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渡 第23章 悸动

“带我去看落日吧。”

傍晚，吃过晚饭，叶轩又要走，顾陌将人留住。

叶轩没说话，给顾陌披上裘衣就把人抱走了，断离跟在叶轩身后，山顶的落日余晖将他们三个的影子拉得很长。

叶轩抱着顾陌席地而坐，他将顾陌好好裹在怀里钻不进一点风，断离也坐在身边。

他们就这样相拥，山下的事都与他们无关。

顾陌靠着叶轩问：“今晚是要屠村，还是镇？”

“屠城。”

“阿轩。”

“嗯。”

顾陌改了称呼，叶轩也应了。

“我陪着你。”顾陌靠在叶轩肩上，叶轩杀没杀人顾陌最清楚，叶轩身上没有血腥味，体内的魔气也未有波动，从到这至今，叶轩从未展现过一个魔头该有的样子。

“北荒也有落日，只是我从未见过。”

“北荒的落日也很好看。”

“是吗。”叶轩替顾陌拢了拢裘衣，“我于万年前生于天地，还未见过人间的模样就被封进结界。”

叶轩沉睡万年，因为冥时阴差阳错将他唤醒，莫名进入魔族圣女体内补全了冥时用秘法造出的残缺胎儿，成了他们的儿子。

只是冥时也是够蠢，放着他这个世间第一个魔头，还将他献祭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小魔神，叶轩吞噬魔神之后，吸纳了太多力量，多重力量冲击下，又被封神令解开封印唤回记忆。

叶轩能压制着自己体内的魔力不乱窜，还能保持心性不疯魔，不知世人还想要他怎样。

万年前他什么也没做，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错的，万年后的今天，他亦是什么也没做，可照样人人对他喊打喊杀。

不是人创造出的他吗？他不是因人而生的吗？凭什么不能自由，又凭什么要遭世人厌弃。

他无心成魔，可所有人都在逼他。

“你想去哪，我陪你去看。”顾陌转身抱住叶轩红了眼眶。

叶轩望着落下去的余晖，他有些疲累，低头靠上顾陌的肩，世间众人皆有所求，可从未有人为他而求，唯独顾陌和天境山上下是要叶轩为自己活。

“弦之，我只是想活着看看人间。”

“我知道。”顾陌像小时候一样摸着叶轩的脑袋，叶轩忍不住蹭了蹭，宽大的手掌还是那样可靠。

顾陌的字从未有人叫过，淸徽多叫他陌儿，其余人也称他为师兄、陌仙君。

顾陌带叶轩回山后行及冠礼，淸徽便为他取字“弦之”：乐器有弦，有长有短，长短相宜，才可和谐。是要顾陌跳脱些，更洒脱些，也轻松一些。

后来有叶轩陪伴也确实是过了几年轻松的日子，只是好景不长，他终归是没能像他的字那般。

顾陌从未犯过错，神仙都做不到他这般，他大公无私，只对于叶轩他寸步不让。

“等你伤好我送你回去。”叶轩的脑袋搭在顾陌的肩上，更多的是不舍，又不得不做。

“我不走，我就是你的，你一个人你的。”

顾陌抱着叶轩不撒手，世间没了顾陌也没了叶归辞，只有叶轩的顾弦之。

————

冷亓走时告诉他们秦守修了妖道，正欲集结大批修士前来讨伐叶轩。

冷亓神力再高深也只能删除了在场众人对天界的记忆，神、人始终有别，保住神仙的颜面这是他身为上神该做的，即便他很不乐意。

可叶轩超脱于三界之外，他无法掌控有关叶轩的一切，有关叶轩的记忆他无法删除。

秦守命悬一线，不知从哪得到的秘法得以死里偷生还修为大涨。

“天道召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万事小心。”

若是神帝下的令，冷亓自是不会听命，可天道即出，他身为上古之神，无法违逆天道的命令。

“我明白，谢谢你一直帮我们，若我有事，烦劳你帮我看顾师门一二。”

顾陌向冷亓郑重行礼，冷亓点头“我既应了，自不负你所托。”

冷亓靠近叶轩，在他耳边低语：“当心天道。”

叶轩望着天边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紫云，在顾陌头顶轻轻落了一吻：“今年的桂花酿没来得及做，你先回，把桂花收好，等我回去。”

“好。”

叶轩不再以本座自称，顾陌也答应了。

夜深，叶轩在房里打坐，顾陌去沐浴，许久都没出来，叶轩朝里间喊了声弦之。

顾陌没应，叶轩一瞬间便来到顾陌面前。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顾陌泡在宽大的浴桶里靠着睡着了，乌黑的长发放在桶外散落着，白皙的身体被叶轩一览无余，叶轩撇过脸将人从浴桶里捞了出来，裹上沐巾。

顾陌自然搂上叶轩，白皙的手臂露了出来，叶轩俯身将人放上床榻被顾陌双臂一搂跟着带了下来。

叶轩双手撑在顾陌两侧，与顾陌鼻尖相对，气息交/缠，叶轩瞬间红了耳朵，顾陌还迷迷糊糊的说着冷。

叶轩稳了气息，轻轻拿下顾陌的手，换上寝衣将被子盖好便进了沐浴的里间。

顾陌沐浴的水已经冷了，叶轩没换，整个身子没在浴桶里，身上的燥/热这才消下去些。

叶轩在里间呆了很久，直到顾陌沉沉睡去叶轩才从里间走了出来。

叶轩头发半湿着，沐巾裹在腰上遮挡着下半/身,上半身的胸肌和腹肌裸露，上面还带着些没擦干净的水珠，是一个成年男子应有的健硕。

叶轩坐在床边，顾陌翻了个身，伸手摸到叶轩的头发，迷糊地道：“阿轩，头发擦干了再睡。”

“好。”叶轩眼睛里的温柔都快溢了出来，眼中的红光出现，头上的魔印也跟着闪烁，那股燥/热感又上来了，他摸着顾陌的侧脸，欲/望加深，叶轩俯身吻在顾陌的唇上。

顾陌轻轻仰头给了他回应，叶轩怔住，片刻后扣着顾陌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顾陌在睡梦中被亲得喘不上气，挣扎着的手被叶轩用另一只禁锢继续沉沦，直到顾陌忍不住哼出声，叶轩这才将人松开结束了这个吻。

顾陌半梦半醒的睁开眼还有些朦胧，叶轩伸手遮住顾陌的眼睛，他微微吞咽，匀了气息才哄着说：“睡吧。”

顾陌眼角微红，还带着点泪光，意乱/情/迷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容易把持不住。

等彻底冷静下来，叶轩这才掀开被角躺进被窝里抱着人睡。

止不住的心动就是这样，总是小心翼翼的，怕伤着对方，也怕被厌恶。

三日后，叶轩传信，徐淮安将顾陌接走。

顾陌和冷亓前脚刚走，后脚紫云就带着雷了。

紫色的雷劈下，叶轩没退，护着他和顾陌一起住过的小院，挥手便挡开了紫雷劈在了另一个山头上。

“凤尧。”紫云里又传出浑厚的声音，神帝也随之出现。

“杀了他。”紫云又下命令。

神帝看向叶轩，手中唤出一柄神弓，轻拉弓弦便幻出一支金箭对准叶轩。

金箭迟迟没有落下，紫云又开口提醒道：“天下苍生皆系于你一念之间。”

紫云话音刚落，金箭离弦，乘着一道金光直冲叶轩，叶轩召出赤魂将箭挡住，但还是被震得受了内伤，撑着赤魂半跪在地上。

神帝曾以一支金箭平定两界之乱，就算是上古真神也无法抵挡，让所有神魔闻之胆寒。

叶轩被封印太久，魔力都是因着恶念积攒，还因为不知哪里来的禁制怕伤及顾陌不敢使用魔力，现在的身体又是具凡/胎/肉/体，哪里是神帝的对手。

叶轩握紧手中赤魂，打算拼死一搏，神帝却在此时挥袖收了神弓。

“快杀了他！他不敢用魔力！”看着神帝动作，紫云怒喊一声。

“够了。”神帝威仪尚在，他有些不耐烦，睥睨看了紫云一眼，紫云被噎住不再说话。

神帝看向叶轩“他已重伤，剩下的，人间事人间了。”

“好吧。”紫云妥协，随后狞笑着：“早晚他是要死的，我等上一等也无妨。”

神帝嫌恶地皱眉消失在了上空，紫云也跟着消失，叶轩因神帝那一箭重伤晕厥倒在院中，体内的魔力因失去叶轩束缚四处乱窜，妄图脱离叶轩身体。

山腰下一大批修士正在往山上走，他们大喊着“为苍生诛魔”。

而天外也有人正御剑赶来。

***

彩蛋1：断离有了自己的窝，再没机会上顾陌的床。

彩蛋2：顾陌第二天以为自己做了春梦，躲了叶轩一早上。

温馨提示：

文中，此时出现的三界为：神界、仙界、修仙界三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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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