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有一丝犹豫:“当然不是,弟子虽然知道那是什么妖,怎么可能提前预见那妖会选择同归于尽,释放满身毒刺,师尊是否愿意原谅弟子。”
祁晗暇摇摇头,试图将他坦白的一切事情都抛出脑中,片刻:“清渡,为师之前做的事的确是做错了许多事,伤害了你,不怪你不相信为师。既然你已经坦白,那为师只希望以后你……”
os:我当然得原谅你。可怎么说呢?让他放过我,这种话怎么符合我的身份,我嘴里也说不出口,我该找个什么替代词……
接着编道:“清渡,既然你已经认错了,咱们都忘记过去,未来的路还很长,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便都忘了吧!”
宋清渡开心道:“弟子多谢师尊不计前嫌,弟子以后一定好好保护师尊,决不让师尊再受一点伤。”
祁晗暇微笑着点点头,有些勉强道:“好。”
os:你不害我就是好的了,保护我的事儿还是让别人去做吧!我很担心你再做出什么事儿,身边埋着个大地雷,风险太大了。
宋清渡委屈道:“听师尊的语气,您是不相信弟子吗?”
祁晗暇被猜中心思,面露尴尬:“为师当然相信你,我怎么会不相信自己养大的徒儿呢!”
os:当然是不相信喽,就算你现在对我好,等我把你你推下悬崖的时候,你追杀我还来不及呢。
他就放空了一分钟吧,宋清渡不知道从哪端来的茶水:“师尊说了这么久了,喝点水润润嗓子。”
祁晗暇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喝完又有一些后怕,直直看着杯子,不过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他将杯子递还给宋清渡:“多谢。”
宋清渡坦白完成,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保护好师尊。
他提醒道:“师尊,您刚刚想说什么事儿?”
os:终于说到正事儿了,不容易。
祁晗暇顺着说回这个话题:“哦,对,我是想说梦境的事儿。我在梦境中,宋渊和华璃,也就是你的养父母告诉我,是我杀掉了‘混’,救下了他们。”
宋清渡不太明白他说的话:“师尊,您就说这两句,弟子看不出有何问题。”
祁晗暇有些激动道:“你先不要打断,听我往下说,问题是我完全没有他们所说的记忆。于是我顺水推舟认下了他们说的,我仿佛在执行某种特定的任务,特意问他们是否有孩子,告知他们三天后于那片森林救下你,若说是我的记忆,可我却完全没有印象?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个行为。”
宋清渡提议:“师尊,先别激动,您病刚刚才好,既然此事有疑问,不如以您救下了被遗弃的我为前提,先梳理一下事情的原委。”
祁晗暇陷入沉思,开口道:“若是这样就是说,十五年前我到过你所在的村子,打败了这个所谓的混妖,他不知道怎么去到了那片森林,在你父母捡到你的时候他又跟着回来报仇。不对,这样也不太合理。那混妖说他从出生便待在那片森林,之前从未离开过。”
宋清渡提出关键一点:“他现在已经死了,说的话也未可知,根本无从考证,若他在撒谎呢?现在这个混妖不是您之前打败的那个‘混’妖,又或是这混妖失忆了,一切是不是也说的通了。”
祁晗暇点点头表示认同:“是有这种可能,又或许我也失忆了,若真的是我让宋渊夫妇去找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宋清渡:“可是何物才能让师尊这么多年全然想不起来。”
突然想到什么,他又道:“我在奇物志中看到过一种可以让人失忆的魂珠,可从来没有人见过。”
祁晗暇想起一桩旧事:“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同年,我真遇到了一只魂妖。”
宋清渡用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混’妖?”
祁晗暇解释:“是魂魄的魂,同音不同字。”
他恍然大悟,拍手道:“对啊,同音不同字。”
宋清渡;“听这种妖的名字,难道这魂珠是魂妖内丹?”
祁晗暇:“没错,说起这魂妖与君白、君墨有莫大的关,你去将他二人找来。”
宋清渡:“是,师尊。”
临走前,他纠结了半天,又道:“师尊,原来您这么早就救过我了,我还……”
祁晗暇:“停,都说过了,你我师徒,往事如梦已随风去,不必再计较,快去吧!”
os:这些话我耳朵听的都起茧子了,怎么来来回回反复说,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
祁晗暇好多了,自己披上外衣走到书桌前,已经有磨好的墨,他伸手提起笔,铺好纸自言自语道:“这毛笔我只在小学书法课用过,不知道还会不会。”
纸上,墨色晕染开,赫然写下十五年前、宋清渡、我、混妖;君白、君墨、魂妖、我。
没想别的,看到自己写的字,惊叹道:“哎呦,我的妈,我字这么好吗?从小别人都说我的字,狗爬过都比我写的好看。如今这手字写的真是不错,难道我还能继承原主的字迹。”
三人并排着走进门,也得亏这门开的够大,要不然边上两个定会被撞的坐个屁股堆,走到书桌前。
宋清渡:“师尊,二位师兄到了。”
君白、君墨行礼道:“师尊。”
祁晗暇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笔,抬起头道:“你们来了。”
君白:“不知师尊找我二人,所为何事。”
祁晗暇:“为师想问的是,你们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事儿吗?”
此事涉及两人的伤心事,君墨言语竟夹杂着些许质问的语气:“师尊问此事,是要作甚。”
祁晗暇倒是并未生气:“并无要事,只是有些事理不顺了,恰巧又与你们有关。”
君白拍在君墨的肩膀:“墨师弟,不可对师尊无礼,既然师尊想知道,由我来说吧!”
祁晗暇:“无妨,我知这件事是你二人不愿提及的往事,这么多年来我也从未问过,这次询问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你们能明白。”
君白:“师尊不必自责,这件事也是时候该做了结了。十五年前,我二人只有十岁,所住的村子叫做落霞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村子紧挨着一处断崖,也就是师尊您救下我们的地方,每当日落之时,断崖被染红,是不可多得的美景,会有很多人慕名前来,可突然有一日,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君白、君墨坐在断崖之上,崖下深不可测,两个小孩也不害怕,坐在崖边晃荡着脚。
君墨突然躺下,痛快道:“今天断崖处竟然没有人,运气真好。”
君白学着他的样子躺下,心脏跳的很快,莫名有些不安:“可是我总觉得有些许奇怪。”
君墨用手捂住自己打哈欠的嘴:“怎么了,我怎么没感觉,不是和之前一样吗?”
君白被传染,也打了个哈欠:“你再仔细感受,虽有鸟鸣,可听着让人很不舒服,纵有风起,却并不让人身心舒畅,是不是有些怪。”
君墨闭眼仔细感受:“被你一说,好像确实是有一些怪。”
君白内心打退堂鼓:“要不咱们回去吧!我感觉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君墨同意了他的话:“你的感觉向来是准的,那我们回去吧!”
起身,君白不好的感觉更甚,拉起君墨就往回跑,突然看到前方有很多发蓝的灰烬,两人停下,君白用手指捏了一点凑近鼻尖:“没有什么味道。”
突然不安的感觉更甚:“不好,快走。”
君白拉着君墨跑得更快,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村中大火已燃起,怪的是这火焰是蓝色的,凑近并没有灼热的感,且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奋不顾身冲进火中,朝着家直直奔去,进入屋中已然没人,两人大声叫着爹、娘,没有人回答他们,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两人又在村中拼了命的找,终于看到一个浑身冒着蓝色火焰的人。
君白质问道:“你是谁?你知道这村子怎么了吗?”
那人收起蓝色火焰,漏出被一张只戴着半边面具的脸,就是始作俑者,他满不在意道:“哦,当然知道,因为就是我造成的这一切,竟然还漏了你们两个。”
君墨生气道:“你把他们都藏到哪里去了?”
那人道:“你说我把他们藏起来了,有趣又有点傻。”
君墨着急道:“ 你敢骂我,快说!”
那人道:“我没有把他们藏起来,他们就在这啊,你们看不到吗?”
君墨见他不开窍,作势就要走上前揍那人:“这里只有一些蓝色的火焰,哪里有人。”
君白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及时拦住君墨,抱有一丝侥幸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已经变成了蓝色的火焰,这怎么可能?”
那人摸着自己戴着面具的半张脸道:“怎么不可能,为了恢复我的容貌,他们必须死。”
君墨疯癫道:“不可能,你在撒谎,不可能。”
相比之下,君白较为冷静:“你的容貌是怎么毁的。”
那人轻笑一声:“你更有趣,我还以为你会向他一样疯疯癫癫,痛哭流涕。”
君白眼神已经被恨意填满,努力保持冷静道:“你说的,是最没用的做法,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报仇。”
那人竟投去赞赏的眼神,觉得两人构不成威胁,也没有人会来救他们,便全盘托出:“我的脸上还生长有可以让人变美的鳞片,满脸鳞片很吓人吧!可那些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很美,只要是能让他们变美的东西,无论多么可怖的东西,他们都能下手。”
君白:“他们抓住你了?”
那人道:“你很聪明,他们用诡计将我抓住,一片一片将我脸上的鳞片拔去,那段时间我的脸又疼,结痂过程又痒,可是还不能抓,手被绑住也抓不到。有一天我的鳞片被拔光了,生长不出来了,他们说我没用,又开始取我的血,可血没有鳞片有用,他们开始逼问我同类,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同类,又或许我的同类早已经被他们杀了。虚弱的我被他们扔进水里,我知道他们想淹死我,可我天生能在水里生活。”
君白:“为什么会被抓住?”
那人道:“我有一个朋友,很多年了,有一次他的脸被火烧伤,我救了他,可他却恩将仇报,将我卖给了别人。”
君白:“那你那个朋友呢?”
那人道:“我不能杀他,本来想把他变成我的同类,可是很难,所以我就把他当做狗栓在我身边看家喽。”
君白:“你为了恢复你的脸,究竟害了多少人?”
那人伸出手,自己数了数:“这个嘛,数不清了,谁杀人还要计数,天助我也,也许就差你们两个,我就能恢复了,哈哈哈。”
君白怒意更甚:“可为什么你要害无辜之人,你为何不去杀那些用了你鳞片的人。”
一说起这个,那人好像很生气:“你以为我不想吗?那些人用了我的鳞片,我根本杀不了他们。”
君白:“为什么?”
那人道:“他们用了我的鳞片,和我同生死,我杀他们会让我的力量变少。不过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每个人都能为我挡掉一命,这就是我留着他们的用途,他们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