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来货了?”刀疤向前一步,从一盆红塔山里抽出一根递给李衡。
“这可不是货,是财路,送到你姐那!她知道怎么招待。”李衡挥手打掉刀疤手里的烟,接着说道:“最近买卖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也不换盒好烟?”
刀疤视意身后一个手下捡起烟,然后笑着迎合李衡道:“哪有李老板阔,挣点钱都留着娶媳妇呢!”
“我阔?我可不阔,车里那个”李衡边说边用手指车,“那背景才叫阔呢!”
“真的?”刀疤一听,眼睛都亮了,他一把拉开车门,裴鲸时被捆在后座近半天了,她感到胸闷,压抑,车门一开,她顺着光的方向望去,头发凌乱的披散着,额前的碎发被车门掀起的风吹动,白暂的脸上有干涸的泪痕,泛红的双眼紧盯着开门的人。
刀疤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他急切的拉出裴鲸时,女孩的手洁白嫩滑,被麻绳勒出了红印。
裴鲸时跌坐在地上,刀疤摸着她”的下巴,细细端详。
“真他妈的俊,老子第一次见这么俊的女人!”
李衡随手把裴鲸时的双肩包递给刀疤,说道:“她你可碰不起,好好招侍,这一桩买卖,够你娶十个女人的了。”
刀疤连忙点头,一把扛起裴鲸时,把人放到了一辆轿车里,另外两个壮汉也分别上了车。
李衡见几人离去,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人很快送去。”
对方马上就回了,一个牡丹花的头像,备注“影姐”
“放心,李哥!”
刀疤拿下裴鲸时嘴上的胶带,骂了句:“李王八真他/娘/的狠,这么俊的女人他也下的去手。”
裴鲸时大口大口的呼吸氧气,刀疤问道:
“你叫啥名?”
她没回答,观察起四周来,显然自己已经离开了京海,近半天的车程,裴扬难道丧心病狂的给她卖到了山村?
“姓啥呢?”刀疤追问道。
“多大呢?”
裴鲸时打量了一下刀疤,应该不到30岁,但脸上却有很多饱经风霜的沧桑。
“这是哪?”她开口了,刀疤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以为你哑巴呢!”他的手下也在前排笑了起来。
“先说你啥名!”
裴鲸时想了一会,说道:“宋小帆,20岁了,您能说了吗?”
裴鲸时听到了李衡和刀疤的对话,裴扬出钱了,她虽然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但她断定,这一行人不会伤害她的性命,裴扬注重名声,自然会嘱咐李衡不说出她的身份,而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摸清情况,逃出去。
刀疤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宋小帆,宋小帆,才20啊,真年轻啊!”说着就动起手来,想要摸裴鲸时的脸。
裴鲸时快速躲闪,说道:“我警告你,你再动手动脚,我会选择自杀,到时候你上下都不好交待吧!”
刀疤又一愣,收回了手,说道:“还挺有个性,我不摸了行了吧!我告诉你,这叫廊县,现在咱们要去管营,我姐是管营的老总,整个管营都是我姐的,我姐可是文化人,什么都懂,不少城里人来这找她治病,你也是吧!”
裴鲸时没正面回答他,而是说道:“管营距廊县多远?
“二三十里地。”
“我的包呢?”
“不能给你。”
“凭什么。”裴鲸时问刀疤。
“我又不傻,和你说这么多,是因为这些能说,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孩子,事太多,给你们治病,你们还跑,我姐就让我说这些。”
山路极崎岖,小轿车行使了近1小时。
到了以后,刀疤解开了裴鲸时脚上的麻绳,拿了一个拷环,拷环是单只的,挂了一条铁链,他用拷住裴鲸时的左脚,铁链足够长,他把裴鲸时拉到了一个铁门面前。
裴鲸时观察四周,一个占地广阔的建筑,墙大概有四米高,30厘米厚,上方缠绕着铁丝网;铁门右侧有一个竖着的牌子,上面写着:
廊县管营综合治疗院
刀疤在铁门前等了几分钟,一个带墨镜的男人从里侧开了门,探出头来,说道:“1007号?”
“是。”刀疤回应到。
“李衡的货?”
“是。”
“四楼,五号房,进吧!”
刀疤把铁链交到了男人手上,又把裴鲸时的包递了上去。
男人接过包和铁链,随后关上了门,刀疤并未进来,裴鲸时进来之后,发现铁门之内的管营更是宽阔,但只有一座五层高的大楼,和不少低矮的平房。
一路走过来,裴鲸时除了见过两个保洁模样的人,并未见过其他人,男人带着她上了四楼,是木质台价,楼内装修很差,到处都是破旧的和上了年头的木质品。
他们走到405房前,男人推开门,尾内没有人,只三个上下铺的木床,右侧两个,左侧一个,屋内狭窄潮湿,裴鲸时嗅到了血腥味,男人指了左侧的木,把她拉到了床边,床杆上有一个铁环,男人解开裴鲸时脚环上的铁链,拷到她左手腕上,另一侧扣到铁环上,铁链的长度,刚好够她坐在床上和躺下。
“你今天不用去听授课,等你室友回来,和她们一起吃饭。”男人说完以后就离开了。
裴鲸时坐下,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床,和她这个一样,只有一层木床板,没有被子,有一个枕头,但很硬。
她只能坐着,站起来走两步,就会被铁链拉回来,她没有表,不知道时间。
太阳落山,天色暗了,门外传来响动。
门被打开,先进门的是一个女孩,没有裴鲸时高,1米70左右,体型细长,头发用一个布条扎着,看样子很久没洗了,五官虽不算很出众,但也算好看的,面黄饥瘦。
她看都没看裴鲸时,仿佛屋子里没多人一样,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到床边,摸索着什么,天黑了,屋内没灯,女孩背着光,裴鲸时看不清她在找什么。
过了一会,她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才明白女孩是在找铁链,女孩将铁链扣到自己右手腕的铁环上。
这时,又进来一个人,比裴鲸时高,1米80左右,极瘦,短发,发肤很白,毫无血色,他靠近一点,裴鲸时才看清他有喉结,是男生。
在这里,男女竟然是住一起的。
男孩同样找出铁链扣到了自己手腕上,他看了一眼裴鲸时,然后面无表情的坐下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裴鲸时试探性的发问。
两人都没理他,反而是门外有一个人破门而入,是一个胖子,他举起警棍,问道:“谁刚才说话?”
裴鲸时举了手,她还没反应过来,胖子抡起警棍冲着她的右肩就打了下去。
裴鲸时闷哼一声,肩上的痛感先是让她大脑一片空白,随后火烧般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她从小到大,从未没挨过打。
胖子收起警棍,指着她说:“现在是思过时间,不允许说话,看在你是新来的,就打一下!”
说完离开了房间。
裴鲸时的右胳膊抬不起来了,她用左手轻轻摸着右肩,铁链发出响声,她极狼狈的抚摸伤口,她感觉好像流血了。
过了大概半小时,走廊传来跑步声,有人叫喊着“开饭了!”
不久,胖子打开了405的门,又进来打开了三人手腕上铁环的锁。
到裴鲸时这,他轻浮的挑挑眉,故意握着裴鲸时的左手,开的动作慢了一点。
裴鲸时,收回手,面无表情的跟在男孩后面,离开了屋子。
下楼的过程中,她观察了一下,虽然楼一共有五层但只有三楼和四楼住了和她一样的人,大概不到50人。
他们来到操场,天早已经完全黑了,但有六个强光探照灯有规则的照射着操场。
在一个平房门前,有三口大锅,每个人排队取饭,取完了,在操场上一个白圈范围内蹲着吃。
晚饭是一个白馒头,半碗菜粥,裴鲸时分到的馒头,底部已经有绿色的小点点了,菜粥更是难以下咽,闻着都有一股泔水味。
她听见了有人小声说话,她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室友,他们蹲在了一起,她小心翼翼的过去。
“现在可以说话。”女孩先开了口,声音很好听,像播音腔。
裴鲸时点了点头,蹲下了。
“我叫程成。”男孩先介绍了自己,声音小小的,很像女孩子。
“我叫方萧,但在这里不在乎我们叫什么。”女孩说着吃了一口馒头。
裴鲸时注意到,方萧的馒头变质的更严重,里面都已经黑了,但她依旧挑没有发霉的部分小口小口吃着。
“在这里要叫代号,我是1001,方萧是993,你是什么。”程成边说边把自己的馒头掰了一半递给了方萧。
他的馒头和裴鲸时,方萧比就好太多了,没有发霉变质的部分,能正常吃。
“我的?1007,你们来这多久了。”裴鲸时吃了一小口馒头,她早晨在裴家吃了饭。
一天了,她确实需要充饥。
“三个月。”方萧停下进食,指着程成说“他正好一个月,你为什么进来?”
裴鲸时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来治病?”方萧接过程成的菜粥,把两人的倒在一个碗里,又伸手要裴鲸时的,她丝毫未犹豫,就递了出去,也倒在了那个碗里。
“这粥不能喝,每五天煮一次菜粥,煮一次吃五天,很不幸,你来的刚好是第五天,明天会有新粥”方萧把粥递给程成,他接过粥起身走了。
“可以再和我说一些规矩吗?”裴鲸时问。
“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来?”方萧反问。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呵呵,无所谓了,明天,大家都会深入了解的。”
裴鲸时不解,程成回来了,碗已经空了,他对裴鲸时笑了一下,苍白又和善。
“萧萧性子冷,其实很友好的。”他蹲在二人中间说道:“我们在屋里不说话,因为5点到5点半是思过时间,每个人思考自己的过错,不能说话,会挨打,我也挨过,你还疼吗?”
裴鲸时微微动了一下肩膀,瞬间疼出眼泪,方萧看到了说道:“只能挺着,什么伤都只能挺着,没药的。”
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胖子带人催促“大家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