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家有女青捕快 第40章 第四十章 玉蝴蝶二

凡纯青的房间安排在了艾虎的旁边，她和艾虎回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来找艾虎的丁月华和梧桐。虽然在来定国公府的路上，艾虎和丁月华有过节，但误会解除后，都是江湖儿女，两人相处的还是不错的。但艾虎要是知道丁月华会大胆的直接跑去跟展昭告白，打死她都不会因为怕丁月华介意而对凡纯青只字不提的。

凡纯青也不怕见到丁月华，丁月华没有江湖阅历，不像她弯弯绕绕想得多，还是很好应付的。至于丁月华对她和展昭的关系，凡纯青否认却也不说死，反正她现在连名字都是假的，说啥都不必真实。艾虎跟不上凡纯青的谎话，闭着嘴喝茶。

凡纯青刚躺下不久，艾虎就拍着门着急上火的喊她。“怎么了？”凡纯青披着外衫给艾虎开了门，艾虎推着凡纯青进屋把门给关上了。“青青姐你快穿衣服，展大哥出事了。”凡纯青一边换衣服，一边听着艾虎说话。

“南宫玉辉死了，死在鱼肠剑下。南宫权说他把鱼肠剑转赠给了展大哥，而当时又只有展大哥在房里。所以南宫权认定是展大哥杀了南宫玉辉。”凡纯青听了直皱眉，展昭又没有杀人动机，这南宫权这么自以为是的吗？

“青青姐你怎么坐下了？快走啊！”艾虎看到凡纯青衣服没穿好就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再不去，我怕展大哥要被南宫权杀了。”凡纯青却重新穿上了夜行衣，“青青姐你要干嘛？”

“南宫权不信官府，他认为展昭是凶手，而展昭哑口难辨的话，南宫权一定会自己动手。现在能做的只有让展昭先走，你也是，我留下。”凡纯青带着艾虎去把展昭给拉走了。

“你准备怎么办？”出了定国公府，展昭拉住凡纯青。“梧桐不在，我也不在，我们两个不会武功的外人，没有人怀疑我的。”刚才凡纯青已经把在场的人扫了一遍，她本就想好了理由，现在梧桐不在，正好一道不显得突兀。“倒是你，这是怎么回事？说详细点，我才好留下查线索啊。”

“陈升说南宫玉辉要见我，让我去偏厅，进去的时候南宫玉辉就已经死了。至于鱼肠剑，南宫权的确收下后就转赠予我。我本来就不想收，正好明天就要把南宫玉辉带回开封府了，万一南宫玉辉真是凶手，这鱼肠剑我更不能要。所以我下午的时候就交给了陈升，让他在我们离开后交给南宫权。”展昭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被人有心嫁祸是肯定的。

“我明天找陈升问问，鱼肠剑怎么会从他手里到了南宫玉辉身上呢？”凡纯青先确定了第一步，就赶着展昭和艾虎回开封府。“我们一起走吧。”展昭不放心凡纯青一个人留下，万一南宫权迁怒于她怎么办？“没事，逃跑我还不在行啊？”凡纯青笑笑，转身就潜回了定国公府。

展昭跑了，南宫权拿她当人质什么的，凡纯青也想过，可她也走了，谁还能在定国公府里查线索。刚把玉蝴蝶给确认，他就死了，这事情绝不简单。到底凶手是冲着庞太师去所以要灭南宫玉辉的口，还是他的目的就是定国公府呢？还有她曾经怀疑的南宫玉耀会武功的事，没有继承权的庶长子，翻盘成为世子也很有可能啊。

想得再多，凡纯青都得先是一个不知情的公孙容青，她得在自己房里呆着。凡纯青扮演着一个叫不醒的人，任丁家四兄妹在她房里折腾，愣是撑到天亮才醒。“公孙姑娘你怎么都叫不醒，都要吓死我们了。”丁兆蕙松了口气，一个人睡觉怎么能睡得那么死。

“我……我身体不好，叔叔给我开了安神的药，所以是叫不醒的。”凡纯青拉着被子缩在床上，讲真啊，这些大老粗不介意她介意啊！她是要清白要脸的啊！“表哥你们先出去吧，你们在这公孙姑娘怎么梳洗？”经梧桐提醒，丁氏兄弟也意识了不妥，快快离开了。

“对不起公孙姑娘，表哥他们也是担心你，才会闯进来的。”梧桐为丁氏兄弟说好话，还帮着凡纯青梳洗，姑娘家的心思她懂，凡纯青肯定是生气的。“你们为什么都在我房里？发生什么事了？”凡纯青也没有很生气，就是觉得这些人不懂事而已。江湖人是不拘小节，可这要是真的是哪家百姓姑娘，传出去，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展昭出事了，昨夜南宫玉辉被人杀害，凶手栽赃嫁祸给展昭，南宫前辈很生气，要为儿报仇。然后有一个黑衣人把展昭和艾虎带走了。”一直没开口的丁月华给凡纯青解释了一番，因着梧桐也是今早才知道此事，所以她对凡纯青睡死一晚，被人留下也接受了。

凡纯青愣了一会儿，迅速收拾自己。“你要去哪啊？”丁月华喊着凡纯青，怎么一声不吭就往外跑？“去找南宫前辈。”凡纯青一路的往外跑，不想让丁月华跟上。她要找的不是南宫权，而是更关键的陈升。

凡纯青几乎花了一上午的时间，都没找到陈升，今日府里竟没人见过他。凡纯青到陈升房里找过，没有收拾离开的痕迹。南宫家人人会武，只除了南宫玉耀。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要么下迷药，要么武功比南宫玉辉高出许多，现场才能这么干净。虽然南宫玉辉比不上展昭，可比艾虎、丁月华都有余，在江湖上也是鲜有对手。陈升一个总管，绝不可能比主子厉害。

下人们说南宫权入宫了，想必是去告御状了。找不到陈升，凡纯青觉得她暂时没必要留在定国公府了。凡纯青想去找丁月华，跟她说一声，免得她下次进来显得突兀。没想到丁月华担心展昭，早就上开封了，倒是梧桐有些奇怪，她哭了。

凡纯青回到开封府已是深夜，张龙却等着她回来。“青姑娘，公孙先生在等你。”“府里出事了？”不然公孙策不会特地让张龙这么晚等着她。“展护卫被关进大牢了。”凡纯青皱眉，她就知道南宫权不会善罢甘休。

“公孙先生，我回来了。”凡纯青进门的时候，公孙策正在发愁，看到凡纯青也不太有精神。“公孙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公孙策这般模样让凡纯青更觉得情况糟糕。

“今日南宫权告御状，说包大人包庇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没办法，包大人只得将展护卫关了起来。”公孙策叹了口气，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什么，“皇上只给包大人三天的时间查清此案，若三日后没有证据证明展护卫是清白的，就要将展护卫问斩。”三日，他们现在是毫无头绪啊。

“啧。”不用问，凡纯青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庞太师的功劳，不然赵祯不会下这种死命令。“现在陈升不见了，线索算是断了。”时限她倒是不担心，只是这案子是真的一筹莫展啊。

“青捕快先去歇一歇吧。”公孙策又补了一句，“药在厨房里热着呢。”“好啦。”凡纯青苦着脸走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要她喝药。

凡纯青喝了药也没回房，在厨房里捣鼓了一下，拎着酒菜去了牢房。牢头见是她，很识趣的没让凡纯青先试毒，直接开了门把两人锁在牢房里。

“见过公孙先生了？”凡纯青点点头，展昭看着凡纯青摆酒摆菜，他还没见过凡纯青自己找酒喝呢。看这样子，想必陈升这条线是没用了，案子进入瓶颈，所以凡纯青才急躁了。凡纯青也不说话，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我不是因为时间紧，案子又没线索，所以烦躁到找酒喝。”凡纯青当然知道展昭是怎么想的，三天，所有人都因为此事而急，要知道，现在已经子时，第一天已经过了。“有些话，说出来伤感情，我得壮个胆。”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但我还是要说。”又灌了几口酒，凡纯青脸都红了，也不管展昭听不听。“我娶你。”凡纯青小酒壶重重一放，说得匪气十足。

……

“说错了，你娶我。”凡纯青眼睛飘了一下，太紧张说错话了。“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我就像无头苍蝇，找不到有用的方向。”她现在能查的不过是证实南宫玉耀会武功，可那也不代表他就是凶手。从被害人查起，这包拯已经查很久了，没下文。

“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查清真相。”这是她必须要做的，“可是时间太短了。”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需要一个把皇上三日时限推翻的办法。凡纯青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金牌，“免死金牌，保我家人免罪。”伴君如伴虎，这是她答应赵祯入仕的条件。“这面金牌可保护我父母、弟弟、师父师娘，还有我相公免于一死。”金牌保护的名单都是赵祯同意过的，以后还有谁，先得赵祯同意即可。

展昭看着凡纯青，保护她家人的免死金牌，意思就是，唯一不保护的就是她自己。“为什么明知道我不同意，还要说？” 他绝不会为了自己活着，而娶凡纯青，对他是侮辱，对她是委屈。

凡纯青笑了一下，“我不想你死啊，想要有时间查案，这是最好的办法。我只是知会你一声，时间一到，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绑你拜堂。”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就是在折损他的颜面，他的骄傲，让展昭无颜立于江湖。所以说，这是很伤感情的事啊。

“到时我们再和离，我不会耽误你的。”丁月华也好，别的姑娘也罢，展昭要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你却会因此失去姑娘家最重要的名声。”展昭叹了口气，摸摸凡纯青的头，“青青，自私点，我不值得。”展昭知道，他不同意，凡纯青就是要和他反目成仇，也会逼他拜堂的。

凡纯青低着头，“你们那么好，我怎么舍得？”展昭不走展昭死，展昭走了包拯死，开封七子，她谁都不愿失去。“傻丫头，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真凶的。”展昭将凡纯青抱入怀中，丫头不是不自私，只是对关心的人掏心掏肺得让人心疼。

展昭的牢房自是不一样的，公孙策找人搬了小榻进去，还铺好了床被，现在被凡纯青霸占了。展昭很反对，还叫来了牢头要赶她走，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和一个男人在牢里呆一整夜呢。可凡纯青不理他，横竖他也不能把她抱出去丢了。见凡纯青闭着眼，想来她昨夜也是没休息好，今日奔波一天又喝了酒，才会在他沉默的这一小会儿就睡着了。罢了罢了，展昭也不想吵醒她，小声吩咐牢头搬把椅子在门口坐着不准走，他真的不愿这样坏了凡纯青的名声。

凡纯青在牢里也就歇了两个时辰，在天亮前起来入宫了。赵祯正在更衣洗漱，凡纯青就站在一边，也不说话。“朕以为你是来为展昭求情的？”凡纯青冷着一张脸，让本就心虚的赵祯更不敢说什么了。可凡纯青沉默的杵在这，实在别扭。

“皇上金口已开，微臣再说什么，也不过是让你更难做。”赵祯不够成熟，心软耳根软，自己跟的主子，还是要兜着的。赵祯看了凡纯青一眼笑了，随即摆驾上朝，“还不快去查案。”“是。”赵祯虽然处理事情不够圆滑，可他也不是傻。正是因为凡纯青手上有着那块免死金牌，他才会定下三日之期，来安抚定国公和庞太师。凡纯青和展昭，也很配啊。

凡纯青这次回来并没有见到艾虎，听公孙策说，昨天下午丁月华来了。公孙策带着艾虎和丁月华去看了展昭，艾虎不能理解包拯怎么能把展昭关起来，她去找包拯闹了一会儿，就和丁月华不知去哪了。听当时守着牢门的张龙说，丁月华是哭着离开大牢的，也不知道展昭对她说了什么。

凡纯青出门之前就交代了顾婶，吩咐她如果明天下午展昭还没放出来，就去采买一套喜帕和红绸子交给公孙策。只剩两天了，凡纯青驾马离开了开封府，冲着她直觉的线索去了，周虑所有线索这种事就交给包拯和公孙策了。

凡纯青在外奔波，动用她的江湖关系为她寻找线索，但在这消息传通一点不方便的时代，真的不能指望一日就有结果，但这日陈升的尸体出现了。听闻定国公府的大总管见二公子死了，伤心喝多了酒，失足坠入井中。凡纯青嘲讽一笑，这妥妥的就是杀人灭口啊。

这件案子有庞太师的妾侍，定国公府的玉蝴蝶，定国公府的总管。庞太师的妾侍和南宫家没关系，那凶手可能主要是冲着南宫家去的，而妾侍、陈升之死皆与南宫玉辉有关，是谁想要南宫玉辉死呢？

如果只是玉蝴蝶的仇人，将玉蝴蝶的名声毁掉，或是直接一刀毙命，也够了。现在这双管齐下，不符合一般单纯的江湖仇杀，而动用到了总管陈升，更不像是外人能做的。定国公府里谁想南宫玉辉死？

凡纯青去了南宫玉耀出生的地方，转了整整两天，才在日落前得到了有用的线索。再有两个时辰不到就是子时了，她还必须留下足够的时间拜堂，一个时辰多，凡纯青选择了去找定国公府赌一把。在外奔波的凡纯青并不知道，今天早上展昭被劫走了，正在丁家和丁月华争辩。

“包大人为了天下百姓，毅然面对官场险恶，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当陈州百姓跪拜包大人，高喊包青天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所谓的侠义之道、为民除害是多么不值一提。这个世上可以没有展昭，却不能没有包大人，我一定要回去。”当展昭醒来发现他被人下药劫狱时，已经把艾虎气哭了。丁月华多次来给他送饭，展昭在这地牢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丁月华红着眼，她得承认，她不知道包拯是个什么人，但她被展昭说动了。将自己心上人送回去受死，她真的做得到吗？“好，我让你回去。不就是做展家的寡妇嘛，我可以的，如果你的遗愿是保护包拯，那以后我就替你保护他。”丁月华从不是磨磨唧唧的性格，下定了决心，抹掉眼泪，丁月华给了展昭解药。

“丁姑娘，你不会成为我的寡妇。有些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说了，展某不想被人听到。”丁月华直率热情，却不是他能承受的，被凡纯青听到，她又要多想了。“是因为公孙姑娘？”丁月华的眼又红了，当初展昭拒绝她，说的是无心儿女情长，“我看你跟她关系很好的样子。”

展昭笑了下，“我们关系是很好，但从来就没有公孙姑娘什么事。”有事的是凡纯青。丁月华忍着心里的酸楚，她没懂展昭这话什么意思，但他笑得很幸福的样子，那没有她介入的空间。“走吧，我让你看看巨阙。”那是她的嫁妆，她想让展昭拿拿，以后她也不会再把巨阙拿出来了。

凡纯青没有从正门通报进定国公府，而是翻了进去，却不想看见南宫权在和南宫玉耀动手。凡纯青没有贸然出手，而是躲在角落里静观其变，然后被她听到了真相。南宫玉耀为了报复南宫权，为了定国公的位置，杀弟弑父，这和凡纯青推测的一样。

南宫权万万没想到他不会武功的庶长子，竟将他打得无还手之力。眼看他就要命丧长剑，竟有一棍横入战局，将他保下。“公孙姑娘？”南宫权都不太敢认这位恩人，长着和公孙容青一样的脸，却一身青绿劲装，长发整束，和那柔弱小姐的模样相去甚远。

“你会武功？”南宫玉耀没想到，这姑娘和他一样伪装。“在下凡纯青，奉皇上之命，追查杀害南宫玉辉的凶手。你也可以叫我竹蜻蜓。”她何止会武功，她连名字身份都是假的。“南宫玉耀，我希望你知道，我有先斩后奏之权。”南宫玉耀绝不可能乖乖跟她走，那打起来，她为了自保可顾不了太多。

“哈哈哈哈，居然是小游侠，那我就领教一下你如何能先斩后奏。”凡纯青的身份的确出乎他的意料，可想一想凡纯青跟开封府关系亲密，他该想到的。南宫玉耀手中的剑挥起便没有空歇，招招致命，他是不可能让听到他自白的凡纯青活着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