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恒花了好大力气,都没能将宿醉的宁遥弄醒。
“亲爱的,再不起来上班,真的要迟到了。”
宁遥纵使头疼欲裂,听到上班二字也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捞起床头新买的狗头闹钟,迷迷瞪瞪瞅了眼,发现还能再躺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还有五分钟,直赖到九点,宁遥终于醒神,要要要迟到了!
目睹全过程的苏恒扶额。
果不其然,他又听到宁先生的咆哮:“卧槽九点了,苏贱人你为什么不喊我!”
一个星期里,起码五天都要上演这样的戏码。
不要问为什么剩下两天不用,因为双休。
不过今天稍微有点不一样。
宁遥的咆哮突然卡壳了。
他叼着牙刷从卫生间冲出来,摸出手机一看,顿时蔫头耷脑。
双11果然过了。
“怎么?昨天购物车没清?”
苏恒倚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调侃,“没关系,今天老公也可以帮你清。”
他昨天量不算多,还没有断片。模糊的记忆蓦然涌上,宁遥的老脸腾得红了。
不是为了这个称呼,而是为了昨晚那个喝成二百五被当孩子逗的傻缺宁!
但他没有暴躁,反倒十分歉疚。
吐掉嘴里的泡沫,宁遥十分过意不去,“虽然晚了点,但我还是要说一下,亲爱的,哦不,”他顿了顿,还是有些扭捏,但为了哄人高兴,只得厚着脸皮,“老公,生日快乐。”
“……”苏恒愣了一下,继而“呵呵”低笑起来,尔后声音越来越大。
第一次看见一贯穷讲究的贱人/粑粑笑得这样不知节制,宁遥和二哈双脸懵逼。
“咳,”苏恒装模作样清清嗓子,在宁遥暴躁前,总算压下笑意,“我能问问,你究竟从哪儿知道的昨天是我生日?”
“还能从哪?看你证件呗,那上面写的可是昨天。”
宁遥下意识略过了助理王,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
他匆匆洗漱完毕,神速换好衣服,叼起一块面包,拎起皮包就往门口冲,嘴里不忘催促,“快快快老司机,我们边走边说。”
司机苏无奈,拿起钥匙取车,一边解释:“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那是农历。”
“哈?”宁遥嘴里的面包惊掉了。
各家习俗不同,打北边来的宁遥从小过阳历,还真没想过苏恒证件上的日期其实是阴历。
他甚至搞不太清楚阴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这辈人,证件上的出生年月基本都是阴历,你不知道很正常。”苏恒抬手捏了捏宁遥因羞窘而泛红的耳垂,“礼物甚得我意,所以生日哪一天过都无所谓。”
见宁遥仍然一副呆相,苏恒又安慰了一句:“其实,我多少年都不过生日了,你不用太在意,过不过真的不重要。”
苏恒哪里明白宁遥心里的os。
这段无比耳熟的对白,跟当年李靖拒绝过生日时的说辞是多么的相像!
所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温柔体贴的李靖,从来不是不爱过生日,也不是不喜欢宁遥的心意,而仅仅是为了给搞错时间的宁遥一个不那么难堪的台阶下么!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宁遥眼泪掉下来。
算了,那是过去式。
晃了晃脑袋,宁遥决定换个话题,“对了,你助理什么情况?她说送小朋友过来,具体什么时间?”
“下周吧,周末前她送土豆过来。具体情况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太清楚。”苏恒一边开车,一边捕捉宁遥脸色,“你要是介意,我……”
“介意啥?你干儿子不就是我干儿子么!”宁遥不在意地摆摆手,心想不是亲儿子,什么都好说,“不过先声明啊,我不会照顾小孩,平时也匀不出来时间照看。”
苏恒勾起嘴角,正好红灯,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宁遥的后颈,以示嘉奖,“你也就是个大小孩,我哪敢指望你?”
这生活白痴哪来那么大的脸?宁先生十分疑惑。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这奖励狗儿子霸总的动作,用到自己身上,真的合适?
不等宁遥炸毛,红灯转绿灯苏恒立马若无其事收回手,辩解道:“土豆长这么大,一半的时间是在我这过的。”
宁遥心里一梗,这说不是亲儿子谁信?
“是不是又开始瞎捉摸了?”
“哪有哪有?”劳资那不过是条件反射,合理推导,宁遥腹诽。
“早在发现对着女人硬不起来的那天,我就知道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了,这和我曾经设想的未来出入太大,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难以适应,我喜欢小孩,可我也喜欢男人……”苏恒叹了口气,幽幽看了宁遥一眼,“如果你能给我生我就圆满了。
宁遥怒目以对,“你行你上!”
苏恒一脸坦荡,“我这不每天都努力在上……”
为了不车毁身亡,一车两命,宁遥只能拧了一把大腿,告诉自己冷静。
“当初把土豆放到我名下,一方面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当然也不是没有私心的。我想着万一以后我有了爱人,老了以后总得有个人帮我照顾吧?你看,这不是就未雨绸缪到了么?”
“绸缪你个鬼,你也就比我大一轮不到,身体不行现在就开始锻炼。”宁遥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恐慌,苏恒现在三十七,正直壮年确实感觉不到什么,可是等他四十七、五十七,乃至六十七、七十七呢?
“亲爱的,你误会了。”苏恒听出宁遥语气里的慌乱,恶趣味得到满足,他笑道:“我的意思是,等我老了就栓不动你了,所以得培养个接班人,替我继续看着你。”
宁遥一早就被气得不清,到了公司二话不说推门走人。
这回别说早安吻,连个再见都欠奉,顺带还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苏恒也不生气,反而愉悦地笑了。
将宁遥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苏恒总算相信,他成功逮住了这只家雀儿,用一座爱和温柔打造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