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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反派事业要成功当然是先攻略正派啦 > 第34章 第 34 章

悲以归神伤片刻便恢复了神色,同离无怙说,“离兄往后不要再做此等无用之事。”

说话之时,悲以归并不看他。

“怎会是无用之事呢?”

离无怙不解,分明街道上,夫妻并肩,爷孙相携,提灯归家时,那般的兴高采烈。

想到这里,离无怙脑中清明,宫人分明和他提过,悲兄孤身一人留在此处,自然无父母妻子提灯等他归家。

离无怙看着面上凄哀的悲以归,只以为他是因自己身患绝症,又孤家寡人,便不喜这满院光亮来照自己的凄苦。

“悲兄,我知你身患绝症之事。你说你当时去往林中是为自我了断,可那走地花有治百病的功效,你心中定还是抱有希望的,对不对?”

听他这般说,悲以归便知离无怙已遇见了自己早安排下去的送药宫人。

有些事,若是自己直言反而少了一些可信,尤其穆璆那样多疑的人。可若是从旁人口中听得,自己探听所得,反倒能更能让人相信了,所以悲以归借城主之口,让他知道自己的可怜身世,又通过送药宫人,让他相信自己身患绝症。如此,他便不会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可悲以归没料到离无怙竟是这般多此一举,来到自己住处,为自己上了满院的灯。

他今日应付太多人,已十分疲惫了,便扯了个借口,“你该知我现下处境,此等繁杂之事,宫人定不会细致为我办理。而今离兄一时兴起了,可日后呢?难不成离兄夜夜为我点灯?”

离无怙脱口而出,“那我就为你夜夜点灯又如何?”

悲以归神色诧异的望向他,后又挑眉,似是不信。

离无怙被他这样瞧得面上一热,他二人都心知,离无怙此话不过激动之举。为他夜夜点灯,着实不切实际。离无怙不过寻丹途中,路过此地罢了。

离无怙也知自己一时激动,口出大话了,因此心虚脸热,话虽说得过满,但他不想悲以归误会这其中的真心实意。

“起码,我在此处一日,便会来为悲兄你点一天的灯。”

悲以归瞧着他,随后低头一笑,不知是否在笑他夸下海口后又大打折扣,估计还是不信他所说的。

先是夸口夜夜点灯,后又改口自己在时便点灯,前后一比,恐有出尔反尔之嫌,离无怙只觉得自己闹了个大笑话,看着悲以归低头嗤笑,只觉得又羞又恼。羞自己夸大其词,恼悲以归不信自己。

羞恼之心一起,便自觉在此地多待一刻都是煎熬,离无怙抬脚便想离开,经过悲以归之时,伸手将手中蜡烛递与他。

“悲兄你自己拿着吧。”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蜡烛,悲以归是伸了手,却不是去接蜡烛,而是一把抓住了离无怙的手腕。

离无怙未曾料想他这举动,手一晃,烛芯里蓄着的蜡油化泪滴下,落他手背。离无怙只觉手背一烫,即刻就要收手,可悲以归抓着他的手就是不放,拉扯之间,蜡油又滴落几滴。

“离兄不是说要夜夜为我点灯?”

因与离无怙这一插科打诨,悲以归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疲惫散去许多。

离无怙只当悲以归是在嘲笑自己,“时间不早,悲兄还是早些歇息。”

悲以归看他当真要离去,倒也不拉他了,而是松手一包自己拳头,嘴上唉哟两声,“烫着我了。”

蜡烛在离无怙手上,此刻悲以归声称自己被烫到,离无怙必然觉得是自己所致,愧疚之下,倒也不急着离去。

“悲兄,无事吧?我还是扶你进去后我再离开。”

一听离无怙执意要走,悲以归抓完了自己的手,再捂自己的胸口,“离兄,我忽然心口痛,你说会不会是我体内邪气发作?”

他这一说,离无怙哪里还能安心离开,立马上前扶住了悲以归,“快快进屋,我为你查看一番。”

离无怙扶着人推门进屋,进屋第一件事便是将屋中烛台一一点亮。

悲以归瞧着他兢兢业业点蜡烛的身影,不免要问,“离兄不是有法术在身?何苦亲力亲为这样累着自己?”

说话之间,他自己倒是背着手一弹指,将身后的门关上了。

想是离无怙对悲以归太过放心,背对着他未曾察觉悲以归刚刚的动作,仍旧点着灯,“亲手所为到底是不同。”

自下山以来,离无怙发觉亲身所听,亲手所做,反倒比他在山上之时所悟更多。

“亲身所为,让在□□悟颇多。”

悲以归对此不置可否。

等离无怙上完了灯,便要过来为悲以归探查身体,扶着悲以归坐到床上,自己一撩衣摆也跟着上了床,与他对坐。

悲以归倒是对他这样大方上床有些惊讶。待离无怙抬手为他输入真气之时,悲以归却是开口问他,“不用脱衣吗?”

“啊?”离无怙一脸懵懂的看向他。

“哦,我是说,咳咳咳......”悲以归抬手虚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在酒楼初醒之时,我见自己前襟大敞,便以为脱衣乃是必行步骤。”

“当时那妖物给你当胸一击,我情急之下扯你衣裳为你检查伤势来着。”

悲以归讪讪一笑,“哦,原来是这样。”

“悲兄,屏气凝神,我好为你疏通经脉。”

“好。”

悲以归闭上了眼,看着十分配合,实则中途他又悄悄睁开眼来观察着对面人,几次见面,此人都能给他不同观感,难道这就是拯救苍生之人特有的顾恤之能?

他正观察着,忽见对方睫毛颤动,是睁眼之兆,悲以归慌忙闭上了眼,同时也不忘让自己体内真气与离无怙所输之气对冲。

离无怙初为悲以归输送真气之时,见真气畅游无阻,本以为悲以归体内邪气已被驱散干净,正当他放心之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股气,强劲有力,竟硬生生将自己输送的真气冲退出去。离无怙自身也被这股气冲的倒身后仰。

他睁眼便想,可真是邪门。抬头去看悲以归,悲以归正抚胸咳嗽,便叹气又想,可真是可怜,身患绝症,如今又被邪气缠身。

“悲兄无事吧?”

悲兄边咳边摇头,做出一副弱柳扶风状,“我倒是无碍,只怕离兄你受伤。”边说边伸手将人拉起,“刚见你似是被人推了一掌。”

“你体内邪气将我为你输送的真气顶出,我需得调息片刻。”

悲以归顺势道,“那不如离兄今晚便在这儿歇息吧。”

离无怙皱眉思索片刻,他此刻情况确实不能乱动,那股子邪气似是故意,刚为悲以归所输送的真气,被那股子邪气冲撞逆流回自己体内,若是轻举妄动,只怕自己爆体而亡。

“那便叨扰悲兄了。”

悲以归见他答应,立即喜上眉梢,转身就要铺被子,“离兄你无需介意,你我都是男人,同床而眠无甚需避嫌的。我这儿枕头被子都只一个,离兄不介意与我同枕同盖吧?还是先宽衣为好,离兄你不便动手的话,我来帮你。”

悲以归一人说了这许多话,铺开了被子摆好了枕头,可转脸离无怙却是伸腿下床去到对面塌上盘腿打坐。

刚自己出的那股力,虽不致命,但确实是让离无怙不可动弹的,不然逆流真气如乱石砸身。

离无怙盘腿坐定后,向悲以归解释道,“我乃修行之人,是以过午不食,眠只需三尺地,况且悲兄你身体未愈,还是独自一人歇息为好。”

悲以归可头疼他这些个规矩,“过午不食?那傍晚时刻,离兄可是与我喝了许多酒呢。”

离无怙一时窘迫,咳嗽两声,只说“时候不早”避开了悲以归的追问。

说罢,离无怙便闭眼调息了,以免悲以归又要多问其他。而悲以归则百无聊赖的在宽敞的八尺大床上支颐侧卧,饶有兴趣的瞧着对面打坐之人。从面目瞧到衣裳,等看到他白衣上的蜡斑,想他弯腰点烛的模样,竟不自觉嘴角上扬。

刚一笑,眉头又蹙,狠厉神色乍又露出,是他发觉自己竟又被离无怙引诱的松懈下来。

悲以归意识到自己的心竟又因离无怙有所动摇,顿时又想起九衢尘所言,你二人终有一天会拔剑相向。

一瓢水难灭滔天凶焰,一点温情难填他心中不平。

还是杀了他吧!

有了这想法的悲以归挺身坐起,目光幽深的瞧着对面毫不设防之人,深吸浅出,胸膛起伏如骇浪,拳头紧攥,青筋浮起。恰此时,离无怙开口唤他,“悲兄?”

是静坐调息的离无怙听到悲以归的呼吸声不同寻常,于是便有些担心的打断了自己的调息,询问悲以归的状况。

最终悲以归松开了紧攥的拳头,摊平手掌按上床板,床板之上映出一个深深的掌印,悲以归也勉强平息了心中骇浪,用平稳的语调回答着离无怙,“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是何梦?这梦中是你牵挂之人,还是你憎恶之人?”

悲以归不欲多说,躺下背对着他,“反正不是好梦。”

即便悲以归口气淡然,可离无怙却有些语带羡慕道,“我还从未做过梦呢。”

悲以归听闻扭头看他一眼,“你不曾做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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