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家有女青捕快 第9章 第九章 刑部三品女捕凡纯青

凡纯青这十天夜入皇宫三四次，冲着那点心，凡纯青把自己的童年都扒出来了当故事讲给赵祯听了。贾鸿鹄复习到深夜，就会有凡纯青提供好吃的点心，搬来金叶客栈以后，贾鸿鹄还叫来方飞月一起吃。

“凡姑娘这点心在哪买的？比合芳斋的还好吃，我明天也要去买。”合芳斋是开封有名的点心坊，方飞月爱玩，并不是很重视科举考试，所以他来京城以后差不多玩遍了半个开封府。

“我偷的，有钱都买不到。”凡纯青说真的，她进御书房第一件事就是明目张胆的在赵祯眼皮底下把点心扫进了自己带去的盒子里，然后才下跪请安，按照不问自取视为偷也这句话，她真的是偷的。

不了解凡纯青的方飞月是真的信了，看看盒子里和拿在手里的点心，咬在嘴里的那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你别信她的，她才不敢真的偷东西呢。青青的爹是捕快，她哪敢犯法。”贾鸿鹄深知这个偷字另有解释，只是他想不出而已。

凡纯青看着窗外不说话，她都夜闯禁宫了，还不算犯法吗？

夜入皇宫去找皇上是一回事，去大殿上偷东西那又是另外一回事。除了第一天凡纯青是真的偷摸进去的，后来的那几次都是皇上下了令，让卫兵无视一个戴着蒙纱斗笠的女人，凡纯青光明正大从御书房正门口晃进去的。

子时已过，凡纯青穿着夜行衣，未免碍事，头发全梳木簪成髻，这次戴的面具是半面皮面具，掩住了口鼻。背起龙渊，凡纯青在贾鸿鹄房里留了一封信，她若不能在早上回来回收，贾鸿鹄就会看到。

十日之约，在赵祯给她增加难度的时候，已经通过刘全的口传出去了，今夜大殿的防守一定会比之前入宫所见的还要森严。而且，凡纯青肯定暗地里有不少眼线在看着她，有可能是被收买的太监，或者是守卫的禁军，都想看这大宋第一女官能不能上任。

凡纯青几次进宫为了点心之余，她也没忘了探探地形，探探巡防班制。轻车熟路的避开了宫门防守，凡纯青进了皇宫，大殿外防守的人太多，用轻功有风险啊。

凡纯青退离了大殿，跑到了御书房，皇上已回宫休息，御书房漆黑一片，凡纯青躲进去也不会有人来找。凡纯青在御书房的软榻上舒服的休息到寅时过半，这才起身活动活动，并把夜行衣反过来穿。

重回大殿的外墙，天已微亮，夜行衣的反面是灰色的，毕竟这天色穿黑衣太显眼了。凡纯青就静静地等着，等着禁卫军自己撤离。

“天都亮了，那娘们一定是怕了咱们不敢来了。”时近上朝之时，禁卫军统领下令撤退，从宫门开始恢复正常兵力，免得误了早朝时间。太监宫女们也前来开门，准备上朝事宜。

凡纯青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等到禁军撤出了大半，凡纯青便提气，足尖使力飞跃至大殿门外，脚下不停，闪进大殿之内。东西放在了龙椅座前，托盘之上，凡纯青直奔前去。

“啊！”“有刺客啊，来人啊……”东西到手时，被內侍发现，凡纯青早就料到了。凡纯青冲到大殿门口，禁卫军也已反身进门。凡纯青一手抱着那一堆零碎，一手执棍格挡了几名持刀卫兵。没用上全力，凡纯青几个旋身便甩开了一众禁军，跳上了屋顶。

禁卫军不是江湖人，能上房揭瓦的是少数，弓箭手又已经撤走了。凡纯青在当着所有观众的面，把禁卫军统领踢下了屋顶后，趁弓箭手未归位赶紧跑了。

凡纯青出了皇城，按皇上定的规矩，凡纯青已经成功了，禁卫军已没有追缉的必要。可那些想知道凡纯青真身的人却还会跟着。凡纯青走进了一条小巷，小巷里有很多商家的后门，其中一家是间客栈。凡纯青前一天就乔装住进了客栈，她从后门溜回房里又换了身衣服，从正门大大方方的退房走了。

天已全亮，商家都开门了，凡纯青路经合芳斋，顺手买了包子豆浆给贾鸿鹄当早餐，那封信，已经来不及咯。果然，凡纯青见到贾鸿鹄的时候，他正围着房里的桌子转。

“鬼打墙啊你。”凡纯青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贾鸿鹄却看都不看，上手就翻了凡纯青的包袱。贾鸿鹄手捧着御赐金牌，咽了咽口水。“是啊，天下怎么还会有像你这样，断案，武功，验尸，什么都行的女人啊。”

凡纯青吃着早餐，由着贾鸿鹄在那里一边抖着手，一边摸着官服流口水。“小鸟，不想别人说你靠关系就别随便告诉别人。”凡纯青今晚会穿着官服入宫面圣，给人看见她真面目的机会，却暂时还不能让人知道她住在客栈，跟贾鸿鹄有关系。

凡纯青官服加身，御赐金牌挂在腰间，嵌着海南黑珍珠的紫檀木簪插在发间，额前留下两缕长发。右耳上戴着自己的竹节耳钉，那对荡来荡去的御赐耳坠就算了，她也没有两个耳洞来戴。

古代可没有什么无痛穿耳，被她娘扎了右耳，痛得凡纯青整个弹起来，差点被扎耳洞的粗针划了脸。所以不管戴一个耳朵是不是代表什么同性恋的意思，这左耳，凡纯青死活不让扎了，反正古代又没这一说。

凡纯青脸上还是戴着皮面具，靠着腰间的金牌，凡纯青从宫门一路顶着注目礼走进了御书房。赵祯见她进来不说话便摒退了左右。

“微臣凡纯青，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凡纯青袍子一捞，行武将之礼单膝下跪，顺手也把面具摘了。“凡卿免礼平身。”行过这见面礼，赵祯就招手凡纯青坐下。

“你终于是把东西拿走了，今天早上起来听到你没来，朕都以为你放弃了。”赵祯打量着身穿官服的凡纯青，不错，还挺合身，要是凡纯青能再态度认真点就好了。

“硬碰硬的，不划算，攻其不备不是挺好的嘛。这样子皇上的禁卫军也不会大批量请假，我也不用出那么多力。”凡纯青今晚虽然是来任职的，但她还是在官服下藏了个小小的食盒。

“禁卫军近来严加训练，却没想到你会来这么一招，禁卫军统领魏伟可是大受打击啊。”赵祯无视了凡纯青扫荡糕点的行为，他都见惯不怪了。

“我当时说十天后来，却没有一定要今天来啊，明天也是十天后，后天也是十天后。再说了，我这还是发了通知的，哪个刺客会提前告诉你今晚我要闯禁宫的？自己的工作没做好又技不如人，能怪谁啊。”凡纯青手一摊，是皇上叫她来偷的，守不好关她什么事。

“皇上，王丞相在门外侯着了。”刘全进来通报，凡纯青赶紧把食盒藏回身上，拍拍嘴角赶紧立一边站好。

“让他进来。”赵祯看着凡纯青在那低眉顺眼的装正经，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威严了。

“老臣叩见皇上，不知皇上夜召微臣进宫有何要事？”王沿龄眼角当然看到了那个身穿官服，身形纤细的女子，王沿龄之所以没把凡纯青当成男的，那是因为凡纯青今天还特地上了妆，而且官服合身，凡纯青特地把腰带扎紧，硬拗了一把曲线美出来。

“爱卿免礼，朕叫你来是为了让你见一个人。”皇上示意凡纯青上前行礼。“下官凡纯青见过王丞相。”凡纯青对王沿龄依旧是行武将礼。

“哦？这位就是女神捕？”王沿龄看着这个妙龄女子，“没想到凡大人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皇上如此坚决要重用一个女子，此女又年轻美貌，实在是让王沿龄不得不多想啊。

“王丞相，朕是不会看上青捕快这种一边看着仵作验尸一边吃肉的女子的，这点你放心，朕不会把她收入后宫的。”赵祯绝对忘不了凡纯青让人送饭进敛房，“这样的女人朕都担心你以后有没有人要了。”

王沿龄听到赵祯这么说，又重新打量了凡纯青，这女人真的那么厉害？“王丞相啊，青捕快就放你那里，她除了听令于我，其他时间都是自由的，你有什么工作也可以指派给她。”赵祯想起凡纯青的那些事就觉得有点怕，赶紧转移话题喝口茶压压惊。

“是。”王沿龄知道自己接了尊佛，不让刑部尚书来，只让他来，就说明他不是能随意给凡纯青指派任务的。

“好了，夜已深，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赵祯下了逐客令，王沿龄和凡纯青只得离开。凡纯青知道赵祯是给她机会和王丞相交流一下，官场人际关系还是很重要的，尤其王沿龄是现在唯一见过她的官员。

“听说凡大人出身公门？”王丞相试探着凡纯青，皇上没跟他们说得很清楚，他们却都想要查出她的底子。

“王丞相，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我爹是韶州州衙的捕头凡大力，我九岁时拜师游侠齐威海，当过镖师，也当过赏金猎人。王丞相尽管查证就是，反正这段时间我也不会做什么。”凡纯青知道包拯老爱顶撞权贵还能在官场里呆着，除了赵祯不是真想革他职，还有就是八王爷和王丞相在帮他求情。所以凡纯青也不遮遮掩掩，不过……

“王丞相，我的身份还请暂时不要泄露出去，我知道很多人都对我很感兴趣，但是这不方便我行事。有人问起王丞相，就请您转告他们，只要奉公守法，我凡纯青就不是他们的敌人，所以，他们并没有需要知道我到底是谁。”凡纯青从袖子里拿出面具戴好。

“老夫知道，可是若有事我又怎么联系你呢？”凡纯青要隐瞒身份王沿龄也不深究，在未查明凡纯青身份之前，客气些总是好的。

“王丞相要找我，只需放出消息说想请女神捕到府一见，我听到消息就会去的。等科举放榜了，看情况我可能会向皇上申请，入住开封府，跟着包大人学习学习。”包拯是此次科举的主考官，凡纯青这么说，王丞相也不会想到她是因为贾鸿鹄考完后还要送他回家才没空。

离开了皇宫，凡纯青又依着上次的法子改头换面回了金叶客栈，明天女神捕是个妙龄女子长得可以的消息就会传出来，借着贾鸿鹄的名义下的赌注就可以收获了。想着会翻倍的银子，凡纯青开心的睡了。

凡纯青一直是个乖孩子，贾大娘拜托了她照顾好贾鸿鹄，临近科举之日，凡纯青办好了自己的事，自然就以贾鸿鹄为重。“跟你认识那么多年，第一次知道你还是个女人。”喝着凡纯青炖的鸡汤，贾鸿鹄又被凡纯青附赠了白眼。

“你放心，贾大娘有交代，我不会现在对你动手的，怎么也得到你考完了再算个总账。”凡纯青看着自己的指甲，要不要去胭脂铺做个寇甲呢，可是古代除了红色系都没有别的选择。凡纯青不爱梳妆打扮，但喜欢玩美甲。

一直被碾压，从未翻身过的贾鸿鹄一手乖乖喝汤，一手摸着后颈，脖子后面好凉啊。

考完试的贾鸿鹄要和朋友们逛一逛京城，凡纯青作为稀罕的异性，自然被请了去。未免贾鸿鹄放松过头，遇上点什么麻烦事，凡纯青也就答应了。凡纯青粉黛未施，却一反之前以粗布短衣出现的形象，穿了身水蓝长裙，头发也不再单调梳马尾。

看着凡纯青和贾鸿鹄穿着新衣出现，除了方飞月，其他人都觉得贾家兄妹变样了。“行啊，鸿鹄兄，知道今天街上姑娘多，特地打扮了啊。”东方明调侃着贾鸿鹄。

“不是，这衣服是我娘给我新做的，一直在青青那里放着给忘了。青青说考完试了，穿件新衣换个心情。”贾鸿鹄是真不知道有这衣服的存在，贾大娘怕他在京城有钱人里过得委屈，让凡纯青带着的，凡纯青看他一介布衣在金光闪闪的金叶客栈也过得自在，就没拿出来了。

“青青姑娘今日也很漂亮啊。”东方明见贾鸿鹄没反应就转向凡纯青，却没想到凡纯青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其实……青青不是我妹妹，我俩小时候是邻居，我娘担心我一个人上京会出事，就让青青陪我一起来。”贾鸿鹄把东方明从凡纯青身边拉开，“青青家里有钱，她是陪着我穿得寒酸而已。”

“知道就好，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自由自在了。”凡纯青拉拉自己的袖口，“你们玩你们的，别想玩得太疯。”凡纯青拉过贾鸿鹄，“我会看着你的。”说完凡纯青就走了，今晚科举结束第一天，很多小摊都没收，她要去吃吃吃。

跟着东方明那班人游玩了几天京城，就到放榜前日了，自古以来都有探子候在墙外等着赚红包。书生们就在各自落脚的客栈等消息，凡纯青和贾鸿鹄也下了楼，跟着方飞月坐一桌。

“好紧张啊，我居然对你有期待。”凡纯青把武棍放下，她今天一身女侠打扮，英气又不失贵气。东方明等人见她这副打扮，想起之前从方飞月口里得知她是个江湖人，现在都不敢坐过去了。

“算他们识趣。”凡纯青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这群人都不是什么品行纯良的家伙，从今往后也大概没什么接触了，可以不应酬了。

“探花是悦来客栈的李文礼。”有人跑进客栈一楼大喊，凡纯青听了摇摇头：“没希望了啊。”“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贾鸿鹄自己也是紧张的很，其实能进前十，当个进士有官当就好了。

“榜眼金叶客栈……贾鸿鹄！”探子不知道谁是贾鸿鹄，他只要看哪里起哄，贾鸿鹄就在那里。在二楼喝着茶的凡纯青一口水差点呛死了自己，贾鸿鹄早被其他人围着道贺了。

“赏钱赏钱，鸿鹄兄，这报喜钱可不能省啊。”大家起哄着，祝贺着贾鸿鹄也想看他这金叶客栈唯一的寒衣书生出糗。

“小哥过来，报喜钱在这。”凡纯青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抹抹眼角的眼泪，从怀里掏了一锭金子抛给报信的小哥。小哥两眼发光，还用牙咬了咬。见凡纯青出手大方，其他人都没话说了。

“青青……”此时才反应过来的贾鸿鹄看到凡纯青替他给了报喜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凡纯青也是很开心的，欣慰地拍拍贾鸿鹄的肩：“吾家有儿初长成啊，没想到啊，你还是可以的嘛！哎呀，要写封信回家报喜才行。”凡纯青蹬蹬蹬的跑走了，留下贾鸿鹄应付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