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被这突发情况弄得惊呼一声,特别是还被人揽住了腰,身后抵着宽厚火热的胸膛,背后的人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殿下坐稳了”。
安王府的侍卫有些惊怒,连忙都上了马,向着前方人追去。
楚燕绥双手拉着马缰绳,就好像是整个人把**屿环在了怀里。
**屿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内心不悦,“世子这样当街掳掠亲王,就不怕治罪么?”
楚燕绥见他恼怒得嗓音都变了,心中郁气散发出去,轻笑一声,热气呼在他耳边:“不叫阿宴了?平时不是叫得挺亲密的么?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殿下这样一个青梅竹马呢?”
话音里有点讽刺还有点调侃,**屿头一次被人这么冒犯,白皙的脸皮染上了红晕。
他不禁纳罕,齐国公世子也有这样恶劣的一面么?
他不是总是冷着一张脸,尊卑分明,不越礼仪的古板样子么?
那才是他熟悉的世家培养出来进退得宜的少家主。
看来他情报工作还是做得不够啊。
安王这样散漫着想着,刻意忽略打在耳朵上的热气和腰肢上灼热的触感。
他打起精神反驳道:“本王一见如故,不行吗?”
楚燕绥见他嘴硬还板直腰背,不想和他过多接触的倔强样子,像仰着脖子永不低头的白天鹅,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嗤笑一声,故意坏心眼地纵马颠簸了一下,小天鹅就后仰一下,落到了他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一低头,就可以看见躺在他怀里的清逸美人儿被颠簸地发色凌乱,“现在不正如殿下所愿?”
这样的姿态太过狎昵,楚燕绥的唇就在他的脸色,仿佛微微一动就能触碰上似的,**屿终于维持不住淡然的表情,如丹霞般染上桃林春色的脸上满是恼怒:“你放肆!”
楚燕绥的眼神轻飘飘地看他一眼,似乎充满了张狂的不屑,紧了紧怀里的人,把他禁锢在温热的胸膛之中,“那又如何?殿下又能如何?”
到了兽园**屿绷紧了脸不悦的样子叫守门人都吃了一惊,素来传闻安王脾性谦和,有君子之风,倒还没见过他这样冷脸,让人不自觉就恭敬谨慎起来。
楚燕绥收了笑意,劲装包裹的大长腿从马上利落地跃下来,干净爽快。
他低下头拱手:“臣是个粗人,殿下与臣同行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屿见他一板一眼请罪,又变成那个礼数周全的世子爷,冷笑一声:“本王倒还不知道世子竟有两副面孔。”
在人前可装得真好,他要是怪罪,不是自打嘴巴吗?毕竟是他要同行的。
楚燕绥收了礼,站直了腰,身姿挺拔飒飒若林下风,眼神平静,不缓不慢地说:“殿下谬赞了。”
**屿心想这人也真是厚脸皮。
俩人沉默无言地到了暴君赵渝肆跟前。
暴君此时穿了窄袖,墨色盘龙纹劲装更显得高大英俊,兴致勃勃撸了袖子对着小伴读说:“这园子里也就白虎可堪一观,让孤给你擒来。”
锦云不信,赵渝肆兴致更起来了,他亲自下场。
锦云担心,想劝劝,却来不及说话天子的身影就蹿了出去。
他看向楚燕绥,焦急地说:“哥,哥,陛下进了园子,要和猛虎搏斗,怎么办啊?要不要让人下场保护陛下。”
楚燕绥拉着弟弟离园子入口远了些,蹙眉呵斥:“急什么?陛下自然神勇无双。”他其实更想说的是暴君自己找死你急什么?阿弟就是太纯善,现在竟然还被暴君骗得关心起他了。
**屿倒是心情很好地翘起了嘴角,“阿云不必担心,你哥哥说得对,皇兄自来有神力,那些猛兽无一比得过,更何况,天子之气,区区畜牲怎么敢冒犯?”
锦云跺脚,他模模糊糊感觉到陛下和安王的立场是相对的,他说这样的话听着悦耳,但未必真心。
“砰”地一声地震,一只猛虎被当今天子从肩头摔下,天子鬓发散乱,衣衫上抓痕无数,脸上还溅着几滴血,那灼灼如天神闪耀的容颜透着一股野性难驯,好像蛮荒野原上的百兽之王,充斥着桀骜不平。
“呵,安王倒是相信孤。”他眸子里满是讥讽,还带着厌恶。
**屿温顺垂眸:“父皇最赞赏皇兄的天生神力,弟弟当然相信皇兄。”
这话好似刺激了暴君,面容狰狞起来,发狂般捶裂了身边的山石,身形如疾风般一把捏住了**屿的脖子,把他抵在墙上,眼尾出现红色裂痕。
“凭你也配提他?别做出让人作呕的样子,孤是不是说过不准你喊孤,你就是要一遍遍挑衅孤,你想死吗?”
身边伺候的人全都跪下了,瑟瑟发抖,心里想着陛下又发狂了,小命不保啊,就是可惜了安王,那还是天子的亲兄弟呢。
锦云也一下子被吓坏了,一双眼睛惊慌失措,陛下要是真的杀了安王,那可就出大事了,他抬脚想要过去,却被亲哥一把拦住。
**屿被掐的生疼,却不觉得害怕,他对着暴怒的天子露出一抹微笑,却被激怒的他掐得用力地向后一仰。
他的眸光有些散漫,就看见皇兄身后被拦下的小伴读。
他看见小伴读被他哥哥护在怀里,楚世子脸色肃然,“你上去能干什么?我去。”
这一刻,**屿对纯澈如小鹿一般的少年涌上一股厌恶之情,嘴角的笑容也维持不住跌落下来。
凭什么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别人全身心的爱护?真是幸运得让人想要毁灭啊。
楚燕绥来到天子身边,对着失控的天子劝诫:“陛下还请息怒,安王要是出事,朝野必然沸腾,还请陛下三思。”
**屿艰难地扯出一个讽刺的笑,这样劝谏毫无用处,却能在事后摆脱迁怒,不愧是国公府教出来的继承人。
可惜,他这个皇兄没有脑子,他要是死于他手,不知道皇兄的皇位还保不保得住。
楚燕绥好似一个忠君的臣子左右为难,又不能犯上又救不了人,最后脸色凝重郑重地说:“为了陛下的清名,臣只好得罪了。”
他一个手刀就劈上了天子的脖颈。
看似为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以至于天生神力的陛下都受不住,只能不甘心地晕了过去。
**屿获救了之后咳嗽不断,一手捂着脖子,另一细白如玉的手指紧紧攥着素净白衣,很难受的样子。
他脸色苍白如雪,眼尾咳出一抹轻红,映着颤巍巍的水光,“阿宴何必救我?”
楚燕绥居高临下,看着难得露出纤弱清瘦之姿的人,“安王多虑了,臣不是救您,臣只是为了陛下而已。”
**屿垂眸,睫毛轻颤,“阿宴不必说得如此绝情,你的情本王承了。”
锦云喊人过来抬走陛下,身边热热闹闹地,回头一看安王孤零零地委顿在地上,生出怜悯之心,他对着哥哥喊:“哥,你快照顾下王爷,王爷伤得挺重的。”
楚燕绥见弟弟跟个小蜜蜂似的围在暴君身边,又安排起他了,心中好笑,他也不愿意拂了阿弟的面子,点头嗯了声。
他上前伸手,“还能站得起来吗?”
**屿抬眼望他。
那人的眸子里还有没有消散的温暖笑意,不知怎地,偏偏赌气不想接受他的帮助。
他撑着地,又低下,摇了摇头,“不必了。”
楚燕绥见他眼里水光颤颤,又要缩成一团子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阿弟小时候的样子,心中有些怜爱,这破小孩,罢了,就是为了笙笙的嘱托,也不能把人扔在这儿。
他上前不容置疑地穿过人纤细的腿弯,横抱了起来。
**屿突然失重,惊慌失措地双腿乱蹬,被楚燕绥皱着眉呵斥了一声才安静下来,细白的手指悄悄攥紧了楚燕绥胸前的衣襟。
被抱走了好一会儿,**屿才恢复平静,目光所及之处是楚世子冷冽的下巴和凸出的喉结。
他松开了手指,想到这人对他横眉冷对却对弟弟温柔爱护,连送他也是他弟弟要求的,要不然这人想必也不会管他,嫉妒就如鹤顶红般蔓延上心肺。
**屿的眸子带了一丝暗沉笑意,他凑近楚燕绥的耳边,却被人下意识躲了过去。
楚燕绥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冷声道:“还请殿下自重,臣不惯与人亲近。”
**屿呵了一声,低声笑道:“你以为我要干嘛?”
没有得到回应,他慢悠悠地说:“刚刚要不是阿云那个乖孩子,阿宴是不是都不想理我呀?亏本王还觉得阿宴是挚友,好叫人伤心。”
楚燕绥:“殿下还是少说几句,伤势加重就不好了。”
**屿偏不,他带着笑意轻轻呢喃:“阿云小郎君人美心善,想必做成美人灯也是最美的一盏,到时候本王做了来,以答谢阿宴的救命之恩如何?”
轻而柔软的嗓音仿佛裹了蜜糖,却让楚燕绥骤然变了脸色,他掐住了**屿的下巴,脸色阴沉,“殿下果真求死么?”
**屿看这冷静自持的人眸子中终于为他染上颜色,心中一阵畅快,说话越发肆意:“本王要是求死,阿宴能如何?”
这轻狂的语气明目张胆回击了楚燕绥在马上的冒犯。
楚燕绥看着嚣张的人,突然放开了手,他臂弯里的人就啪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屿猝不及防摔了个屁股蹲,一脸茫然地仰头望着他,这懵懂的样子竟还有几分可爱。
楚燕绥解气了,沉静地睨了他一眼,“臣不能如何,但看殿下还有心思琢磨害人的事儿,想必伤得也不深,是臣和臣弟多管闲事了。”说完,甩袖而去,就真的把受伤的安王扔在了原地。
**屿看着毫不迟疑离去的人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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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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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