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遥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久的梦,梦里的内容光怪陆离如泡沫般一触即碎。
画面一直在转换使得他深陷其中无法清醒过来。
等到再次睁眼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脑海画面还停留在晕倒前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就是陌生的天花板和水晶吊灯。
洛遥抬动酸痛的手臂想要遮住有些微微刺眼的灯光发觉手背上打着吊针。
此时喉咙干涩像是生咽了几块干木头似的。
他平躺了会儿挣扎起身靠在床头试图寻找水源。
不知是否是因为动静太大的原因,将屋外正在休憩的人给引了进来。
方霖山上午出门喷了发胶专心设计过的发型此刻耷拉了两捋下来。
衣服也换了一件常服,看着倒是多了一丝居家感。
“怎么了?是不是想喝水。”
他神色中带了一丝倦容,走近又用手背试了一下温度。
在感知到对方平安无事后转身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温水递至青年嘴边。
洛遥喝了水后才感觉清明了很多。
因为距离超近他便大着胆子打量起了男人的面容。
不知为何他能想起对方的名字,但就是记不得自己与对方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是…方霖山?”
洛遥鬼使神差开口问出这句话,话语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嗯我是。”方霖山好脾气地替人捻好被角耐心回答了对方这个略显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自觉这一年来脾气收敛了许多。
放往常要是听见别人问这种问题直接不屑回答甚至还要冷嘲热讽几句。
想到这方霖山忍不住开口唤道:“遥遥…”
洛遥被人这一称呼刺得一激灵直接打了个冷颤。
莫名浑身不适起来话不经大脑过略脱口而出道:“你这样叫好恶心。”
这句话说出口后洛遥心底莫名荡漾起一层不祥的预感。
周遭气氛也瞬间降到了冰点,他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不悦。
就在他以为对方会大发雷霆时只见方霖山十分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好,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就不叫。”
洛遥莫名不太喜欢眼前这个人但又不敢说出来。
因为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暗示让自己不要去惹人生气。
既然对方妥协了自己也没有说过多的话激怒对方。
“你在这安心待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会给你个解释的。”
“公司还有事要等着我去处理,晚点我会让助理给你送吃的来。”
方霖山在嘱咐完一大堆事后终于离开了这个房间。
人一走就连带着空气都被净化了。
洛遥缩回到了被窝里又小憩了一会儿恢复了些体力后直接将手背上的针头给拔了。
他翻身下床试图去找自己被夺走的手机。
洛遥走至阳台边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并不是在方述泽那套别墅里而是又换了一处地方。
他移动了一下门发现能走出去,此时正值黄昏日光微亮外面则是一个小花园。
花园往左就是高高的大门不过此刻能清晰的看见落了锁。
洛遥回至床边时在与床头柜的缝隙里发现了自己今日穿的一件外套。
他俯身将其捡起来重新穿上后走至房门处。
他轻轻扭动木质的门把手成功打开了房门看到了客厅的全貌。
洛遥莫名迟疑了一步没有踏出去。
似乎是心灵感应般他抬头朝着东南角的方向望去。
一个黑色摄像头正在运转工作闪着红灯,一时间他呆愣在了原地随后后退关上房门一气呵成。
楼梯口处还有一个。
心中突然浮现起了这句话。
洛遥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很似曾相识,似乎自己以前也经历过。
但细想又记不起任何细节,就仿佛这些怪异的感觉全是自己的种种幻想罢了。
…
与此同时,夜城海边游轮上正在举行一场晚会。
心约珠宝的创意总监带领他的团队在国外市场取得了重大突破。
还联系到了国内当红一线女星当代言人,今晚邀请了商业圈权贵相聚参加个人庆功会。
舞池里年轻男女穿着高定礼服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重金聘请的钢琴师则在一旁弹着典雅的曲子。
季知宴今晚穿着一身黑西装,袖口别出心裁用银线绣着暗纹,带着一副无框金丝眼镜为人平添了一丝清冷禁欲感。
他举着红酒杯虽立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但气质优雅高贵很快就吸引住了一群想要攀关系与人结识的人忍不住上前交谈几句。
“季总,碰一杯吗?”
于攸星走至对方的面前,话语刚落就朝人举起酒杯,在得到回应后眼睛恨不得贴在对方身上。
他今日打扮清凉,穿着十分修身的深v上衣和高阔腿裤,显得腿又细又长。
稍一靠近还能闻见浓郁却不惹人反感的香水味。
于攸星在举杯一饮而尽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季知宴看,眼神也逐渐带了一丝勾人意味。
就在他向前一步想要离人更近时被人打扰了这个他自认为很暧昧的气氛。
池时舟举着举杯走至季知宴身旁见到来人时故作夸张道:“哟这不小网红吗?哪个老总带你来的呀。”
于攸星到目前为止最烦这个打扮骚包的男人,偏偏还惹不起。
即使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但他为了维持人设只好装傻道:“既然池少爷在这那我就多加打扰了,你们聊。”
说完后便悻悻离去。
池时舟左臂搭在季知宴的肩膀上,右手食指关节将墨镜往上搭了搭语气轻佻道:“完了这小网红一定是被我的帅姿给吓跑了。”
还未等季知宴回话的间隙,池时舟又开了下一个话题。
“唉之前经常找你的那个小美人呢,这么一对比还是那个有意思。”
季知宴闻言脑海中浮现了洛遥的模样,对方一双灵动的眼眸的确很难让人忘记。
“许久未见了。”他淡淡道。
“可惜了啊,不会是你出差他不知道吧,然后找不到你人就放弃了。”池时舟道。
就在季知宴思忖着对方这句话的可能性时,右侧舞池里突然响起了几声惊呼。
一群人似乎是在起哄着什么。
爱凑热闹的池时舟立马将酒杯放在路过一个服务生的托盘里将墨镜带好去凑热闹。
此时夜幕已降临,江边原本星星点点的灯光此刻大面积闪烁起来。
岸边有不少前来打卡的旅客立在栏杆处拍照打卡。
三楼露天甲板上正举行着小型歌舞会和联谊会。
游轮顺着平静的江面缓缓绕着夜城向前使进。
柔和的晚风吹拂在面庞上抚平了心中一丝沉闷。
季知宴将红酒一饮而尽转身寻了处静谧地方独自欣赏夜景。
…
空荡的别墅终于迎来了方霖山所说的那位助理。
对方似乎是很忙碌公务很多的样子。
进门就急匆匆的将吃食放下随后转达老板的话。
整个过程不出十分钟对方就锁门离去了。
洛遥有些厌烦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已经被打开了饭盒盖子。
最后还是耐不住饥饿拿起筷子戳了一下放置最左侧的清炒时蔬。
经过几小时的无言争斗,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拿着被绑架的剧本。
屋子里起码按有六个摄像头直接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监控。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在背后盯着的感觉。
一举一动似乎都在被人监视着感觉很不自在。
助理走的时候他脑海中闪过自己直接把对方制服然后逃脱的画面。
虽然这个想法在他比对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身体状况后破灭了。
洛遥感觉食之无味没动几口便不想吃了。
他现在真的很想季知宴。
脑海里都在编排着对方变成超级英雄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将自己解救出去。
作为报答他直接以身相许。
想到这洛遥没忍住被自己逗笑了,烦躁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些。
不过这种愉悦的心情再次被烦闷替代,直到今日他才感知到自己似乎忘记了许多人许多事。
现在洛遥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穿来的。
时间太久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忘记了和季知宴的点点滴滴,也忘记了自己车祸了前所有发生的事情一个人留在了夜城。
洛遥坐在沙发上独自陷入沉思悲伤了会儿突然听到了机器运转的声响。
一抬头就见理他最近的摄像头在转动。
远在数十公里外的方霖山实在是不放心将人一个人放在家里,便拿出手机看一眼。
两者似乎是有什么奇怪的特殊感应一般。
洛遥在方霖山低头看手机的那一刻也正好看着摄像头,他毫不犹豫地对着那角落比了个中指。
方霖山见后怒气不打一处来。
但还是很快就掩饰好情绪穿梭于宴会中与各种未来可能有合作关系的人交谈。
最后他将视线转移到了立在人群中与人侃侃而谈的季知宴。
对方年纪轻轻便接手了家族企业,如今是商业圈炙手可热的人物。
“季总,久仰。”方霖山举起一杯红酒主动上前交谈道。
季知宴在人靠近的那一刻便敏锐地嗅到了一丝熟悉的蜜桃味清香接着就被另外一种香味替代。
只不过转瞬即逝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般。
他举起酒杯与人碰杯后一饮而尽后饶有兴致地与人交谈几句。
这期间季知宴又感知到了那股微弱的桃子味,淡淡的却又存在感很强。
方霖山刷了一波眼熟离去后在旁看了许久的池时舟。
随后走至季知宴身旁用手掌扇了扇风道:“都说方家的少爷嗜风铃香如命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用的香是好香但是你站他旁边你就不熏吗?”
听到风铃味三字季知宴顺着方才闻到的其余香味联想到了某人。
眼底流露出一丝寒意,同时一股无名的异样情感涌上心头。
他忽然间觉得有些燥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