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吗?
被无尽漆黑又深邃的海洋包围着,似一片了无生机从树枝上飘落的秋叶,孤寂、寒冷,甚至就连孤寂与寒冷都慢慢一并从身上被剥夺,余下的只有失败、痛苦和——
死亡。
死境、幽谷、阴间、冥府,或者别的什么都好,这个无数生者曾为之赋予过名称和内涵的地方——正与他只有一步之隔。
他会死吗?那么超脱凡人的他,那么无所不能的他,也真的会死吗?
也对,“他”不在了。从他出生以来就一直如影随形的,那个祝福、那个诅咒,在他还有意识时,他能感觉到“他”走了。这种感觉很新奇,只有在如此虚无的情况下,他才能有闲心从□□的痛苦中解脱,思考这种奇妙的变化。
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不需要再刻意遮掩,不需要自封感官,更不需要在世界的隙间寻找同样超凡的存在,只需要享受最为普通、最为平凡的——作为人类的快乐。他所追寻的不一直是这个吗?
宁静与死亡相伴,在脱离了“他”后,他才真正感受到独属于人类的宁静。不需要担心无意间听到的另一座城市的耳语,不需要担心没控制好看到不该看的冒犯,不需要担心过大的力气伤害到脆弱的其他人——不再需要时时提醒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不再是某个遥远死寂星球的遗孤,不再格格不入,不再茕茕孑立。
“前辈!前辈你还能听到吗?”
似乎有人在呼唤他。
“【我将根绝一切毒物,一切害物】!”一道从未听过的女声在耳畔出现,咦,他现在还有“耳”的概念吗?
霎那间,他从虚无冰冷的冰山被拉回温暖舒适的阳光下,不止是温暖、舒适、万物万灵,就连“生”也从他的世界中出现。
“前辈!”呼唤的声音愈发焦急。
他睁开眼睛,目光越过惊喜的玛修、门边守候的大主教、整理无菌用物的护士和医院的天花板,看到了一片湛蓝的天空,千里外战场上的哀嚎和子弹激发声仍不绝于耳。
“他”又回来了。
……
“前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玛修适时地递上一杯水,看着卡尔道谢一声后便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稍稍驱赶走昏迷期间纷乱繁杂的谵妄思绪,卡尔沉下心来打量这个近似于现代医院的建筑和刚刚为他做完治疗的护士。医院的布局他一眼便能看穿,只是内在的伤员却并不如他预想般是前线退下来的上兵们,反而是一些看着不说养尊处优,起码也是过着滋润日子的人,吃着医院所特供的丰盛营养餐,病人床位之间疏松宽敞,更有甚者,已经住上了和他所在同样的单间。
透视所见让卡尔与先前的战争场面产生了些许不和谐的割裂感,但这也不是首要探究的目标,比起医院内的祥和景象,他更对眼前这个冷着张脸的护士小姐感兴趣。
不要误会,卡尔并不是有了什么非分之想,而是他从眼前的护士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是个从者。
护士、从者,且有能将他从生死一线边拉回来的能力,即便她不开口,卡尔也有八成把握能猜到她是谁了。
果不其然,护士开口说道:“没错,南丁格尔。在那些庸碌无能又不想担责的医生把你送到我这里之后,我发现除了全身截肢以外就只有我的宝具能救你了。但你的同伴又强烈反对截肢,为了挽救你的生命,也只能这么办了。”
截、截肢!?卡尔瞬间头皮发麻,对玛修坚持的感激之情顿时暴涨,按他在昏迷时的感觉来看,若是那时真被南丁格尔下手,那怕是真要跟自己的一部分说再见了。
“玛修,南丁格尔小姐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把截肢挂在嘴边是护士该有的做派吗?”
玛修伏在卡尔耳边悄悄说:“从言行来看,南丁格尔小姐的职阶无疑是Berserker。她对医治和清洁的观念简直被狂化到了不可理喻的偏执地步,刚刚甚至还想掏枪警示我不要污染到你的伤口呢。”
南丁格尔不知何时走出了房间,似乎是去其他房间查房了,玛修这才敢将声量提高为卡尔讲解他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原来在他们被导弹击中后,卡尔和玛修都被爆炸和冲击波近乎正面击中,但好在玛修昏迷之前还是用大盾紧紧护住了自己和卡尔,才没让两人毙命当场。玛修作为亚从者倒还好说,卡尔,按阿塔尼斯和苏醒后的玛修的说法,“从未见过他的状况那么糟糕、那么虚弱”。在二人昏迷的档口,原本就吊在他们身后的追击部队也是追了过来。
原本阿塔尼斯一人也没法带着两名伤员再作转移,正打算将来者尽量击溃,可没想到追上来后机械步兵们反而没有了继续敌对的打算,反而是好声好气地沟通,要把几人带到现在所在的医院来进行治疗。
这番先兵后礼的操作让见多识广的阿塔尼斯也是大伤脑筋,但卡尔的情况还在不断恶化,彼时他身上不仅有极为严重的大面积烧伤,并且阿塔尼斯还在他身上隐隐看到了一条条突起似脉络般的绿线。直觉告诉阿塔尼斯,御主身上出现了超出他处理能力的变化,他又如何不明白对方实际上有拿卡尔作人质的念头?可卡尔的情况却不容拖延,既然特殊变化的源头出现在对方的武器上,那么他们一定也有解决的办法。因此,阿塔尼斯才带着两人在机械步兵的指引下来到了这座没有被战火笼罩的后勤医院。
“啊,说起来,阿塔尼斯先生呢?我好像没有见到他?”
卡尔话音刚落,阿塔尼斯原本灵子化的身躯就在他的病床边显现出来。似是明白卡尔心中所惑,玛修抢先一步解释。
“医院的院长原本不允许阿塔尼斯先生进医院,说他的形象会给医院里其他病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听起来似乎是很合理的要求,毕竟阿塔尼斯虽说大体上还是类人型的轮廓,但某些非人的细节处可能还是会让人产生排斥心理。但若结合着他刚醒来时的无意一瞥,还是足以让他产生难以言述的违和感。
即便不是战地医院而是后勤医院,这样的宁静也未免太让人在意了。卡尔握握拳伸伸腿,自感已经恢复个七七八八,与其继续躺在床上长草不如下床打探打探情报,索性就掀开被子要下地走出房间。
正在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见有外人前来,阿塔尼斯再度灵子化隐蔽身形。待得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门口,竟是一位一副雍容做派的发福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见卡尔已经苏醒,连忙笑意满面地迎上来:“您就是卡尔先生吧?真高兴看到您身体恢复得这么快。我是本院的院长,我们接到总统大人的吩咐,务必要尽最大的努力为您治疗。您刚刚也有看到南丁格尔护士吧?她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护士了,就连有些医生都不如她……”
前面话还说得好好的,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谩骂,卡尔清楚地看见喧闹爆发没两秒钟,院长的表情就变得僵硬,额头上也以近乎大坝开闸的速度分泌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显然他对将要发生的事有一定的心理预期了。
院长道了声抱歉便迅速走了出去,见状,卡尔和玛修对视一眼,跟在院长身后,见他拐进了距离卡尔病房两间开外的另一间病房,争吵的源头也正是这间病房。
正当两人走到房门口时,南丁格尔却对病房内的喧哗视若无睹般径直从房间里走出来,在见到卡尔时停顿了一下,说道:“病人的话,还是老老实实躺回床上比较好,否则,我会亲手将你的行动能力剥夺。”
看到她隐隐有往腰间枪带摸去的意思,卡尔头皮一麻,脑子里马上蹦出诸如“截肢”、“瘫痪”一类的词,赶忙在南丁格尔看猴戏般的冷漠眼神里手舞足蹈了半天以示自己很健康,最终才和玛修双簧一唱一和地把护士长小姐重新送回查房的路上。
年轻人的第一次fgo吃井.jpg
下一次更新是在rba池哈,强度美就不抽了,一没啥石头,二感觉明年水c呆感觉可以值班,到时候看看面板如何
大概看了看,rba之后基本无意外必抽的还有提妈、兽尼禄,这俩差不多连着;后面就是剑r和水摩根,然后紧跟泳装池。即便已经是能不抽都不抽的情况下也很勉强呐,希望不需要动用钞能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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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孤魂未曾踏死地,白衣素手扶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