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前先告白 第9章 生日补遗

路陆站在厨房里，盯着锅里翻滚的面条，手中的筷子无意识地搅动着。云利坐在餐桌旁，单手撑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路陆的背影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和隐隐的疯狂。

“哥，你真的会煮长寿面吗？”云利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路陆的手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不会也得会，谁让我答应你了。”云利笑了一声，他的目光落在路陆的腰线上，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哥，你知道吗？我其实不在乎吃什么，我只在乎…是你亲手做的。”

路陆没有回头，耳尖却微微泛红。他将面条捞进碗里，撒上葱花和煎蛋，端到云利面前，“尝尝吧，虽然可能不太好吃。”云利低头看着碗里的面条，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他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面条，却没有立刻吃，而是轻声说道：“哥，你还记得我生日那天吗？”

路陆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喉咙有些发紧，“云利，我…”“哥，你不用解释。”云利打断了他的话，低头咬了一口面条，咀嚼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品味某种珍贵的回忆，“我知道你把我当弟弟，甚至之前连弟弟都不是。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哥哥。”

路陆的手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握紧了桌沿。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被堵住了，只能沉默地看着云利。云利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路陆，眼神里带着某种执拗的温柔，“哥，你知道吗？你对我笑，我都觉得像是偷来的幸福。”

路陆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云利的眼神太过炽热，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哥，你不用回答我什么。”云利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生日愿望从来就只有一个，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哪怕只是以哥哥的身份。”

路陆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开来。路陆抬起头，对上云利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和执拗，像是要将他的灵魂都吸进去。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云利，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一棵缠绕着他的荆棘。“云利，我……”路陆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云利忽然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路陆，“哥，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爱上别人了。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把你留在我的世界里。”

"对了，实验室那组对撞数据我做了点调整......"他含住路陆颤抖的指尖，"哥明天，恐怕要和我绑在一起验算一整天呢。"

清晨，路陆推开实验室的门，云利已经坐在电脑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让他心头一紧。云利转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哥，你来了。”

路陆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眉头微微皱起，“这些参数…你真的调整了？”云利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只是几个小改动，不会影响实验结果。不过…”他忽然站起身，凑近路陆耳边，压低声音，“哥得和我一起重新验算，一整天。”

路陆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云利笑了笑，坐回椅子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路陆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走进云利编织的网里。但那网里，究竟是荆棘，还是温柔，他早已分不清。

或许，他也不想分清。

四个小时后，云利正用美工刀削着铅笔。木屑簌簌落在路陆的教案上，渐渐堆成小丘。"保送的话..."他突然开口，刀刃在指尖转出银花，"哥的宿舍能申请双人间吗？""保送的话..."云利转动着美工刀，"需要多少个省级奖项？"

"全国银奖是底线。"路陆突然摘下自己的护目镜扣在云利脸上，塑料边框还带着体温，"你角膜充血了。"试管冒出的灰烟散在两人眼前，路陆伸手去拂，却被攥住手腕。少年掌心有常年握单杠留下的茧，正轻轻摩挲他腕间淡青的血管。"英才班要住四人寝。"路陆垂眸收拾示波器探头，金属部件却总对不准凹槽。云利嗤笑着接手，发梢扫过他泛红的耳垂，"那我每天都去找你。"

云利目光转向窗外，语气轻描淡写，“哥去哪，我就去哪。”路陆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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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放榜那日。云利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目光像游标卡尺般精准扫过榜首前三，"路陆"二字嵌在探花位置，笔画遒劲得仿佛能刺破铜版纸。他屈起指节在名字下方叩了三下。像是隔着虚空触碰那个人的名字。直到确认路陆的成绩无误，他才慢悠悠地晃到高二榜前，扫了一眼自己的排名，依旧是年级第一，没什么惊喜，也没什么意外。

他转身走向老地方的台阶，邓天星已经等在那里，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进步了四十二名！”邓天星一见到云利就迫不及待地宣布，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雀跃。云利眯起眼打量对方。这个总被老师们戏称"吊车尾艺术家"的家伙，此刻周身萦绕着某种陌生的锐气，像是蒙尘的钨丝突然通了电。"四十二名？"云利抽出插在裤兜的手，"你该不会把《五三》当经书抄了？"邓天星突然收敛笑意，从书包夹层抽出一本黑皮笔记本。牛皮纸页脚卷起毛边，扉页上化学方程式与漫画涂鸦犬牙交错，却在某一页突兀地出现工整字迹——那是用五种颜色标注的错题集，连他随手写在草稿纸上的"这题去他喵的"都被红笔圈出，附上三套解题方案。

“其实……上周我桌兜里突然多了一本错题集，里面全是我的错题，还附了详细的解题思路。我照着复习了一周，结果这次考试好多题都做对了！”云利愣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常星瑶自习课整理错题集的画面。她低着头，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偶尔停下来揉揉酸涩的眼睛，却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肯定知道是谁放的。”邓天星突然凑近，眼神里带着期待和急切，“快告诉我，我必须好好感谢！”云利后撤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廊柱。常星瑶伏案的背影单薄如纸，铅笔芯断在"邓天星典型错误类型归纳"的标题处，她急得用美工刀削笔，指尖凝着血珠也浑然不觉。

“可能是学生会组织的帮扶活动。”云利的目光闪了闪，想起常星瑶那天的话“千万不要告诉邓天星是我写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云利当时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邓天星切了一声，“你瞎说吧，赶紧告诉我，我不能白让人家帮我。”“我真不知道。”云利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哪个好心人吧。”邓天星突然扣住他手腕，掌心有常年握羽毛球拍的茧。云利低头看了看邓天星抓着自己的手，眉头微微皱起，“放手。”

邓天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讪地松开手，但眼神依旧紧盯着云利：“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说是你告诉我的。”云利没说话，目光越过邓天星的肩膀，落在远处的高三教学楼。路陆的教室就在那里，他此刻大概正坐在窗边，低头看着试卷，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云利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台阶的边缘，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温暖。

“我真的不知道。”云利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你自己去查吧。”邓天星还想再说什么，但云利已经转身离开。放学后，云利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手里捏着一罐冰可乐。常星瑶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看到他时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常星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云利将可乐递给她，语气淡淡的，“邓天星今天问我错题集的事。”常星瑶的手一抖，可乐差点掉在地上。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你……告诉他了吗？”“没有。”云利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探究，“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常星瑶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可乐罐上的水珠，“我不想让他觉得欠我什么。而且……他知道了，可能会觉得我很烦吧。”云利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打算一直这样吗？”云利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默默付出，却不敢让他知道。”

常星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倔强：“至少现在这样，我还能继续帮他。如果他知道了，可能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云利看着她，突然想起了路陆。让他赶紧若即若离的人，他拼尽全力想要靠近却始终无法真正触碰的人。他忽然明白了常星瑶的心情，那种小心翼翼、不敢奢求的心情。

“随你吧。”云利转身离开，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常星瑶站在原地，看着云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可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邓天星坐在教室里，手里翻着那本错题集。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的角落，那里有一行极小的字迹：“希望你永远不要发现这是我做的。”邓天星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总觉得这字迹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是谁呢……”他低声喃喃，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课桌上，将错题集的封面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