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丝,无论你以什么形式出现,我都会一直喜欢你。”额头相抵的一刻,伊丝看见他睫毛遮掩下的认真,他像是虔诚的信徒,将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认真啊,她只是说着玩儿的。
洛森握住她的手腕,偏过头,缓缓将他的脸贴在她的手上,像小动物一样依恋地蹭了蹭,“是我不能失去你。”
一股电流顺着脉搏向上爬,失控的心跳让她不自觉皱了皱眉,没有受伤,她的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快?
是洛森让她变得奇怪的,要是能推开他这种感觉就会消失吧,可是她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坚定地推开他。
他的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手心,浓黑的眸子翻涌着无数情绪,却没有再开口了。
洛森的脸贴着她的掌心,仰头,像是在祈求她什么,“伊丝,来……”爱我吧。
他唤了她的名字,却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完。
伊丝短暂地安静下来,她低眸,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他,好似想要找到引起她情绪变化的答案。
“洛森,你喜欢我。”她得出了结论,弯着眼,像只漂亮的小猫,清澈的眼里映着他的轮廓。
“喜欢。”洛森凝眸看着她,再次重复道。
关于喜欢,他从不怕多说,他私心爱她,却从不言说。
伊丝看着他,皱着眉道,“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以前说喜欢你是我随口说的,洛森难道听不出来吗?”
洛森的呼吸像雪一样绵密,打在她手背,低头在她手上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我知道。”
温热的呼吸铺在她的掌心,伊丝心脏漏了一拍。
“伊丝不会爱人,我会,无论伊丝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都会开心,只要能留在我身边,没那么喜欢我……也会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洛森笑着,目光纯粹直白。
这不是一件公平的事,他却接受了,伊丝驯服了他,洛森愿意在爱他的时候收起身上的尖刺,依靠她活下去的是他。
“洛森是个善良温柔的人,只有温柔的人才做事不求回报。”伊丝轻轻地叹息道,他太傻了。
她却不是,有时候伊丝也会觉得自己任性到了头,可洛森却从不斥责她,纵容地在不远处注视着她,默默为她收拾烂摊子。
这些伊丝都知道,可那时她没那么在意他,总是忽略他的存在,甚至觉得他啰嗦,可如今回忆起来,在某一个角落他的身影竟是如此清晰。
洛森其实他不温柔,他的温柔不过是捕捉她的陷阱。
“或者你可以更贪心些。”伊丝略微俯下身子,抿了抿唇,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也会学着喜欢你的。”
“不会的事只要学就可以了,任何事,只要现在开始了解,开始学习就好了,我也长大了,已经不怕受伤了。”
伊丝眼睛弯成一轮月牙,眼里映着闪闪微光,她提高了声音: “重要的是洛森在我心里已经不是可有可无的人了。”
洛森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那双绿茵般透亮的眼睛,心脏骤然提速,血液在仿佛倒流,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在此刻消失。
“洛森,让我成为你可以依赖的人吧。”伊丝用力回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道。
“我……”才说了一个字,洛森就觉得嗓音艰涩,说不出话来。
“好。”说好了不在乎她的喜欢,此刻他的心却难以自控地跳动,洛森才意识到,原来伊丝喜欢的是才会让他更幸福。
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害怕了,逼迫自己不在乎。
到了每日的下午茶时间,伊丝大半天都待在洛森的卧室,她还没来得及出去看看管家爷爷他们。
熊爷爷一定会很生气,伊丝不太想见他,他会追着她骂的吧,她脑补了一下,很严肃的事情她却差点笑出声,一想到熊爷爷买着圆滚滚的身子追着她跑就觉得好笑。
算的上是庞然大物了吧,他对于熊爷爷,伊丝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小白和小绿还有尤克会认得她吗?一定会认得,她只是长大了,又不是换人了。
可惜她变大了,斯诺已经不能成为她的坐骑了,他要是化成原型的话,倒可以勉强坐坐。
还是算了吧,仆人们好不容易接受了这样形态的斯诺,要是再次看见他的原型会被吓一跳的,三个脑袋一个脑袋吃一个人。
斯诺不吃肉,只吃素,它会把他们嫌弃地吐出来。一时之间,伊丝思绪万千,想着想着还差点把自己逗乐。
“快看看,我的着装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伊丝呼唤着洛森,让他帮忙瞧瞧,她待会儿要来一个华丽的开场。
“很漂亮。”洛森含笑看着她,拉起她的手,“所有人都会喜欢的。”
伊丝得到肯定,把头仰得更高了,活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矜持地“嗯”了一声。
见她端着姿态,洛森不由失笑,伊丝这副样子很可爱。
伊丝突然转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郑重地道:“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洛森配合地点头,“会的。”
“你等会儿再出现,我要看看他们能不能认出我来。”说着伊丝优雅地提了提裙摆,先他一步而行。
一路上仆人吃惊的表情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伊丝没觉得被冒犯,相反觉得他们的表情很有趣,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少爷带女人回家了,伊丝小姐一定会生气的。”
“她可真漂亮,像仙境里的仙子,瞧瞧这通身的气质,肯定是大家族的小姐,看来家里要有女主人了。”有些仆人还没有认出,毕竟洋娃娃变成人怎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你们不觉得她有些眼熟吗?”戴眼镜仆人提出了疑问,他越看她越像一个人,倒就是想不清楚再哪里见过。
“好像是的。”有人赞同了他的话。
尤克听见楼上的动静,眉眼极冷,少爷带女主人回来了,伊丝小姐怎么办,以伊丝小姐的性子恐怕也不会高兴,在伊丝小姐察觉之前他要赶走她。
他冷着一张脸,周围的仆人被吓一跳,识趣地避开他,尤克可是忠实的骑士,看来是为伊丝小姐除掉她了。
尤克还没看清楚人,就面色不善,冷冷开口道,“小姐,请你离开。”
“家里已经有女主人了,你再待下去恐怕有些不礼貌。”他语气不好极了,赶走少爷的贵客本来就是越俎代庖的事,可就算他受尽责罚也要让她离开。
“尤克,这里是我的家,我离开了能去哪里呢?”伊丝从没见过他这般冷硬的态度,但也丝毫不慌,尤克也是为她着想嘛,那她就原谅他这次的不敬吧。
尤克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熟悉的面孔,触到那双翡翠似的绿眼睛,像是被电击了般待着了原地,“伊……伊丝小姐。”
海藻般金黄的头发倾泻在肩上,玛瑙似的眼睛盛着光,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上下扇动,高挺鼻梁,樱花似的小嘴泛着光泽,简直就像是画里走出的人物。
尤克看了一眼,立马低下头,他小麦的皮肤附上一层薄红,没有再看下去。
仆人们也瞪大了眼睛,一瞬间议论纷纷,“这是伊丝小姐!”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果然是伊丝小姐的模样,伊丝小姐变成人还那么好看。”
“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虽然惊讶,但都是善意的,对于伊丝变成人这个事实并不排斥,反而很欣喜。
“是我。”伊丝像只高傲的小猫轻轻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她还有闲心逗尤克,故做严肃道:“你要赶我走?”
尤克慌了神,立马要跪下,伊丝先一步阻止了他的动作,见他这般老实,轻咳一声,“尤克,我命令你不许下跪。”
尤克一时间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无措地看着伊丝,等待她的处罚。
伊丝忍不住了,弯着眼,一副恶作剧成功的样子,“好了,骗你的,我没有生气,你不要愧疚。”
斯诺也挤进人群,它一看见伊丝就欢快地向她摇尾巴,表达他的喜爱,【伊丝公主你真的变成人了,好漂亮,我好喜欢。】
【我可以变大带着你,到时候伊丝公主还是能骑着我,我是伊丝公主的专属代步工具,喔噢,它们一定会羡慕我的。】它开心地围着她转圈圈,一刻都不带停歇,是很兴奋了。
它蹦来蹦去,一副活力无限的样子,伊丝眼睛都快看花了,一把抓住他的尾巴,示意它安静下来,“斯诺,你再这样,我就不需要你了。”
这句威胁很管用让斯诺一下就停下了,它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伊丝公主……】
伊丝打一把掌再给一甜枣,安抚地摸了摸他柔顺的毛,“不过还是多亏你了。”
斯诺一下眼睛亮起来了,尾巴欢快地摇起来。
伊丝夸它了,它要去炫耀炫耀,它立马撒欢似似跑了,它要把这个好消息昭告全天下。
小白带着小绿也带来了,不确定道:“伊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