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家有女青捕快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青青受难记二

凡纯青怎么着也是个姑娘，她对自己身上的伤疤是在意的，除了当年在韶州救庞妃那次，其余的伤疤她都很用心的祛除，不惜花大价钱买药买膏的。因为她的用心保养，身上的伤疤也真的没留下什么，凡纯青深知，这是因为她还年轻，再过几年，她的用心也抵不过新陈代谢。凡纯青伤好了以后，拉拔着展昭陪她练武，受伤都是因为不够强大。可是练到瓶颈了，再盲目的练下去也不会有收获。

“我就到这里了吗？”凡纯青挺气馁的，她知道人有所长，有所不长，她在武林青年一辈里也算是中游了，白玉堂都能干下了，应该知足了。可是人吧，就是有贪念，她就是想更上一层楼，不想在必须要赢的时候输掉。

“你有想变强的想法是好事，可是武功高强不是急就能急出来的。我没有见过游侠前辈，也没见识过他独步武林的摘月剑法，但他的传闻我听过不少，绝不是你这种水平就能达到的。”展昭说得毫不客气，不留情面，只有强大才能减少受伤的几率。凡纯青会受伤也有他的原因，所以他会严格对待凡纯青，更会严以律己。

凡纯青坐在地上看着展昭，她的师父。“师父用剑，所以我学剑。”但她并不爱剑，凡纯青看着出鞘的龙渊，她现在已经不会拿着剑面去拍人了，实战经验也有，不会手忙脚乱。“摘月剑法我已经全部学下，日日练习也无精进，是因为我对剑不够执着吗？”将剑收回铁桦中，凡纯青耍起了武棍。

她的棍能打得过俗家弟子武状元，那肯定不会太差，凡纯青停了下来，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学不好。展昭也不开口，凡纯青肯定明白着，武功与武器无关是高人的境界，而凡纯青不属于那类人，那要想有所精进，她就需要有所取舍。“真烦。”凡纯青扁着嘴，甩甩手就走了，爱谁谁练。

嘴上说着要放弃，行动却很诚实的凡纯青离开开封府，去找她师父齐威海了，徒弟的武功当然是师父负责啦。在这个年代，找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也不是做不到，否则赏金猎人都没饭吃了。凡纯青见到了齐威海，但就一天，她就接到了追着她来的皇帝密使。在磨得齐威海答应会去开封府指导她后，凡纯青前往了登州。

因为此次出京是为了寻齐威海不是办事，所以这一路上凡纯青放飞自我，吃香喝辣。在她找到齐威海的时候就有些嗓子不舒服，觉得自己太热气的凡纯青买了一碗凉茶，谁知道凉茶一下子把热毒都逼出来了。最后凡纯青简直就是趴在小黑背上到的登州城，要不是眼尖的白龙看到小黑叫了一声，她就会和包拯一行人擦肩而过，被小黑驮进登州城了。还算没白伺候别人家的马。

“青青你在发烧。”展昭见凡纯青下马都站不稳要跪了，赶紧过去扶她，见她脸色不对，伸手贴上她额头，温度不低啊。凡纯青眼里只有公孙策，伸着手就要往公孙策那走。张龙赵虎也很有眼色的又搬来两张小凳，让公孙策和凡纯青坐下。

“青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包拯关心的询问，凡纯青贪睡，在府里偶尔能见到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可出门在外，就是上次受伤，也没见她这样。凡纯青有气无力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这在手语里就是“我不会说话”。她真的一开口喉咙就像要裂了一样，公孙策问她都吃了什么药，凡纯青忍着痛努力大声，公孙策都要凑近了仔细听，还要带猜的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上火发热，热感风寒，我开几帖药给你，退热的先吃，一定要忌口。”公孙策黑着脸，很是责怪凡纯青不会照顾自己，这绝对就是凡纯青胡吃海喝导致的。凡纯青连做撒娇表情的力气都没有，靠在了展昭身上。

“唐真，过来。青捕快，这位是登州新上任的通判唐真，他父亲曾与我是御史台的同僚。唐真，这位就是皇上亲封的三品女捕，凡纯青凡大人，她也是为了登州的事来的。我们开封府是奉旨巡视边防，要先去边防军营视察军务，就麻烦你带青捕快进城，照顾她了。”包拯考虑了一会儿把唐真招到凡纯青跟前，本来凡纯青也该是先去登州微服私访，他们一明一暗的。

包拯说完，凡纯青才抬眼看到身旁有个书生，长得还算规矩。“下官唐真，见过凡大人。”说话客气，感觉至少明面上是个文绉绉的古板书生。凡纯青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她实在不想开口。

一直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凡纯青和展昭的粉衣女子，终于忍不住蹦出来自我介绍了。“我叫展云，是展昭的表妹，刚才包大人已经让我去保护唐真了，我们一路，我会照顾你的。”凡纯青和展昭关系这么亲密，她一定要好好巴结。而且，三品女捕，小游侠竹蜻蜓也，展云当然是睁大了眼睛仔细瞧啊。

展昭皱着眉，真的是一点都不放心，真的，艾虎都比展云让他放心，可惜艾虎回家了。“唐管家，还麻烦你多照顾青青了。”展昭转头拜托唐真的老管家，伺候人那么多年，唐福怕是最能托付的人了。“你……”展云指着展昭张嘴又闭嘴，气死她了。

凡纯青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做好疼痛的心理准备才开口:“放心吧，我又不是死了。”带两个人而已，还有一个会武功的，展家的人总不会太差吧。说起来她以前以为展家只有展昭，后来发现其实展昭的爷爷曾是武林中人，不过展昭父亲幼时，展老太爷就退出了江湖。听说展昭是家传的武功，那展云总不至于是外家武功吧。而且能让她去保护唐真，至少在武功方面，展昭承认了展云的武功不太差。

凡纯青说完就急喘了几口气，意图缓解疼痛，然后对展云招了招手。“你扮作男装，就当是唐真朋友，而我是你姐妹夫人什么都行。一来这样你方便跟在唐真身边出入各种场合，二来，那个古板书生很不愿意让女子跟随，怕坏名声的样子。”她是有点晕晕乎乎，可也没漏掉包拯让唐真照顾她时，唐真的犹豫。对她这个大人都这样了，对展云肯定也是百般避嫌的。

“好主意，英雄所见略同啊。”展云撇了唐真一眼，她知道唐真看不起她一介女流去保护他，觉得还要照顾她，是个累赘。不过她假装看不出，她就是要证明给唐真这种人看，她不比男子差。“我刚还在想女神捕病殃殃的，也不过如此，挺失望的。没想到你看起来很糟糕的样子，也没病糊涂嘛。”

“展云，你怎么说话呢！”展昭立马责骂展云，正常来说，谁听到展云这么说都不会开心，凡纯青却笑了。凡纯青认真打量了展云后，拉拉展昭的衣袖，对他摇摇头。展云撇撇嘴，对展昭的教训不以为意，得意地说:“青青姐才不会怪我呢，女人之间的感情你不会懂的。”

两句话的时间就叫上青青姐了，凡纯青还有些乐的样子，不懂，他是真的不懂。展昭看看其他人，只有包拯和公孙策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其他人也和他一样茫然。还好，不是他一个人不懂。

不止展云换了男装，凡纯青也把身上干娘新做的墨绿干练女侠装，换成了姑娘家的温柔水绿裙装，和展云共乘一骑。清醒了一会儿，凡纯青又撑不住了，唐真就让她坐轿子，一想到轿子的颠簸凡纯青果断拒绝。登州知州程元给安排了豪华大宅，说是官员驿馆，唐真大斥程元的奢靡作风。

凡纯青跟展云耳语了几句，展云就把程元拉到一边讲悄悄话，然后程元就笑嘻嘻的走了。“你跟程元说了什么？”唐真生气的质问，什么让他好好休息不打扰了，他不要住这。凡纯青跟唐福招手，让他扶自己回房，她不舒服就不跟这耗了。

唐真对凡纯青同意住这感到惊讶和失望，凡纯青都干出把人送的礼直接转送给皇上的事了，她的清正廉明只是在开封做给皇上看的吗？“真是个木鱼脑袋。”展云翻了个白眼，忍住了用扇子敲他脑袋的冲动。“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听没听过？你想想之前几任通判活了多久，你一进门就跟人作对，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青青姐还是个病人呢，既然敌人给好房子住，为什么要去住简陋的驿馆？这叫把敌人的资源利用最大化，而且你不混进程元的圈子里，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勾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人家都诚心诚意的邀请了，住在这里有何不可。展云摇摇头走了，真是不会变通。

凡纯青叫来唐福，并不是创造机会让展云教育唐真，她只是有话要跟唐福交代。“唐管家，你也知道你家少爷这次是进了龙潭虎穴，一不小心就丢命的。他们准备的人我都让展云退回去了，府里暂时就全靠你操/持了，所有入口的东西都要谨慎。”凡纯青歇了一会继续说，“府里可能会有外来人蹲守的痕迹，你多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就跟我说。”

“你家少爷是今年登州第三任通判，我们谁都不希望他一个月不到就成了前三任通判，对吧？”有些老管家为了自家老爷出头，是不会听命于她这种小姑娘的。所以凡纯青又慢悠悠的加了一句恐吓，也端起了架子，就希望别有人趁她病的时候犯傻。

唐真不是傻，他也理解了凡纯青和展云这种“套近乎”式的办案方式，所以当夜程元说要替他接风洗尘，他也答应了，然后就被宴席和女人吓回来了，展云是这么说的。凡纯青午后高热得卧床不起，第二天虚弱的趴在桌子上时，展云来告诉她的。

“我本来还想留下来喝喝花酒探探消息的，谁知道唐真把我也拉走了。真是死板。”展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都说了是为了查案，还是不懂得做戏。“不过因为他不肯就范，反而得到了支持。今天有个老官叫徐谦的，来说会帮唐真找证据。”

凡纯青喝完药，苦得龇牙咧嘴的，整个人都懵了。好一会儿，凡纯青看向展云，“你刚才说什么？”“我说，有个叫徐谦的退休官员，昨晚见唐真大发脾气的样子，觉得他能信任，所以答应帮唐真调查程元和李坤勾结的证据。”展云详细的给凡纯青又讲了一遍。

凡纯青听了直摇头啊，要完。“咱们府外多的是他们的人，他们会不知道徐谦跟我们联系？你想办法提醒一下那个徐老头，让他注意安全，别再来了。”“哦。”展云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是啊，她怎么会觉得程元准备的房子是安全的呢。

“唐真也是，这么执拗只会让程元更为警惕。”这么耿直的官，是百姓的福音，可放在现在这个情况，就是个麻烦。“唐真虽然古板，但是也是真心想为百姓做事，方法方式欠考虑而已。在我好起来前，就麻烦你多看着他了。办案所需的证据，你有不懂的可以跟唐真学学，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不是凡纯青不想亲自教导，她是有心无力，药里有助眠的成分，加上她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脑子，不消一刻钟，她就能睡着。展云也不打扰她了，准备去把凡纯青交代的事办了。

凡纯青等来的却是唐福说唐真昏迷的消息，凡纯青站在唐真的书房里，说是这几天展云带着羽竹去赌坊暗查，又上李坤的四海钱庄假装合作索贿，然后昨天半夜把人账本给偷了回来。唐真就在这连夜核查账本，然后一睡不醒。凡纯青已经和唐福仔细检查过，唐真身上没有针眼。所有吃穿用度她也早就让唐福注意，应该也不是原因所在。

书桌上唯一的外来物就是那本账册，凡纯青用毛笔挑着翻了翻，发现书页的右下角有那么些水渍。古代的纸和现代的不一样，为了容易翻动不沾页，总是有人会舔舔手，湿润一下再去翻页。凡纯青从不这样做，她嫌脏。这就是很明显的病从口入啊，所以同样拿过账册的展云并没有事。

唐福求着凡纯青救唐真，凡纯青也很苦恼，别说解毒，她连诊断什么毒都不懂。“那我去找大夫。”唐福急急的就要出门，被展云拦下了。“能找大夫用等到现在？咳咳咳……你现在出去就等于告诉程元他们，他们已经成功……了。”凡纯青现在一开口就咳，忍得她气都难喘，“对外宣称唐大人有些水土不服，不见客。”

凡纯青好不容易平静下自己，拿出了一颗药丸，这是齐威海给她的，说是救命金丹。“青青姐，怎么了？”展云也等着凡纯青把药给唐真吃下，凡纯青却迟迟不动手。“不知道唐真中的什么毒，就怕药理相冲，毒上加毒。”万一是什么像七叶七花那种需要对应解药才能解的毒，那可就麻烦了。

“那现在怎么办？”展云也很急，她本想杀上赌坊找解药的，凡纯青却不让她去。“不是说李坤身边有个江湖人，还试了你的身手吗？你也打不过他，而且可能你已经暴露了。”展云也没有用假名，八成被人查出来了。

展云很沮丧，“都是因为我，是我太自信太天真了。”唐真中毒都是因为她，展云内疚的一直在唐真床边照顾他。凡纯青挑挑眉，看来有情况啊。

凡纯青坐在院子里，唐真的情况还算稳定，她就不在里面添麻烦了。虽然她一开口咳得跟肺痨似的，但是不用说话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如果说，李坤要除掉唐真，那肯定是跟处理前任通判一样，伪装成暴病而亡。那么唐真中的毒那就是和前任一样的，也就是说拖不得了。

凡纯青正准备赌一把，把解毒丸给唐真服下，公孙策就来了。唐真命不该绝啊，凡纯青拉扯着公孙策就往唐真房间去，留下展昭和包拯一脸茫然。让她说话解释，她能先把自己咳死。有了公孙策，唐真的无影散和凡纯青的病都不在话下。

喝着展昭端来的药，凡纯青很心虚。她什么忙都没帮上，还没把人看好，都不敢去见包拯了。“行了，你自己都病得不轻，我和包大人又怎么会怪你。”凡纯青入城后病情加重，昏睡了几天，唐福都跟他们说了。凡纯青却没有开心，更觉得自己没用好吗？

最终这件案子凡纯青并没有参与太多，唐真和展云倒是翻盘成功，案子也算是顺利解决了，真是唏嘘严冬的殁没。凡纯青病好了，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去算个命，她最近受伤生病的，怎么这么不顺利？凡纯青还在想着自己的事，展云红着眼从她身边跑走了，凡纯青看向展昭，怎么回事？

“唐真的父亲早就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而展云对唐真动心了，展昭也很无奈，他总不能去把唐真打一顿，逼他退婚吧。凡纯青理解的点点头，展云是不可能委屈自己做小的。“没事，唐真敢把庞太师的外甥给办了，他想娶人小姐，那也得看人小姐敢不敢嫁。”除非对方家里也是清廉一派的，否则谁愿意得罪庞太师啊。

没想到凡纯青一语中的，他们回了开封后，艾虎从公孙策那里得知了这次的通判劫，又从凡纯青这听说了展云的事，跑出去一打听，唐真真的被人给解除婚约了。凡纯青愉快的提笔给伤心回家的展云写了一封信，她就帮到这了，希望那两人有缘分。

“这什么东西？”凡纯青很严肃的看着碗里土黄土黄的，没有一点清透的汤汁，这绝对不是阿姨们给她开的小灶。“公孙先生给你开的药。”展昭示意她趁热喝，不是，这喝什么喝啊？“我病都好了啊！”凡纯青十万个拒绝。

“这不是病药，是补药。公孙先生说你月事不顺，体质弱底子寒，要趁早注重调理，叫我负责看你喝药。”展昭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她就是日常感冒似的。凡纯青的老脸都杠不住了，粉扑扑的，不是，月事这个词从展昭嘴里听到真是太惊悚了！这是这个时代一个男人能随便跟非爱侣的女人说出的词吗？！而且她不就是感冒发烧把个脉吗？公孙策先生怎么连她月事都把出来了，还要展昭监督她喝药。

凡纯青看着那苦味都要具现化的药汁，不行，她想跑。凡纯青从害羞到想逃的小表情展昭都收入眼里，真是可爱。“喝了药就有蜜饯。”展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蜜饯，见凡纯青松动了一点，展昭又摸出一小包零嘴。展昭也不催她，就等着凡纯青自个在那天人交战，以头抢桌，那手伸一寸退两寸的终于眼一闭把药喝了。

“乖。”展昭满意的笑着给凡纯青塞了颗蜜饯，拍拍她的头。凡纯青都吐魂了，都没注意到展昭是怎么哄小孩的。

艾虎知道这件事以后，帮着展昭四下抓捕凡纯青，逮她喝药。这件事后来变成了全民/运动，开封府的婆婆妈妈都在出卖她的行踪，想她喝药。凡纯青一怒之下让公孙策给艾虎也开了方子，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是吧，不能一个人死。

“我不喝不喝！”包拯和公孙策在院子里下棋，远处传来艾虎的尖叫声，展昭追着凡纯青从他们眼前掠过。两位老人家捋捋胡子，今天的开封府也很有活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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