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桑时晚学的起劲,西郊去的很勤,几乎每日都去。
桑时晚来到校场,虽然在府里临时抱佛脚锻炼了一下,但是感觉没有丝毫的用。
想起傅长宴说的定制弓,正犹豫要不要让林远澈给一把轻一点的,结果今日见到他,他就直接给了一很很轻的弓。
看到林远澈的手上的弓,桑时晚喜出望外,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居然这么凑巧就有合适的弓。
“先生,谢谢你的弓。”桑时晚感谢的接过。
林远澈淡淡道:“这是郡王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前几日你拿他的弓差点受伤,特意给你赔礼道歉。”
林远澈收到这个弓的时候也有些意外,他淡定的看着桑时晚,永安王对她确实不同。
听到林远澈的解释,桑时晚感觉拿在手上的弓就像个烫手山芋。
“郡王可真是太客气了。”桑时晚干巴巴的回道。
无事献殷勤,也不知道他的正真意图是什么,只能先接受。日后再做打算了。
“虽然给了你弓,但是今日你还是先做基础训练。”林远澈背着手,对着桑时晚说道,
“好嘞。”桑时晚马上笑着应道。
倒是挺有精神,让林远澈瞥了她一眼。
桑时晚冲他笑笑。
先活动活动,热身跑了几圈,可能是见桑时晚喘的不行,林远澈就让桑时晚先休息。
“好累,我的个乖乖。”桑时晚一听到可以休息,就直原地蹲下,实在走不动了。
气喘吁吁的蹲着地上,桑时晚感觉自己最近一直都在进行军训般的训练,正在心里哀叹,就听到头顶的声音。
“不可直接蹲下。”林远澈清冷的声音传下来。
桑时晚有气无力的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小声说道:“先生,实在太累了,站不起来。”
见林远澈没有说话,桑时晚看着看着就思绪乱飞,林澈居然在这种死亡角度都挺好看。
“不可蹲着。”
林远澈突然说道,然后朝桑时晚伸出一只手,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桑时晚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总感觉不太好,但是看到林澈坦然自若的表情,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矫情了,估计把自己当小孩了吧。
心里叹了口气,嘴上还是笑着说道:“先生,不麻烦你了,我可以的。”
然后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可能是站起来有点猛,直接两眼一黑,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倒。
“咚咚咚。”
耳边传来心跳的声音,桑时晚被林远澈的接住,倒在了他的怀中,她两眼一黑,有些难受又有些窘迫,因为靠的很近,似乎能听到林澈心脏咚咚得心跳声。
“桑姑娘,可还好?”
林远澈扶起桑时晚,看着她,眉头微皱。
桑时晚缓过神来,赶紧挣脱开,迅速解释:“先生,我不是有意的,刚刚一时没站稳,抱歉。”
林远澈顺势放开扶着她手,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淡定说道:“无事,日后若是觉得太累,可以适当减轻练习,不可拿自己的身体冒险。”
桑时晚听话的点点头。
见桑时晚确实没什么问题后,他又说道:“你先去旁边休息一会儿,等下林姑娘会过来,你可以在一旁学习。”
看着林远澈略显冷酷的模样,桑时晚猜他肯定觉得小孩很烦,一点不听劝,尴尬的嘿嘿一笑,“好。”
没一会儿,林远澈就被其他人叫出去了。
“林先生,刚刚桑丞相来过训练场,不知为何又神色难看地离开,让我们唤您到会客室。”
身后的人朝林远澈轻声说道。
林远澈一顿,“知道了。”
“桑丞相。”
林远澈来到会客室,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里面端坐之人。
桑谨严,他正一脸淡定的坐在里面泡茶。
“林将军,好久不见。”
他淡然的转头看向林澈,“进来聊聊?”
林远澈颔首点头走了进来。
“你们都出去。”
桑谨严一手扶着衣袖,一手将茶杯递给林远澈。
林远澈淡定接过茶杯,“多谢桑丞相。”
“是。”
“咔嚓。”
轻微的关门声,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桑谨严看向他,“林将军,回京后可还习惯?”
林远澈浅浅饮了一口,将茶杯放下。
“尚可,多谢桑丞相关心。”
桑谨严,“林将军,不必如此生疏,你与乐儿从小一同长大。”
他嘴角一勾,“青梅竹马,若你不介意,茵茵都可唤你一声舅舅。”
“桑丞相。”
林远澈的看着他,“大姑娘有自己的亲生舅舅,我自是担当不起。”
桑谨严微微一笑,并未反驳,突然话题一转,“听说成王把茵茵交与你训练,不知茵茵可还听话。”
提起一旁的茶壶,替林远澈倒茶,脸上带着笑意,一边说道;“我这个女儿,从小被惯坏了,不知礼数,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林远澈看着装模作样的桑谨严,面上不显,但语气已经不满:“桑姑娘是乐姐与你的女儿,你在外人面前就如此评价她?”
看着桑谨严淡定饮茶的模样,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乐姐若是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啪。”
桑谨严放下茶杯,脸色一变,冷淡的看向林远澈,“看来林将军也知道自己是外人。”
“我不管你和乐儿是什么关系,但请离我们的女儿远一点。”
“若是让我再见到先前那幕,莫怪我无礼。”
林远澈淡定的看着桑谨严,果然是撞见了刚刚桑时晚摔倒的场景。
虽说是误会,但桑谨严定是听不进去的,林远澈微微垂眸,不愿做无谓的争辩,于是淡淡道:“桑丞相多虑了,大姑娘只是我的学生。”
桑谨严冷哼一声,“还望将军言而有信。”
说罢起身,甩袖离开。
“桑丞相。”
林远澈喊住即将推门离开的桑谨严,“当年出事之时桑姑娘还小,还望不要牵连无辜小辈。”
他回京后听闻不少关于桑家的大姑娘之事,众人皆知桑丞相不喜这位嫡出的大姑娘。
因为桑姑娘幼时在路上横冲乱撞,乐姐为了救她不慎被马车撞到,最后不治身亡。
发生之时桑姑娘尚且年幼,怪罪与她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桑谨严与乐姐的感情深厚,但一直误会自己与乐姐的关系,如今这般对待乐姐唯一的女儿,她若是地下得知,怕是也不能安心。
桑谨严:“林远澈,与你无关。”
他淡淡道:“你只需记住一点,离我女儿远一点。”
桑谨严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去。
“老爷,还去大姑娘那里吗?”
桑谨严出来以后,身旁的老人轻声问道。
桑谨严一顿,淡淡道:“不用了,直接回府。”
“是。”
桑谨严出去便坐上备好的马车。
眼见离训练场越来越远,桑谨严面无表情的握着佛珠串。
只因她任性妄为,害得她母亲早逝,怎能释怀。
桑谨严拨弄着佛珠,闭眼假寐。
“乐儿,以后我们的女儿叫时晚可好?”
“好呀,你的文采好,定能给我们女儿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老爷,大娘子和姑娘出事了。”
“老爷,轩儿和茵茵就拜托你了。”
“乐儿!”
——
训练场,桑时晚靠着围栏,盯着门,脚有一搭没一搭的踢踢地。
她其实对人情绪的感知能力很强,她在林远澈身上感觉到了他对自己似乎有种很复杂的感情,
“难道因为原主的母亲?”
桑时晚嘀咕着,此时有一人走了进来,看了看里面,见桑时晚在那里靠着,径直走过来。
注意到有人过来,桑时晚抬头一看,没印象,之前没见过。
她长相明艳,表情高调,但意外的衣裳十分素雅,只是一看面料就知道不便宜。
“桑时晚?”
女子走到桑时晚面前,高傲的表情,语气还带着些许的不屑。
桑时晚抬眸淡定的反问道:“你是哪位?”
女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讽刺道:“我是林太尉的女儿林清羽,你落水把脑子也丢了吗?”
听到她的介绍,桑时晚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哦,我是丞相的女儿”
就你有身份吗?还太尉的女儿。
等等,太尉的女儿?桑时晚又仔细看了看她,虽然神色傲慢,但眼神透露出一股愚蠢的清澈。
她就是林远澈的妻子林清羽吗?
后面和林远澈共赴黄泉的痴情女子,文中对她的描述比较少,没想到以前这么高傲的呀。
林清羽白了桑时晚一眼,“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又加了一句,“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
桑时晚有些无语,看来自己不受宠,整个京城都知道。
林清羽双手抱胸,高傲的说道:“你不是落水昏迷不醒吗?现在看起来精神倒还不错。”
这都几百年前的信息了,信息也太落后了吧,桑时晚不冷不淡的回道:“多谢关心,早好了。”
林清羽嘴角一撇,“并没有关心。”
“你可有看到林先生?”
林清羽不打算再聊下去了,直奔主题问道。
桑时晚:“不知道。”
林清羽不屑的笑笑,“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
潇洒的转身离开。
桑时晚撇撇嘴,既然知道还问?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桑时晚想到小说中当时的描述,心情有些复杂。
林将军在城门外抗敌,负隅顽抗,最终战死。将军夫人安顿好城中百姓,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与将军共赴黄泉。
“没想到,这位将军夫人,以前这么的,年轻气盛。”
出于对她后期遭遇的怜悯,桑时晚用词倒也没那么刻薄。
感慨着,结果林清羽人还没走出去,林远澈就走进来了。
林清羽欣喜的小跑过去,见状,桑时晚也慢慢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