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白神色淡然的看着她,本想脱下她的外衫,见卫夏烟似是怕的不行,便不解道:“烤火只是烤干了外衫,你的中衣、亵衣还湿着。”
卫夏烟确实吓得不轻。
因为她看出景元白是想脱了她的中衣和亵衣,帮她烤火!
刚才君思年在,景元白没做什么,现在这里只剩他们二人,景元白才有了这个想法。
少年不懂什么男女大防,但要烟烟在君思年面前脱衣衫,他本能不愿。
所以君思年说想出去,他才痛快的给了银子。
景元白解释之后,就静静的看着卫夏烟。
卫夏烟面色涨红,飞快捂住胸前露出的中衣,“不、不用的,我可以——”
“阿嚏!!”
她想说可以用身体的温度让衣衫自然干,一出口,又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喷嚏。
这个时代患了风寒是会死人的,景元白不由蹙了下眉。
景元白是不怎么会生病,以往他在后院,身体也很少出现问题,即便有了异常,歇一晚也能立刻痊愈。
不过那日陪着卫夏烟看诊,从医师口中得知,人若是不好好保护自己是会生病的。
尤其女子,不能受凉。
卫夏烟是女子,所以他便用心记下了。
卫夏烟不愿他帮自己烤衣衫,景元白想了想将眼睛闭起来:“那烟烟自己烤,这样可好?”
“还是……算了。”
哪怕景元白信守承诺不睁眼,也难保君思年什么时候冲回来。
少年重新睁眼,表情犯难,支起的一条腿撑着手臂,他指尖敲了敲,而后一伸手将卫夏烟捞进怀里,顺手解开自己的外衫。
白色的中衣弥漫着景元白的体温,轻盈的,似是还有些微不可闻的淡香。
“那便用我的体温,帮你取暖吧。”
卫夏烟被拉的一怔,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撞在少年胸膛处。
虽然二人的外衫都解开了,但还是隔着两层衣料。
其实这本聊胜于无,可卫夏烟却发觉,自己好似真比刚刚暖和了许多。
而她不知道的是。
景元白将她抱在怀里,彼此体温交融,少年揽着他的手指不受控的蜷了下,心跳也跟着加快些。
和穿着衣衫抱烟烟不同,少了一层,似乎更令他愉悦。
若是坦诚相待——
少年目光纯澈,眼底没有杂质的思了思。
即便只是想想,内心也隐隐生出不少难言的**来。
-
拿了银子的君思年溜溜达达进了百草村,这会儿雨差不多停了,刚刚那些躲雨的小摊贩,又重新把摊子摆了出来。
君思年抛着那锭银子,不由自言自语起来。
“小娃娃还挺厉害,以为往银子上抹点香,就想逼我回去么。”
他跑去村后小河边,用水涮涮银锭,又洗了手,还未等痒意发作,就一身清爽的站起身,把银锭子揣进怀里。
一路走着,君思年还真看到些中卞的官兵。
他站在路旁左顾右盼。
“果然是来抓他们的。”
君思年东摇西晃,看到包子随手买了个吃,又打了壶清酒一口一口喝着。
饿了好几日,今天总算吃饱了饭。
景元白给的银子够花几天,君思年伸伸腰,道了声“舒服”,就打算顺着这条街继续逛。
走到一处井口附近,他便看到有官兵在墙上贴画像。
君思年站定一瞧,那画像上赫然就是卫夏烟的模样。
“原来是个小逃犯么。”
君思年没急着走,其余百草村的村民见状,也都围了上来。
不过此时天太黑,官兵又站在画像前,刚好挡住了画像上女子的容貌,村民们倒是没太看清楚什么。
贴画像的人目光严峻,声音高昂:“她是在逃的流放犯,若是这几日有谁看到了她,立刻到东边驿馆来报,举报有奖赏,如藏匿逃犯,便和她同罪,都记住了?!”
君思年站在头前,听到奖赏眼睛发亮:“官大哥,有多少奖赏啊?”
“怎么,你见过他们?”
那人看向他。
君思年摸摸鼻尖,眼睛狐狸一般眨眨:“万一呢,我这不是提前做准备么。”
“十两银子。”
官兵说。
这是在他们见识到景元白的厉害之后,临时派人回去向上面申请的。
十两银子,已经是最多的了。
君思年有点动心,举着手跑上来:“那我知道,我知道!”
“哦?你讲。”
君思年左右看看,见那些围着的村民也等着听,就给官兵递了个“这很为难”的眼神。
官兵挥手驱散村民,也是怕有人认识卫夏烟去通风报信。
他们带着君思年走到一处背阴地,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君思年轻咳一声,伸手指指村外:“他们——”
卫夏烟给他的这套衣衫华美矜贵,双臂的剪裁别致,除了绣有云纹,垂下的丝绦也掺杂着细细的金线。
怎么看,都不只值十两银子。
他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人。
君思年眼眸微暗,随即谄媚的笑了声:“他们死了。”
“你说什么?!”
官兵愕然。
这倒也不能怪他们会轻易相信君思年的话,实在是因为君思年提到的是“他们”,而不是“她”。
画像上只有卫夏烟一人,若不是真的见过,君思年是不可能知道还有景元白的存在的。
君思年收敛笑意,转而,神情严肃的点点头。
“说来也巧,我来百草村时走错了方向,去了义庄那条路,然后就看到他们死在了义庄入口。”
常在这一片游走的都不会认错,那条岔路的左侧,其实是百草村的义庄。
虽然没标出来,但本地人皆知。
而官兵手中有地图,自然也知晓他说的是实话。
君思年见他们的表情似是信了不少,于是,又添油加醋的说:“不瞒各位,义庄那除了他们的……残尸,还有你们的人。”
“残尸?!!”
官兵更惊。
君思年哀叹:“传闻百草村的义庄闹鬼,哪怕他们不是死于鬼怪之手,可那种死法,也总是令人心不安的。”
官兵们听得神情闪烁,似是转身要走。
君思年立刻追上来:“等会儿,我提供的可是真消息,说好的十两银子先付了吧!”
官兵冷哼,一挥手打掉他的爪子:“人都死了,这银子自然也是没有的!”
说罢,一行人便匆匆离去。
君思年冷眼看向他们,顺手扯下画像撕烂,而后就走去了包子铺前。
“老板,给我装几个包子,要刚出锅的。”
回返途中,君思年的脖子忽然开始发痒。
他不满的皱皱眉,伸手抓了两下,险些连包子都拿不住。
“鬼精鬼精的小娃娃好生厉害,这样都没防住!”
君思年以为洗掉银子上的香粉,自己便不会中招。
虽然想不通景元白还做了什么手脚,可这身上却是越来越痒,甚至开始起红疹子了。
君思年赶回山洞时,卫夏烟的里衣已经被景元白“烤”干了,二人各自靠坐在洞壁处,似是正在等他。
君思年进洞先是偷偷白了景元白一眼,然后把装包子的纸袋递给卫夏烟,跟着坐了下来。
他手指在袖口里攥了攥,故意喊了声:“哎呀!哎呀哎呀!我这身上不知为何突然发痒,你们还好吗?有没有和我一样的症状?该不会是这百草村的雨水有毒吧?”
卫夏烟拿出包子,递给景元白一个,自己默默吃了起来。
她没说话。
景元白吃东西很慢,又胃口不佳,只吃两口,就停下来。
少年笑着看君思年,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递给他:“不饿么?”景元白破天荒和他说了句话。
君思年已经吃饱了。
不过他清楚,这可不是景元白善心大发,而是救命的包子。
他立刻笑哈哈接过,两口干完,身上的痒也奇迹般消了。
等卫夏烟吃完,君思年才搭茬的问:“诶,你们俩怎么跑到这百草村来了?不会是来游玩的吧?”
“算是。”
卫夏烟谨慎的回。
君思年继续:“那你们刚刚是不是也因为走错路,所以才进了义庄啊?”
“义庄??”
卫夏烟心说,怪不得那个地方平白叫人瘆得慌,原来竟然是个义庄。
“自然。”君思年惊讶:“你们过去的时候,没看到停放尸体的那几间长生屋吗?就是那些黑漆漆的矮房子?”
卫夏烟回想之后,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不知那是做什么的。”
君思年撑着下巴扒拉火堆,一旁很久没说话的景元白忽的看他,眼眸带笑。
“你是百草村的?”
“我不是啊。”
君思年忙扔了棍子跟他说话,“我是……从北边来的,家乡闹饥荒,父——爹娘也都死了,本公子没办法,只好出来四处游荡咯。”
“看来你出身富贵人家。”
景元白懒懒道。
否则,怎么张口闭口“本公子”。
君思年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便顺着说:“那必须的。”
“很好。”景元白淡淡伸出手来:“还钱。”
“……”
除了刚刚景元白给他的那点银钱,君思年现在兜比脸干净,上哪弄钱去。
他心想,若是想要卖惨,还是女娃娃的心更软……
于是就磨磨蹭蹭挪到了卫夏烟身边,作揖的拜了拜。
“妹子,帮忙说句好话,拜托拜托。”
君思年挪过来时,一片衣角不小心蹭到了卫夏烟手背,刚好被景元白看到。
景元白眼中溢出一抹不喜,转而笑道:“若是没银子,不用还也成。”
君思年讶然。
这长相妖异的少年,竟然这么好说话的吗?
于是,他又挪挪挪,蹭去景元白身边,笑嘻嘻道:“真的吗?那本公子用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需要。”
“好好好你说,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便是。”
君思年笑呵呵,殊不知危险已到近前。
小景公子:碰我老婆,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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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