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片空白,叶翎趴在青年身上,腰间环着一只不属于他的手,乌发垂落,几缕青丝落在身下人耳侧。maixi9
而他一双罪恶无比的手,正紧紧压在青年xiong/前,掌心甚至还能感受到薄薄布料下坚实紧绷的肌肉。
......这是什么不可描述的姿势。
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叶翎被眼前一幕被震惊的说不出话;看到大树倒下的一瞬间,他甚至来不及惊呼出声,身体就像本能一样,直接朝景曦生扑过去。
怎么回事?原身不仅身患心疾,还好这一口吗?
“师尊......”
青年胸膛微微震动,叶翎眼角一跳,双手撑地便从青年身上弹起来;结果他刚想解释,便听什么物件落地“咚”的一声,然后腰上一紧,额头直直撞上梆硬的胸膛,眼前又一黑。
相比于方才的虚虚一搭,这回青年小臂紧紧箍在他腰间,让人动弹不得;身体相贴,怀抱温热,叶翎此刻只觉鼻尖充斥着景曦年轻又霸道的荷尔蒙气息。
又反、反扑回来了?
一片寂静中,有一道清脆的女声弱弱响起,“对不起,我只是来打水......”
然后是景曦低抑冰冷的嗓音,“滚。”
踉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叶翎身子一凉,迅速从景曦怀抱中退出去,拘束地整理衣袖,白皙面庞勾起一层薄红。
刚刚被景曦一拽一搂,他本就松垮的领口大敞,衣衫不整的仪态硬是让寻常站姿也无故多了份旖旎春色。
幸好景曦及时挡住了脸,不然真是百口莫辩。
景曦向后退了两步,低声道,“师尊,恕弟子无礼,方才......”
“脚滑,脚滑,”叶翎轻咳一声,强装镇定地调整好衣带位置,背过手,毫不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你应当知道仙门大会的消息了吧?”
景曦点头,抬头发现叶翎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双颊红晕未退,凤眸泓澄,甚至连眼角都勾起一点粉红,心一空,立即别开眼,“弟子......想一同前去。”
比试中,哪怕不得魁首,凡优胜者都有丰厚奖励,景曦的决定叶翎虽然有些失落,却并不奇怪。
“好,那你回去后告诉余怜,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午时准时出发。”
“是。”
目送景曦走远,叶翎刚想转身离去,突然便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气息降临。
白轩一袭深蓝长衫御剑前来,稳稳落在叶翎身侧,眸中带笑,“小翎,找你好半天,原来在这里。”
“三哥找我有事?”叶翎偏头看着白轩手中的两把佩剑,笑着猜道,“还是我拜托三哥的事情?”
救回景曦的那一日,叶翎便特意托白轩替景曦找一把适合他的剑;本以为至少要等十天半个月,没想到才短短一周就拿到手了。
白轩看他眼放精光,不自禁抬手敲了下叶翎脑袋,没好气地道,“有事相求就笑脸相迎啦,也不知昨日喝药时是谁对我爱答不理。”
羞赧一笑,叶翎目光黏在白轩手中的剑上,盯了好一会儿白轩才把剑递过去,无奈道,“此剑名为‘尚玉’,剑身略重,刚好适合景曦这种爆发力较强的修习者。”
叶翎接过佩剑,果真沉甸甸的。
“行了,我这次来还要和你说件事,”白轩接着道,“宗主和我说了你要去参加仙门大会。正好,我已有些年没出门游历了,趁此次机会四处走走。”
叶翎有些意外,“什么时候?我送送你。”
“待会儿便走,”白轩瞧见叶翎眼中不舍之色,心下一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做出这副表情干什么?我不过出去走走,一年半载的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那时候还有没有福气再见到他。叶翎笑着摇头,看着白轩脸上满是疼爱之色,突然有些伤感,上前两步主动抱了抱白轩,很轻很轻地道,
“谢谢你,三哥,早点回来。”
反手抱住叶翎,白轩鼻尖微微耸动,眉心一抽,满腹疑团道,“你今天不大对劲。”
叶翎身子一僵,“怎么了。”
“身上一股汗味,”白轩放开叶翎,故意抬手在鼻子前使劲挥,一脸嫌弃,“再也不是那个香香的小翎了。”
“......三哥慢走不送。”
-
次日午时,距离出发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十几名弟子早已在校场集合,身着青色劲装,个个精神抖擞,神色间都是掩不住的兴奋。
云锡口中叼着根尾巴草,懒懒倚在树干下乘凉,眯眼朝四周随意望了望,最后对着某人的背影邪邪一笑,“景曦,湖边双修的感觉如何?”
几步外双手抱剑的景曦目光凉凉,闻言并未回头,黑眸直直向前望去。
云锡好整以暇地来到景曦面前,尾巴草上下直晃,眉心一挑,打趣道,“怎的不说话?害羞啦?”
视线被挡,景曦面露不悦之色,冷冷飞过一记眼刀,“浑身舒爽,欲罢不能,满意了么?”
“噗——”
坐在高台、不小心听到两人全程对话的叶翎被茶水狠狠呛了一口,双手一抖,瓷茶差点摔掉。
云锡还在不依不饶地盘问,叶翎怕听到更多的狼虎之词,索性起身走下高台去往别处,离两人远远的。
男人仍是素衣白纱,消瘦身形立在风中,微尘扬起青丝舞动,哪怕是最平常无奇的一举一动,都让人心生膜拜。
不过多时司尧便款款而来,笑着问众弟子是否做好下山的准备;
一片欢呼声中,十几人踏上旅程。
算起来,这还是叶翎穿书后第一次去玄青宗外的地方,于是在马车上时,他便时不时掀开帷幔向外张望,十分好奇。
见此,对面的司尧轻笑一声,“果然不管多大,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出宗门就喜欢东张西望的瞧。”
叶翎放下帷幔,踌躇半晌后,谨慎地问道,“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和现在差不多,”司尧叹一口气,“什么事都习惯憋在心里,受伤也从不吭声。”
见叶翎沉默不语,司尧从手边拿起一个纸包,递到叶翎面前,温声道,“怕你吃不惯外面的东西,特意叫厨房做了点你平日爱吃的糕点,饿了就垫一口。”
手中纸包仿佛有千斤重,叶翎小心翼翼接过捧在掌心;司尧知道原身喜竹,应是特意吩咐人将纸包在竹筒中蒸烤,捧在手中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里面盛着六块精致小巧的糕点,叶翎拿起一块尝了尝,果然是他最喜欢的酸甜口味。
眼角忽的一酸。
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好羡慕,”一直在马车外晃悠偷听的云锡一扯缰绳,掉头来到景曦身边,故作哀怨道,“我也想吃我师尊准备的糕点。”
景曦目不斜视道,“那便去要。”
“我倒是想啊,可那糕点都在霜月仙尊那儿呢,”云锡吊儿郎当的一耸肩,眉头一挑心生一计,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景曦,“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帮我向你师尊要一块。”
“不是。”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信不信我赖这儿不走了,看咋俩谁丢人?”
景曦转头看他,认真道,“那你躺远点,免得我的马踩到你。”
“......”
一行人慢慢悠悠地走过山下小镇,穿过林间管路,最后在一处破败的城门前停下脚步。
此时太阳才刚刚落山,余晖将天际烧得火红,而城中街上却不见行人,户户大门紧闭,一片荒凉萧条之色。
司尧粗略算了算下一处城镇的距离,最后决定在此地落脚,歇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十几人在城中兜兜转转近半个时辰才寻到一家客栈,又花费重金、费劲口舌才得到入住的准许。
“去年来这恒城还十分繁华热闹,”一名弟子在上菜的空隙问道,“怎么一下便成了这个样子?”
“客官有所不知,”谈及此处,小二也是满面愁容,唉声叹气道,“前段时间来了个吃人的妖怪,镇里已经死了不少人,有幸回来的也全数疯癫了,你说谁还敢来?”
“吃人的妖怪?”余怜皱眉,“都已出了人命,官府还不管管?”
“怎么不管,但那妖怪法力高强,派去的人都是有来无回,到后来天一黑大家都不敢出门了,因为那怪物只在晚上出没。”
众人听闻也都愁眉不展,不少弟子更是忿忿不平,主动请愿去斩妖除魔。司尧沉吟片刻,叫大家今晚先做休息,不论何事都等明日再说。
客栈店小,叶翎等人来时又已住了几间,最后分配房间时,除了叶翎一人单独用了间双人房外,就连司尧都是同于云锡睡的一间房。
用过饭后,一行人按照分配好的房间各自回了屋,叶翎将身上纱衣褪下挂在一旁衣架上,推开手边轩窗,抬头欣赏星空月色。
这几日他为了景曦的事情,不是通宵背书就是连夜阅卷,忙得没睡过一次好觉,若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应当能踏踏实实地酣睡一场了。
正当他准备唤小二去打水洗漱时,只听几个房间外突然穿来轰隆一声闷响,然后迅速响起吵吵嚷嚷的吵闹声。
当叶翎披上衣服正准备出门时,便听见不知是谁,嗓音嘹亮地嚎了一声,
“景曦床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