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家有女青捕快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阿娇姑娘二

周城县是周姓大县，没有什么资源，只因地处几条交通线附近，所以才带来了经济发展。周娘和周勤是孤儿寡母，靠着周娘的手艺在家中小院落里开着一档云吞店维持生计。墨然是猎户家的女儿，老父去世后今年守满孝期，半年前嫁入了周家。

周城县不大，对于周城县的人们来说，在王家搬来前县里一切平和。在东方明来了以后，人性的冷漠都逐渐被扯出水面，这招妨碍公务关了半个月真是高。

展昭这一查并没有什么阻碍，老百姓们都很热情，他们不敢却也希望着有人敢。两个外人，两个江湖人要蹚这浑水，他们当然支持，偷偷的支持。

“展公子，恩公她，不会有事吧？”墨然给展昭倒上了一杯茶，忧心的问。“不会的。”这点展昭倒真的不担心，讲不通凡纯青打也能打得出来。

“那我相公他？”墨然显得有些焦急，她新婚的丈夫因为她被冤入狱，家里被打砸，婆婆也被打，甚至街坊邻居都因她遭殃。她现在还撑得住，全是因为凡纯青给了她希望，在周勤回来前她还得照顾婆婆。

“他会没事的。”毕竟他手头上的线索不可谓不有用。“可是……这天都黑了，恩公她还没回来。”早上凡纯青就被带去了县衙，现在都没能出来，墨然当然着急。

展昭没回话，他也不知道凡纯青在做些什么，他不担心凡纯青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墨然，毕竟说凡纯青多不可得罪有些……毁人形象。

“我回来了。”正在此时凡纯青推门而入，展昭看见凡纯青并没松开握着剑的手，因为她戴着手镣。“恩公！你没事吧？”墨然很不解却还是赶忙迎上去，听见动静周娘也迎了出来，“恩公您稍等，我去把饭菜拿出来。”

展昭稍稍有些心理不平衡，他回来的时候咋没人说要开饭？合着都等着凡纯青呢。“这位是？”展昭替墨然问出了她迫切想知道又不敢冒犯恩公的事。

“捕快啊，看不出来吗？”凡纯青毫不客气拿起水就喝，一点都不在意行动受限的样子。“为什么他要跟着恩公？”当然能看出是捕快，可是为什么跟着凡纯青？墨然盯着凡纯青手上的粗铁链，这手腕都磨红了。

“因为我割伤了王霸天，这是事实他们不能放过我。可是我谁啊？我要查案他们拦得住？”凡纯青可自傲了，这心态不好，可她忍不住。“与其放你在外面到处跑，不如监视着你。”掌握凡纯青的行踪，了解她查探的进程进而先一步销毁证据。展昭看了一眼那个衙役，东方明这真是自信，可惜算漏了他。

“东方大人这么轻易就同意翻案？”墨然还有点不相信，这东方明可是和王霸天一伙的，他这么做自己也没有好处啊。展昭也有些疑惑，难道是凡纯青甩牌子了？

“因为我陪朋友上京赶考的时候见过他，对他的成绩是知根知底，加上我朋友是榜眼，东方明当然要给我个面子。”这个面子也在营造着东方明公正的样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凡纯青很直接的问展昭，故意问给衙役听的。

“吃完饭就走，我得回家一趟可没时间陪你了。”展昭当然知道他这回得彻底隐藏在暗处了，谁让凡纯青被监视住了。“没事，我一个人就行。翻不起这冤案，我竹蜻蜓也别想在江湖混了。”

简单的吃过饭，展昭真的就出城走了，而凡纯青就住在了周家。东方明本想让凡纯青每夜在大牢里度过的，毕竟难保她不会夜里出去捣乱，可是凡纯青很爽快的答应了，并同时用内力挣断了双手的镣铐。答应？答应有什么用，镣铐一破直接打脸，把凡纯青放在哪，她想走就走。关在大牢里有意义吗？没有！

其实凡纯青被带上堂的时候一点都不慌，因为她肯定东方明见到她就会撤堂。科举考试选举的只是部分人，有才的人自然不会从最底层培养起，科举脱颖而出的人满足不了空缺紧张的职位。这时就有另一种从举人中，由家乡民众选出的九品芝麻官。

这种选举制自然衍生出了暗地里的买官卖官，选举制一般都是哪里缺人就在当地的举人的选，实在没有也可以在附近县区里找，像东方明这种打着疑似进士的名号从其他地方老远来到这的，肯定就是买官的。如果没有凡纯青，说不定东方明还真能在这称霸一方，搞点政绩再买着上位，可惜了。所以当东方明看着堂下不跪不拜，笑得有恃无恐的凡纯青脸都黑了，真背。

抓捕审讯犯人变成了后堂询问嫌疑人，是因为东方明怕凡纯青吗？没有背景的一个江湖人有什么好怕的，东方明只是想着自己的政绩，所以凡纯青提出翻案的时候，他才会给她机会。因为凡纯青阉割了……嗯，不能说阉只能说割伤了王霸天，所以周勤这件小案子变成了大案子。坐实了周勤杀人，凡纯青就是故意伤人，不但政绩好看，还能把凡纯青封口，一举两得。

东方明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凡纯青也一样。东方明会因为见到她而一时慌张，对待她从犯人退到了嫌疑人，然后因为表面工作得同意她翻案。这些凡纯青都想到了，再接下来，东方明为了解决她，派人监视她想要一举两得也是凡纯青计划内的。

街坊见到她戴着手镣，身后又跟着一个衙役，怎么可能跟她说真话，根本就不想跟她交谈。但是可惜了，东方明不知道凡纯青身边有展昭，所以被算计的只能是他自己了。

“你说她身边还有一个江湖人？”东方明得知这件事已经是凡纯青四人在吃完饭的时候了，东方明心里知道要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没什么，那个男的说要回家，现在已经出城了。”

“出城回家？”有这么简单吗？东方明不相信，“派人跟上，看那人有什么动作。”凡纯青居然有帮手，这件事麻烦了。“必要时，别让他活着。”东方明也是官家子弟，赏金猎人大多都是为了钱，和杀手没什么区别。但是凡纯青身边的江湖人怕不是钱能收买的，那就不能留着，反正江湖人死一个也没人会查。

展昭没想到凡纯青会被监视着，没能提前留下线索给凡纯青，凡纯青倒是一点不在意，十分淡定的让墨然给她抹手霜，明天要绑些布条才行，不能让手镣把她皮都磨破了。凡纯青和展昭的无所谓让墨然心焦，但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就只能相信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凡纯青就出门了。今天她很直接的去了王府。

……嗯？！凡纯青坦荡荡的要去敲王府大门，捕快吓得飞扑过去。“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你进去是要被打死的！”凡纯青挑眉看着拦在她身前不让她敲门的捕快，很无辜的说：“你不是捕快吗？你要看着我被打吗？”“我……”捕快语塞，他要是看着凡纯青被打……他这捕快就当不下去了吧？“我当然不会看着你被打。”

“那不就行了。”凡纯青笑着把捕快推一边然后敲门，让东方明知道自己派出去的监视变成了凡纯青的保镖不知道他会多郁闷呢。开门的小厮没见过凡纯青，听说是来调查府里陈东的事，看到捕快跟在她身后就给放进来了。

小厮领人到了后院下人们干活的地方，捕快抹了抹额头的虚汗，这凡纯青，若不是小厮跟陈东不熟，又是个孤僻的人，不得给凡纯青问出东西来。凡纯青则是叹气，她真的没有打探消息的命。

凡纯青本就没穿着劲装，袖子不宽大但是要把手镣藏起来还是可以的。抓着铁链凡纯青双手锁在袖子里，那些砍柴洗菜浣衣的下人看不见她戴了镣铐，又有捕快站在她身后，对凡纯青问的那些陈东的事全都老实交代了。但是问起事发当日的事，他们通通都是不清楚，这种不清楚是真的不清楚，而不是街坊们的不敢提。在下人们眼里，陈东就是突然消失了，主人说陈东被云吞毒死，可是他们只见到那天早上陈东回过房，再然后就没人见过了。不管是尸体还是他发病的过程。

然后这些下人们高一级的主管出现了，他拦住了凡纯青探问的脚步，把她带离了那群说话没顾忌的杂役。这个主管显然也没有很高级，因为发现陈东死的人是王霸天的打手之一这件事居然说出来了。捕快心烦的掩面，这群傻子，凡纯青问什么就答什么，他的瞪视全被当成了“你们不配合她，有你们好受！”给凡纯青帮忙了。

“就是她！抓起来打！”这时有一堆男人手拿棍子冲出来围住了三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主管显然不懂，为什么护院全跑来了。“老金你快让开，就是这个女人伤了我们家少爷的！”一个和护院穿得不一样，暗红色的衣服让凡纯青觉得有点像昨天被打的人。

“欸～”凡纯青垂下了手，手镣叮当而下，“昨天挨打得还不够啊？”捕快握紧了手里的刀，凡纯青这笑贼欠扁了！“给我打！”捕快都觉得凡纯青欠扁了，王家下人们怎么能忍！“慢着！”捕快挡在凡纯青身前，他可不能让凡纯青被王家人打了，否则他这工作就得没了。“这，这是……衙门的犯人，你们不能动私刑。”捕快好为难，瞪他干啥，他也是逼不得已啊，哭唧唧。

“既然是犯人，那我们老百姓也得为民除害啊，抓起来打！”一名穿的就很员外的将军肚大爷出场了，大概就是王霸天他爹，王员外吧。凡纯青从捕快身后露个头出来，“你们，谁啊？挺厉害的嘛，县令都没说话就能替县令教训坏人。”言下之意就是王家要是动手就是眼里没有县令，目无王法。

“啊，对了，王霸天挺好的吧。”凡纯青直起身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发尾，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和食物的问题，在这古代她头发贼好了，只要没有大风吹或者别的摧残，居然能柔顺不打结。“嘛，我都给他止血了，只要不是庸医他肯定没事。”

“你你你！”王员外气得指着凡纯青的手一直在抖，抖，抖……倒。“老爷！”王家下人看到他们老爷气到晕倒，都一拥而上。凡纯青看了一眼倒地的王员外哈哈哈哈大笑走了，王家老爷被她气到中风了哈哈哈哈，为民除害简直不要太简单。

捕快抖着手把拔了一半的刀收起来，飞快得跟着凡纯青跑路，妈的，凡纯青欠揍的话，吓得他以为要开打了。这丫头尽给他找事，换班换班！老子不干这活了老子要换班！

凡纯青可没管她给捕快制造的心理阴影，出了王府凡纯青就继续在王府周围转。主管刚才说，为了不造成下人的恐慌，陈东直接敛尸埋了，所以很多下人都没见到陈东的尸体。凡纯青连前后几天打更的更夫都问了，没人见过王家抬尸出来。

反应过来的王家人冲出王府，要抓凡纯青，凡纯青又不傻，她才不觉得王家会轻易放她走，所以她在王府附近没转多久就跑了。跑回了县衙，就算王家人闹上来，她也一点都不用操心。东方明听了捕快的回报气得咬牙切齿，凡纯青气倒王员外，还跑回来，偏偏他又不可能让王家闹进县衙来，捶胸顿足气死他了！

“见过陈东尸体的只有王霸天的打手，说就地敛尸埋郊外了，那么县衙是连验尸没做？就确定了陈东中毒死于周家云吞？”东方明不招待她，凡纯青就自己给自己倒茶。

“当然不是。王家报官以后，仵作有开棺验尸，我可是有证据才抓的人。”东方明昨晚就准备好了仵作报告，不怕凡纯青查。不管凡纯青要什么，现在没有也会马上有。

“哦。”凡纯青也没说什么，淡定喝茶。凡纯青这一不开口，东方明反而有点慌。“大人，王家来告状了。”进来的捕快看了一眼凡纯青，东方明也瞥了一眼凡纯青才出去，麻烦精闯祸精死女人！

呵呵，东方明早就计划好了，等他回来他就会以凡纯青太过分了，把她关进牢里哪都不给去！然后准备证据把她砍了一了百了！等东方明回到花厅的时候，凡纯青早不在了。“人呢？！！”“大人你也没说不让她出去。”守门的捕快小声的嘀咕，气得东方明踢了他一脚，合着还是他自己的错咯？

“人往哪去了？”“城外，她带了几个捕快还有仵作说要去开陈东的棺。”“蛤？！”东方明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卧槽！“快追！绝对不能让她开棺！”怎么能让凡纯青开棺，棺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可惜，凡纯青不但走得早，她还去巷里搬人了，就算捕快不干活，一群人要挖棺，那速度能慢吗？“不准开！”远远的东方明就领着人在喊。来的街坊都是家里男人被带走的，大多都是妇女，看到一群捕快往他们冲来，旁边凡纯青带来的几个捕快也拔刀了。

“开棺。”凡纯青面不改色，“谁动你们，我就把动你们的人，照王霸天那样割了。”面无表情的扫过那几个拔刀的捕快，吓得他们退了几步。王霸天什么下场他们都听说了，真的是有不如没有，捕快们眼睁睁看着棺木被一个老人给起开，因为妇女们不敢。

“你……你们！”东方明一下轿就踢那几个不敢动的捕快，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凡纯青开棺！“哎呀，东方大人，陈东的尸体不见了！”凡纯青故作惊讶的指着空棺木，听到凡纯青这么说，背着身的妇女们全都转身了，大呼小叫着。

“……”东方明咬牙切齿，凡纯青带这些人来就是为了众目之下，他封的了衙门的口封不了其他人的口。“陈东的尸体早就由他的家人领回乡下去了。”

凡纯青眨眨眼，东方明这么好对付啊？“陈东没有家人啊，东方大人你不知道吗？”陈东四十不到，未成家，就是因为家乡没人了才在周城县定居，签的是终身的长工。

“我……”东方明又急又气，脑袋都发胀了。“陈东的尸体失踪了真不好办呢。”凡纯青装可爱的感慨，“走吧走吧，回家了，那么伤脑筋的事有东方大人操心，我们回家吃饭吧。”凡纯青呼啦着一群人走了，留下东方明肿着脸手发抖。

“把凡纯青给我抓起来！”东方明大吼，捕快们迟疑了，真的抓啊？抓得到吗？“恩公！”看到凡纯青站着不走了，墨然焦急的喊了一声。“啊，没事，记得给我送饭哦。”坐牢嘛，也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