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妈 第2章 你....越界了

夜里凉，梁仲林让保姆给管伯清换了厚被子，睡下后管伯清就一直觉得不舒服，最近医院和梁宅奔走劳累，他这身子骨倒是不如以前了。

半夜渴，起来喝水就睡不着了，管伯清过着厚厚的毛毯在阳台看夜景，记得第一次来梁仲林的私人别墅还是他嫁给梁老爷子的第二年。

梁老爷子在，管伯清总是睡不了好觉的，那折磨人的老家伙，从来没把他当人看过，忧郁易怒，喜怒无常，收购清庭失败那晚，梁老爷子把所有的气撒在了他身上，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人从床上拖下来，房间摆放的名贵花瓶砸在他身上，却也不敢喊疼，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蹂躏，几乎整个梁家上下，连睡着的佣人都听得见主卧房间里异样的声音。

“不过是一个杂种，你也好意思躺在我的床上？”。

“他们说你在小渔村在跟别人男人有过，对吗？”。

“混球，不知廉耻，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说话啊，哭啊？不会说话吗？”。

或许自己没有在小渔村救下梁家老爷子就好了，后来管伯清无数次想过，清贫的日子却也过的有盼头，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遇到了一个人而改变了一生，梁老爷子把他带出了小渔村，带出了那个让他遭人唾骂，从不被待见的地方，却又把他带入了另一个深渊。

也是，拥有如此身份地位，怎么可能收心只玩一个，何况他嫁进来那年，梁仲林的母亲才刚去世啊，就连管伯清自己也认为，自己不该受到梁家所有人的待见。

躲在房间角落抱着名贵古董花瓶害怕却又不敢出声的管伯清就是在这时改变了对梁仲林的看法。

门几乎是被拆开的，那人力气大的出奇，他躲在黑暗里，走廊的灯照了进来，管伯清这才看清楚自己腿上的伤疤。

“你个逆子！你想干什么？”。

“您不该冲他发脾气”梁仲林看着他父亲，像看一只暴怒发狂的野兽。

“你还管不着你老子！”。

或许梁仲林和他父亲也有解不开的矛盾，但也犯不上为了管伯清而闹掰。

身子一轻他被抱起来了，在一声声谩骂和争吵中被带出了梁家老宅。

那是他嫁进来后第一次离开梁家老宅。

梁仲林把他丢进车后座，叫司机去自己的私宅。

像团废纸一样，管伯清也习惯了被人丢来丢去。

“怎么不哭？”梁仲林问他。

管伯清觉得耳朵嗡嗡响，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车里的温度上来后他感受到了身体的疼痛，疼的蜷缩在角落里，这才发现自己连鞋都没穿。

“说话”梁仲林看了一眼他的小腿，被花瓶碎片划了道大口子，这会伤口正流着血。

“我不会”。

在小渔村养父母的家里，哭是天大的事，为什么哭，你爹妈还没死呢，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憋回去咬碎牙咽肚子里也不能哭！

在梁家老宅里，倒是没人管的着他哭，可梁老爷子一声声的斥责和谩骂吓的他根本不敢哭，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一定是有错的，家里来客人多看了他两眼是错，生意场上的不如意也是他的错。

“不会就学”。

管伯清保持着一个动作不敢动，缩在那颤抖，分不清身上到底哪疼。

到了梁仲林的私宅他已经睡过去了，连被梁仲林抱上楼都不知道，一觉睡醒自己都蒙了。

“我在你家睡的？”他有些震惊。

“不然呢？”梁仲林正点烟。

“我要回去”他想下床，身体疼的像被车轮碾压过。

“去吧，回去再被那老东西打死”。

“你.....你这样.....越界了”他做了梁仲林父亲的情人，理论上就不能和梁仲林有交集，又怎么能在他床上睡觉呢。

“老子发善心才救了你，到现在为止都没听过一句谢谢”梁仲林说。

“谢谢”。

“他问责我扛，在这住着没人打你”。

“谢谢”管伯清低头，不去看梁仲林。

“你只会说谢谢？”梁仲林说。

“奥，对，你连哭也不会”梁仲林又说，这语气像是在嘲笑他。

后来他便经常来梁仲林的私宅了，他记得梁仲林的保姆很和顺，从来不叫他是梁老爷子的谁谁，而是叫他伯清。

这些年发生的事太荒唐，荒唐到管伯清不愿去细想，正喝水想着，有人敲门。

他裹好毯子过去开门，是梁仲林。

“怎么了？”他问。

“我屋里的空调坏了”想过来睡，他总能找到很多理由，家里明明是地暖。

管伯清没有阻止，他说“那你睡床，我只能睡地板了”。

“那就睡地板”主卧的羊毛地毯软和，睡觉也不遭罪，梁仲林走过去躺床上睡觉。

管伯清把沙发上的抱枕放在地上，身上的毯子折了一下当床单，躺在地板上睡。

“呼吸声别那么重，吵”梁仲林开口道。

“奥”。

房间里静的出奇，过了会梁仲林又说“别总翻身”。

“奥”管伯清只好直愣愣的躺着，像条被晒干的鱼干一动不动。

许是累了，闭上眼睛他就睡着了。

床上的梁仲林小心翼翼的跪在床上看地上的管伯清，像看一只睡在地毯上的猫，不知怎的，鼻子有些发酸。

他蹑手蹑脚下床，把睡着的管伯清往边上推了推，拉过被子和他一起睡地板。

“没脑子”他扭头看睡着的管伯清，又忍不住说。

第二天醒来管伯清又在床上了，梁仲林走得早，下楼的时候只有保姆在厨房忙活。

“您醒了，先生嘱咐做了汤包，趁热吃”保姆把汤包放桌子上，又盛了碗燕窝出来。

蟹黄汤包，螃蟹还是大早晨去买的新鲜的，梁仲林说话不好听，却记得他的喜好。

“谢谢您，一起吃吧”管伯清对保姆说。

“我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