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郊短篇合集 第3章 历来商王都爱对西伯侯贴脸开大，从无例外

伐纣成功后，年轻的西伯侯姬发参加完挚友殷郊的登基大典，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才和其他三位大伯侯一同，拉扯各自人马回到封地。

人人都道新王初立，百业待兴，天下终于可以好好地缓一口气。

西岐更是欣欣向荣。留守后方的姬旦听闻登基的是兄长最好的朋友殷郊，真心实意地松了一口气。

西岐姬氏虽然是商王亲封的西方大伯侯，但是历代商王和西伯侯的关系都不和睦，贴脸输出是常有的事情。轻则牢狱之灾，比如姬旦的父亲；重则给个名目就送上祭台做祭品，比如姬旦的长兄……历代西伯侯的子嗣都比较多。没办法，不多生一点，真的遭不住商王祭祀的频率。

年轻的姬旦以为，凭着几番生死与共的情义，殷郊一定会善待他家二哥，不会像殷郊的列祖列宗那样折腾姬发。

事实证明，姬旦疏忽了，大意了，他还是低估了人性的善变。

西伯侯姬发前脚刚刚踏进西岐的地界，朝歌后脚就派出一支队伍，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直奔西岐。这支队伍人数极多，拉了至少一百辆马车，马车上都装着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让人看了眼睛都要闪瞎。

你以为这是商王宠信西伯侯，特意送来的赏赐吗？

不是。

这些都是殷商王族送来的聘礼。随行的使命官带着商王的旨意过来，要聘他们的西伯侯姬发做殷商的王后。

让统御西方二百诸侯，带领天下诸侯伐纣成功的人族英杰——西伯侯，嫁给商王做大老婆，为他管理后宫！

刚上任的商王，是懂贴脸开大的。

这就算了，他们竟然牵来两匹千里良驹，让西伯侯自己骑马先行，明说姬发一个人去朝歌就行了。西岐这边的人，都不用跟着——去了也赶不上婚礼。

素来注重礼仪的姬旦瞪大了眼睛：你们朝歌人是不是有大病？真当我们西岐好欺负不成？我们姬家喜欢的是尚公主，不是入赘啊！何况，这都不能算入赘！

就算是姬发嫁入王室，这是不是该有个流程，以示尊重？是不是该三书六聘，整个一年半载的？有这边刚刚下聘礼，连个吉凶的卦都不算一下，就让“新娘”自己骑马去夫家成亲的吗？娘家人还一个都不让带？

这怕不是殷商王室害怕西岐功高盖主，设了这个圈套要弄死他亲爱的二哥呢！

毕竟，这样的旧例数不胜数。

让姬旦难以置信的是，他英明神武的兄长竟然跟当年的父亲一样，就这么从了商王的旨意。姬发在看过商都使命官递上来的一封商王的私信后，只留了一天，将西岐的事务一一交代给兄弟和辅臣。第二天，姬发就当真骑着那匹良驹，带着另一匹，一个人飞奔出了西岐城的东大门。

姬旦和其他兄弟一起留守在西岐，每天都过得相当胆战心惊，就怕得到西伯侯身死朝歌的消息，或者姬发嫁人后受到殷商王室的百般羞辱和磋磨。好在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消息。

就在姬旦掐着日子，算二哥什么时候可以回娘家的时候，朝歌那边传来了一个消息——商王与王后的嫡子出生了。

这差不多是姬发骑马奔出西岐城东门，两个月后传出来的消息。传到西岐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月。此时距离姬发嫁给殷郊也就一个多月。

挑明了说吧，就姬发和殷郊举办完婚礼，也就五天的功夫吧，他就给商王生了个儿子。仿佛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商王室，还普天同庆了一回，生怕没人知道他们的王头上长草。

消息传来当天晚上，姬旦和一众兄弟团团坐一桌，一起沉默。

沉默了一个时辰，老八姬处打破了安静的气氛：“我以前一直跟人吹牛逼，二哥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

老三姬鲜让老八闭嘴。

小十五姬高纯粹地探讨学术道：“男人怀孕五天就能生的吗？我们是不是和二哥一样……”这就能解释姬家子嗣为什么特别多了，毕竟五天就能生一胎么。这么想，父亲的“生育效率”也不太高的样子。

老三姬鲜脸一黑：“你也闭嘴。”

老十二雍叔愤怒起身，一一指着兄弟的鼻子大骂：“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那个孩子肯定是商王和女人生的，栽到咱二哥头上！”

雍叔一屁股坐下，狠狠地拍桌子：“等二哥死了，西岐就归他们殷商了。好一个兵不血刃的妙计！”

姬奭摸着龟壳，慢吞吞地开口：“若是男人真能怀孕生子呢？”

雍叔冲了姬奭一脸：“你给我五天生一个孩子出来。”

姬奭依旧慢腾腾地说话：“我掐指一算，商王登基至他和二哥成婚，满打满算九个月。”

“等会。”姬旦抬手，示意弟弟说话慢点，让兄弟们头脑风暴一下。

头脑风暴完毕，一桌子兄弟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是了解的，姬发离开西岐时，肚子是平坦的、紧致的，绝没有过个两个月就能生出一个大胖小子的可能。

所以按照姬奭所言，怀孕生子的不是他们的兄长姬发，而是商王殷郊。而且这个孩子在姬发从朝歌归来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算算时间，难怪朝歌负责送聘礼的使命官要催着姬发一个人上路了。若是真让姬发拖家带口地领着一大帮子人慢腾腾上路。等一行人到了朝歌，他们侄子都能在地上爬着喊“爸爸”了。

按照殷商王室的规矩，孩子出生时，生母没有正室的身份，这个孩子只能算庶出。即便生母日后成了正室，这个孩子依旧不能更改这一重身份。

一家子兄弟忽然就很庆幸，朝歌送来的千里马都是好马，没有半路给他们的兄长撅蹄子，好歹在他们侄子出生前五天让姬发赶上了婚礼。

若不然，按照殷商王室那死板的规矩，他们侄子别说嫡子的身份了，说不定连庶出都捞不着，纯粹就是一父不详的私生子。

一个时辰后，老八姬处再次打破安静的气氛，痛心疾首：“所以二哥不会生孩子啊！！！”忽然间，二哥就不那么完美辣。

“你闭嘴！”姬鲜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