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bc的拼死辅助下,佚名成功离开,她转身的瞬间,所有毒蛇滑回森林,林叶间弥漫着毛骨悚然的窸窣声,让人不禁怀疑主持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隐藏着怎样古怪的能力。
她抬起头,天空响起震耳欲聋的涡旋噪音,载人无人机降落在空地。
飞机只能乘坐一人,佚名进去才发现没有驾驶员,她将手枪扔给地上站起身的队友。头顶机群散出一处空隙,飞机从中间升到高空,佚名后知后觉:“就我自己离开?”
主持人出乎意料地回复了她,“你还想要谁跟你一起走?”
佚名惊吓之下脱口而出:“您居然在听?!”
主持人安静且耐心地等她平复好剧烈跳动的心脏,佚名坐下侧头,观看窗外景色,起伏的绿林蔓延到视线尽头,唯有脚下的地方与其他森林格格不入,“任夕不是昏死了吗,我以为您会把她接走。”
那道声音说:“属于她的游戏还没结束。”
主持人没有用变声器,这场对话似乎是私密的,出乎意料的年轻声线带笑反问佚名:“这难道不是属于你们的游戏吗?任夕在晕倒前没有弃权,那么在抉择出剩下的淘汰者前,我都是一个旁观者。”
“但是狙击手……”佚名说到一半咽了下去。
她明白了,狙击手被接走是因为他成为了赢家,如果他没能攒足分数,昏迷后的待遇就跟此时任夕一样。
“看来你明白了,”主持人说,“附近的医院在屏幕上,点击就行,载人无人机会带你过去,标红的坐标代表狙击手的所在地,医药费请向工作人员报我的名字。”
佚名收回视线,来到正常情况下应该是驾驶座的地方,磨磨蹭蹭,选了个印象中评价不错的医院。
主持人:“你好像有话要说。”
“是的。”佚名不觉得自己能瞒过主持人,她坦荡承认,“您比我想象中的要善谈。”
“我从未说过我不善言辞。”季序反思自己给选手留下的离谱印象,他甚至能跟被盗受害者聊起来,虽然对方事后复盘悔得要死,他注意到红点停留的区域,“医院要到了,佚名选手,希望下次游戏还能观赏到你的表现。”
“承您吉言。”
佚名点头,顺着悬梯下去,她无视周围人惊奇错愕的目光,快步叫来医生,医生问她银行卡时,没人察觉她停顿半秒,故作流畅地报出百导的名号。
周围听众的表情不停地变换。
家属的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在一惊一乍,“这家伙居然还带着地图?让我看看新的陷阱屋在哪”,佚名恍然发觉,在他们五人厮杀混战的时候,节目已经传向整个世界,主持人随口提及过一次的名号,半天不到无人不晓。
她无视家属手忙脚乱地静音的尴尬表情,挤出友好的笑容伸手,“能否借我看一下。”
“好的好的。”家属忙不迭递给她,片刻后,忍不住犹豫询问,“主持人是个怎样的人?”
佚名陷入回忆,“他是……”她眼前闪过无人机上投映的屏幕,以及短短几小时经历的事件,缓缓说道,“一个尊重他人的掌控者,一个行事神秘却堂堂正正的怪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容词让人不解,无论如何,这句话传了出去,随着仍没结束的节目一起飞往整个世界。
手机播放的直播是佚名熟悉的地点,abc带走任夕的地图,乘坐电梯返回原地,陷阱屋镜子不知何时化作碎片,他站在波光粼粼的镜片上,低头摆弄地图。像是在梦境,又像是站在无数个致命的刀尖顶端。
紧接着,abc动了,无论树林河边、野兽群居地、还是其他稀奇古怪的地方,视频中心点都牢牢钉在他身上。这让脱离赛场的选手忽然感到某种细密绵延的恐惧,恐惧没有来源,就像是一个人某夜仰望无边无际的星河,情绪自发从心底升起,深深地刻进潜意识里。
她摘下耳麦,将手机还给家属,在医生的陪护下走进病房里。
*
abc走了很久的路,任夕的地图正好在距他最远的地方,他总算知道任夕为何最后才现身,不是她不愿意,而是赶路耗费太久。
他又开始想,这是否隐藏着某些主持人的暗喻。
不是他想得太多,事实证明主持人无处不在,任夕离奇折返的原因肯定来自主持人,解谜线索又跟任夕名字有关……至少主持人在布置场地前肯定想过,会让其他选手在斗兽场面对任夕,逼着她光明正大迎战。
他来到某处地方,按理说这儿应该没什么动物,但他一眼就看见十几头野猪正趴在地上睡觉,头顶无人机嗡鸣不停,肉眼可见地,几只睡眠不安稳的野猪烦躁蹬了几次后蹄。
abc身体快过大脑,吸气声还没发出来,求生欲让他先蹲下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算什么陷阱屋!!
屋呢?陷阱呢?
不是所有伤害选手的地方都叫陷阱屋!
他无声呐喊,心凉了半截,总算明白这地方为何被任夕忽略,她连伤员都打不过,更别提十几只凶神恶煞的野猪了。
abc一眼注意到一个荧光黄的包袱袋子挂在野猪脖子上,晃眼的颜色吸引到许多昆虫,围在野猪身边飞来飞去,它就是睡不安稳的其中之一。
野猪作为群居生物喜欢在夏天寻找潮湿地,往往是雌性带着两三辈的后代,昼伏夜出,这里远离河流,因此abc没想过自己能遇见它们,他蹲在枯倒的干木后边,揪着蘑菇思索。
反正他进去一圈就跑,没必要跟野兽群硬碰硬。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难?
他走向四周挨个地方踩点,东边挂着一个马蜂窝,正好等下扔到野猪群里,再往远处直奔河水,方便他洗去气味。
在此之前,他得先弄点刺激性强的植物抹在身上,野猪嗅觉灵敏、脾气暴躁,他若是不把人类的味道洗掉,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要被十几只记仇的野兽盯上。
绕了一圈来到北边,abc发现白紫色的花瓣迎风绽放,龙葵花在不属于它的花期和时间里出现,让人产生错乱感。
“……”
abc放弃思考主持人塞了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进来。
龙葵的叶子有轻微毒性,却能止痒止疼,他顺手碾碎敷在肩膀的伤口上,返回东边,他犹豫几秒,抽出弹匣填装新的子弹,抬手开了一枪。
针管装的液体瞬间在压力下注射进去。
主持人给选手提供的是自卫手枪,有效射程五十米,容量八发,佚名用了一枪,正好让他填入镜子屋里得到的麻醉弹。除此之外,屋子里还有一个匕首,被他刚才拿去做了触发式的陷阱。
abc不敢靠太近,害怕自己跑不过兽群,同伴的昏倒让其他野兽瞬间清醒,愤怒地横冲直撞。
手枪都来不及插回去,他拔腿就跑。
跑了十几米,跃过一条明显当做绊脚绳的藤蔓,他与野兽群本就有一段距离,走出不远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他心里一喜,回头看见野蜂飞舞猪群乱撞,各种撞树声不绝于耳,可谓绝了。
趁此机会赶紧来到河边,abc喘着粗气,洗去身上的龙葵味道,穿着**的衣服爬上来,趴在石头上面一动不动。
主持人毫无怜悯地宣告:“加一分。”
靠!他悲愤的想,到底什么时间才能从这个破节目里出去。
……
季序通知完后,将思绪从节目里抽了出来。
剩下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了,除非任夕能在abc出赛前醒来,否则结局注定,她是首场被淘汰的玩家。
收拾完折叠电脑,他提着铁质公文包,打开车门,脱下黑袍的季序里面是件普通的运动装,他早就准备回去了,若不是abc逃生的毅力太倔强,让季序特意为他停留一段时间,他此时已经到了模拟器提供的房子里。
下车推门的时候,树洞一心二用对他说:“欢迎回家,您等下想吃什么?我在评论区里发现有人在推荐适合看直播时吃的外卖,如果您想尝试,我可以告诉您名字。”
季序:“……”
电脑里传来abc大呼小叫的声音,屏幕以每秒十几条的速度滚动着全世界的言论,然而你最关心的是我要吃什么午饭?
不愧是抚慰犬平替。
他无语了几秒钟。
“随便,营养均衡就行,记得加上一杯西瓜汁。”
树洞以优质的服务精神和打工人水准,飞快报出一连串没听过的菜名,还附带地址和联系电话,它愧疚说:“我没办法干涉现实,只能做一做当监控的小事,得麻烦您自己订购。”
季序:“我本来就不在乎……上次叫你是想拔你几根刺,当盆栽挺好的,你能随意乱跑我才受不了。”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外卖电话,按照树洞给他搭配的营养食谱选择了回家后的午餐。
直到季序吃完所有饭菜,啜着吸管喝西瓜汁的时候,abc已经得到最后一分,乘坐设定好的无人车前往医院,都没人用耳麦联系过他,自然也无人知晓隐藏的下一场节目提示。
除了发现季序身份、并从烂尾楼这个线索中,根据他购买过的地皮推算出下场地址的123。
昨天一百多瓶,今天也快一百瓶,成功实现营养液富裕,好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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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主播模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