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发铺子 第6章 梦中人

我叫杜念梅，我爹是临安太守杜玉，从小到大我见我爹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总是很忙，常常不回家。我娘说我爹是有大抱负的人，为官辛苦，让我多体谅他。我是家中独女，爹自然是最疼我的。

可我还是最喜欢我娘，她会做甜甜的桂花糕，会把我搂在怀里喊我乖囡囡，会唱歌哄我睡觉。娘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

我爹是个最重规矩的人，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礼不可废。他请最有名的先生教我读书认字，请最严的嬷嬷教我礼仪，请最好的绣娘教我女红。娘说这是因为爹在乎我，希望我成为最优秀的大家闺秀。

可我总觉得爹也许是在乎我，但他最在乎的是他的规矩，他的仕途。

我爹除了我娘以外还有好几个妾，其中最得宠的就是沈姨娘和张姨娘了。张姨娘以前是我娘的陪嫁丫鬟，我娘怀我的时候把她提了姨娘，这些年来她始终对我娘毕恭毕敬。

沈姨娘是走的我爹下属的路子进的府，是家世清白的富商之女，长得楚楚可怜，就像是一朵娇花，很得我爹喜爱。

沈姨娘刚进府时仗着爹对她的宠爱，暗地里给我娘使了几次绊子，我气不过想去跟我爹告状，娘拦住了我，叫我安心。

过了几天，听府里的下人说我爹对沈姨娘发了好大的脾气，还将沈姨娘禁了足，沈姨娘声音都哭哑了爹都不为所动。

我问娘：“娘，爹这是怎么了呀？他不是很宠爱沈姨娘的吗？”

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说：“你爹这人最守规矩，他是万万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宠沈姨娘那是她颜色好没生事，如今她生出不该有的念头自然要敲打敲打。在你爹心里我才是他的正妻，沈姨娘不过就是妾，若是她搅的家宅不宁那杜府也容不得她了。”

娘放下了茶杯招手让我在她身边坐下，她语重心长的说：“我的乖囡囡，你一定要克己复礼，绝不能做出有违礼法的事啊！

我不由反问娘：“若是有一日我不守礼法了，爹爹会怎么样？”

娘脸色一变捂住了我的嘴，有些重的打了一下我的背。

“说什么胡话！这种念头是想也不能想的！”

娘拧紧眉头，似乎是真的怕我会不规规矩矩。招了招手让我的贴身丫鬟春香进来。

娘开口道，“春香你比小姐长几岁，一定要看好小姐，规劝小姐谨言慎行，绝不可有半分僭越之事。你今年也有十五了，等日后小姐定亲了我便做主给你寻一门好姻缘，也不枉你与小姐一同长大的情分。”

“夫人与小姐待奴婢情深意重，奴婢无以为报。奴婢就算死也一定会护小姐周全，奴婢不愿嫁人只求能陪在小姐身边，替小姐分忧解难，还请夫人放心。”

春香听完一把跪下，伏在地上，声音哽咽的说。

“你倒是忠心。”娘叹谓道。

烛台里的蜡烛忽明忽灭，春香低着头，脸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我出神的盯着春香头上翠绿色的发簪，好似在哪见过，沈姨娘是不是有一个这样的发簪？我摇了摇头，应该是今天太累了，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再过两年我也要及笈了，也不知我会和谁定亲，希望别像父亲这般刻板便好。想着想着我打了个哈欠合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