她可谓是分外煎熬,又急,又恼,又失落,只痛恨自己怎就如此没用,不能帮到师姐什么。
夏知桃由着她抱,伸手揉了揉对方毛绒绒的脑袋,哄道:“抱歉,让你担心了。只此一次,之后我都和你一起,好不好?”
张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玉似的小脸腾地红了。
她放开夏知桃,结结巴巴地说道:“真的吗……不!不用的!不用因为我而如此——!!”
夏知桃笑道:“你想到哪去了?”
光晕仙尊走了,正罗衣便也站起身来,夏知桃见他伤痕累累,不禁问道:“正师尊……”
正罗衣勉强地笑笑,声音温柔:“多谢,若不是你协助仙尊修好阵法,我恐怕还被囚困其中。”
他应是伤的极深,声音略有不清,混杂着几分模糊的血气。
“您歇息下吧,”夏知桃看着他白衣上怵目惊心的血迹,小心翼翼道,“多亏了仙尊悉心指导,阵法应当不会再度失控。”
小师妹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模样,她躲在夏知桃身上,嘀嘀咕咕,小声嘟囔了一句:“悉心指导?”
因为不同峰的缘故,张斓平时能见到师姐的机会寥寥无几,好不容易见上几面,却总是不长久。
那仙尊肯定是故意的,把师姐困幻境中这么久,二人世界,独处了整整两个时辰!!
张斓现在就跟瓶碳酸汽水似的,咕噜噜冒着小气泡,还是酸柠檬味的。
夏知桃不知道她在脑补什么,揉揉张斓脑袋,神色严肃了些,道:“弟子技艺不精,只能大概将阵法摆回原样。”
她复述了一遍光晕的嘱咐:“具体细节,可能还是要秦师尊来修复——”
“秦师尊”三个字刚说出口,正罗衣面色忽然惨白一片,唇上没了血色,整个人像是片枯叶般,摇摇欲坠。
夏知桃反应也是极快,立刻截了话端,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心头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正峰主,你别逞能,”惊堂峰皋则长叹一声,抚着苍白长须,缓缓道,“玉弯弟子,送你们师尊回去。”
锦漓招呼着几位师兄师妹们,搀扶着正罗衣走了,但大部分玉弯弟子们还留在白玉坛之上,包括某位窝在夏知桃身后不吭声的小师妹。
烽落涯瞥了老人一眼,道:“皋峰主,掌门不在,这事你怎么处理?”
皋则顿了顿,淡声道:“织鹤峰,大弟子,二弟子出列。”
随着皋则的声音,两名身着白衣的弟子们站了出来,单膝跪地,默不吭声。
“按理说,峰主应由前任峰主指派,或由掌门推荐,选票择出——但此时情况特殊。”
皋则沉声道:“这三天,你们暂且接管织鹤峰事务,若有拿不准主意之处,可以来惊堂峰寻我,槿华峰主也会过来帮忙。”
两位弟子低头称是,夏知桃注意其中一人的头格外低些,声音也有几分沙哑,压抑着什么。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却又有着隐隐预兆的结果。
秦之身为掌控幻境之人,却迟迟没有出现,正罗衣面色苍白,皋峰主让大弟子暂时接管事物。
种种迹象是否意味着,秦之因幻境身负重伤,亦或者她被囚困其中,再也无法出来?
见惯了玄幻之人呼风唤雨的本事,夏知桃下意识地觉得他们无坚不摧,但她似乎冥冥之中忽视了——
比起现代的暗潮汹涌,这个世界没有丝毫掩饰之意,将其暗面赤.裸裸地剖开来,暴露于日光之下。
“……师姐。”
衣袖被人拽了拽,夏知桃转过头来,轻轻揉了下张斓脑袋,道,“怎么了?”
张斓有些心绪不宁,她望着大雾弥漫的织鹤峰,小声道:“师姐,我或许知道那篡改幻境之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