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太宰治的这个问题是考验,却没料到是不久后的现实。
太宰治问出那话后,没等中原凛子回答,自己就摇摇头说没什么。
以为哄好了猫猫。
凛子松了口气,完全没把那句话当回事。
毕竟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未来他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往后的日子又回归平常,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中原凛子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
绝对很奇怪吧。
以前都秉持着不打扰风格的哥哥和太宰,基本上每天都要叩响她的房门。
没有特别的理由,有时候看了她一眼又匆匆跑开。
于是姑且算是寻常无奇的日复一日,在秋季的某一天,迎来了真正的巨大变化。
不请自来找上门的一对中年夫妇,似乎听闻这里有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也许是出于善心,他们决定领养其中一个孩子。
乖巧懂事、长相出挑的清水雪枝不出意外成了夫妇的首选。
清水雪枝有些犹豫。
那时,她已经和凛子、中也和太宰相熟,虽然生活相对困苦,可凭靠自己的力量似乎一切都在好起来。
她不舍得离开同伴。
打算领养她的夫妇得知后,提出她可以带一个同伴走,也能在陌生的新生活中有个伴。
清水雪枝将事情告诉三人后,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不约而同沉默下来,视线投向凛子。
沦为话题中心的凛子迷茫地抬起头。
很快,她从哥哥和太宰的眼中读懂了情绪。
“雪枝酱,我还是想留下来。”她认真直视清水雪枝的眼睛,“没关系,我们随时可以见面,我和哥哥还有阿宰,我们一直在这里。”
清水雪枝沮丧地垂下脑袋:“那样的话……要不然,我也留下来吧。”
她反应过来自言自语被三人听清,连忙摆摆手找补,“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挺好的啦。”
“清水,有机会的话,不要被困在这里。”中原中也说,他看向凛子,下定很大的决心,“凛子,你也是。”
太宰治罕见地没有发言,他摸着下巴,似乎在考虑什么。
“他们本来只打算领养雪枝酱呀。”
中原凛子走到清水雪枝身边坐下,相比较小了一圈儿的女孩子,此时却像成熟的大人,伸手温柔抚了抚雪枝的头发。
“况且,我的确不想离开这里的。”
她说,“雪枝酱属于更宽广的世界。”
在那之后没过几天,清水雪枝被那对夫妇接走,并约定好等她的新生活平稳下来时,一定会再见。
之后几个月,清水雪枝一直和中原凛子持续着书信来往。
中原凛子是怕麻烦的人,住处和邮局之间距离不算近,收信也是麻烦的事情。
但那段时间,收到清水雪枝的信,看她对新生活的描述,中原凛子由衷感到幸福。
其实她没什么可说得特别的事。
大部分时候,她的回信很短,清水的来信很长。双方默认这样的模式,直到秋去冬来,气温渐渐下降。
在十二月中旬,中原凛子收到清水雪枝的邀请。
「凛子,和中也还有太宰一起来我的新家玩吧?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好吗,我会准备美味的点心——我想见你们!qaq」
说起来,距离上次见面,的确过去了很久。
和中原中也与太宰治确认过时间后,她寄了回信。
在约定时间,她带着两个男孩子来到清水雪枝所说的地点。
那日横滨恰好下起初雪,中原凛子脖间围着清水雪枝先前寄来的红色围巾,小半张脸埋在里边,脸颊处依旧冻得微红。
垂在两侧的手突然被一人握住。
中原凛子疑惑地回头,下一秒,另一只也被不甘示弱地抓住。
“……你们是在做什么?”
远远赶来的清水雪枝看见这样的场面,忍住砰砰的少女心,故作冷静地问。
可恶,明明她才走几个月,感觉已经错过几年的糖了!
被左右拉扯的中原凛子看起来已经麻木了。
直到清水雪枝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她抽出手,投入雪枝少女的怀抱。
双臂环住对方的腰,像撒娇的小猫一般,在清水雪枝脖颈处蹭了蹭。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向那边的凛子和清水雪枝,不约而同双臂环胸,扭开脸。
抚摸着凛子后脑勺的清水雪枝,了然地勾起嘴角。
她已经完全脑补出两人此刻所想。
嫉妒吧,少年们!
她可最喜欢争风吃醋的修罗场啦。
得意地抖了抖身子,清水雪枝牵起中原凛子的手,对那边一言不发的两人挥挥手:“走吧,两位。”
中原中也反应过来,嘴里‘噢噢’着,瞥了一眼身旁,发现本在身边的太宰治不见踪影。
待他再抬头,才看见太宰治已经占据了中原凛子身侧另一边空位。
“给我离凛子远一点啊太宰你这偷跑的混蛋!”
太宰治只是牵得更紧,冲中原中也吐了吐舌头,心情愉悦地哼起小曲。
中原中也自然没有任由他得逞,两人一边往前行走,一边扭在一起。
中原凛子见怪不怪地叹了一口气。
清水雪枝虚掩着嘴,在凛子耳侧低声问:“我走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么夸张诶。”
听见这话,凛子又叹了一声,明显这一声中的苦恼更多。
“最近,完全没有休息到。”
她苦哈哈地说。
如清水雪枝所说,在她离开前,两人顶多就是到她房间门口徘徊——
可是后来,不知是谁先开启了邀请她出门的先例,总之,两人非要争个高低一般,来找她的频率愈发高。
于是,只有凛子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她真的、真的好想永远在房间里休息呀。
零零碎碎地聊着天,很快,他们来到清水雪枝的新家门口。
“好气派。”中原凛子仰着头,对眼前豪华宅邸如是评价。
太宰治摸着下巴,不予评论。
他的视线瞥向凛子,这间房子的确是比镭铂街的那些破旧屋子好很多。
不过,大概比凛子曾经生活的地方要差不少吧。
他有点好奇,凛子究竟为什么会失去那段记忆。
现在还不是时机。
太宰治很清楚,于是藏在心里,和大家一起进屋。
清水雪枝的养父母是亲切和蔼的人,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生育,而福利院的领养条件又太过严苛。
能在镭铂街遇到雪枝,让他们万般庆幸,同时也将多年来无以附加的父爱母爱,全部献给了这个孩子。
养父母担心几人拘谨,便让雪枝带他们去房间,然后留在厨房准备水果。
清水雪枝房间的装修也是奶油公主风。
前些年夫妻二人为即将到来的女儿准备好的房间,这会儿已经被清水雪枝新添置的物品填充,变得愈发温馨。
床边的矮桌上已经摆上事先准备的切块蛋糕,以及加热过的牛奶。
清水雪枝深知自己的幸运,面对身穿破旧衣物的伙伴们,心中不由滋生出愧疚之意。
中原凛子侧目,注意到清水雪枝短暂的沉默,以及紧张掐手心的动作。
安抚般轻轻搭上清水雪枝的肩膀,她说:“雪枝酱,虽然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看到你过得很好,我们很开心。”
坐在对面喝牛奶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乖巧点头。
太宰治突然勾起半边嘴角,对清水雪枝说:“呐呐雪枝,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多送点牛奶来哦?”
清水雪枝迷茫地眨眼,从情绪中脱身:“诶,原来太宰喜欢喝牛奶吗?”
太宰治笑眯眯地摇头:“不是啦,是中也比较需要!”
突然被提到的中原中也被呛得咳嗽两声,反应过来对方意有所指,抬手就给他一记暴栗。
“混蛋,我还在长身体!”
太宰治一歪头闪过,摸着下巴道:“再这样下去,凛子都要超过了诶——”
中原中也身边浮起杀气。
中原凛子和清水雪枝见怪不怪,原本略微沉重的气氛也因此缓解了好几分。
任他们在对面闹腾,中原凛子撑着下巴对雪枝说:“就是要这样笑哦,雪枝酱。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是永远的朋友。”
未来,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会加入黑手党,比起和她一样作为附属品加入,过着危险的生活,现在这样温馨又美好的普通生活,更适合现在的雪枝。
她大概猜测到雪枝的担忧,可是她太笨了不会说好听的话,不知道怎么才能好好地将想法传达。
好在清水雪枝也是比较粗线条的那类孩子,三言两语的安慰,就让她眼泪汪汪感动地接受了。
被对面的姑娘用力抱在怀里,中原凛子听见清水雪枝说:“呜呜呜,凛子我最爱你了!”
“我也是哦,雪枝酱。”
中原凛子拍了拍清水雪枝的后背,如是说道。
““不行!””
结果,对面异口同声传来这话。
中原凛子和清水雪枝面无表情地转脸。
清水雪枝:“那拜托你们离开吧。”
她可从来没想过他们还会吃自己的醋啊喂!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闻言乖巧坐正。
聊起清水雪枝最近在做什么时,她指了指一旁的书包,耷拉下嘴角:“这两周我去学校了……但是好难,完全跟不上。”
上学啊。
中原凛子想起前世被家庭教师抓着补习的日日夜夜,无比感同身受地点头。
清水雪枝歪过脑袋,突然想起什么。
“对啦,七岁恰好是上一年级的年纪。”她正襟危坐拍拍凛子的肩膀,“去上学吧凛子,现在开始的话,绝对可以的。而且,凛子你这么聪明,什么事听一遍就能记住了。说不定未来会成为国家栋梁之类的呢!”
中原凛子第一次摇头如拨浪鼓:“不了吧。”
中原中也其实在某次听组织成员聊天时,也了解到了关于上学的重要性。
他知道,凛子和他还有太宰不一样,不属于这个黑暗的世界,更不可能和他们一样凭靠打架之类不光彩的手段生存。
只是,他一直找不到契机和她谈这件事。
清水雪枝这么一提,他也接话道:“凛子,你愿意的话,我会想办法送你去。”
中原凛子却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再怎么说,她现在的知识水平也是实打实地高中毕业生程度,要是每天苦巴巴地去读小学,她一定会想死掉的。
况且,她早就有打算了。
早些日子,系统也提起让她去上学,去其他区域探索新的【可攻略对象】。
中原凛子以装死应对,顾左右而言他,问起为什么哥哥和太宰的好感度完全不动。
系统的回答是:
【14岁以前,好感度的满值只能到60。】
基于这个机制,中原凛子美滋滋地决定——
一切都摆烂到14岁再说!
!14岁倒计时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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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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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