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死亡 第3章 火影

当然这些话绫濑遥没有说吃来，但是他的心事一贯都喜欢明白地挂在脸上，在场的两位皆是熟悉他的血亲，又怎会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斑与泉奈都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也正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掌握力量的强者却要受限于发号施令的弱者，这再怎么看也十分不可思议吧。

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不然只会平添痛苦，绫濑遥撑着脑袋，高昂的兴致又低沉了下来。

几人再聊了一会儿关于忍界的势力后，便各自回到了房间，洗洗上床睡了。

绫濑遥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睡，刚才发生的事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

除去有关于力量体系的话，斑和泉奈对于火之国内局势的分析可以简略为宇智波家族是火之国最大的忍族之一以及以后看见千手家族的就一定要小心他们，因为听泉奈哥说，千手一族的人心都脏，尤其是那个在战场上与他不分上下的千手扉间。

唉，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啊，绫濑遥在即将睡去前都还朦朦胧胧地这么想。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准时前往族内训练场，因为是第一天“上学”，所以两个哥哥以不容劝说的姿态将他送到“学校”门口。

“再见。”绫濑遥挥挥手，瞧见泉奈偷偷给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于是也回了对方一个收到的手势。

泉奈欣慰地笑了，“蠢弟弟长大了呢斑哥。”

“嗯。”的确长大了。

斑的眼神注视着绫濑遥的背影，直到亲眼见到他安全走进去才拉着泉奈去别的练武场磨练体术。

绫濑遥以为自己来得很早，却发现到底是自己低估了这帮宇智波对力量的追求，这群人居然比他来得更早，等他走进去后发现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

“遥，你怎么才来。”

远远就瞧见一个炸毛小子冲他傻傻地挥手，绫濑遥加快了脚步走到他身侧站定，“我还以为是哪只猴子在冲我叫呢，原来是你啊火扇。”

宇智波火扇是这帮臭屁宇智波小孩里唯一性格开朗的特例，当然绫濑遥并未把自己算在其中，毕竟本质上来说他的芯子是横滨的绫濑遥，一个医科大学的学生。

不同于其他小孩的冷酷面瘫与闷骚，宇智波火扇异常的直率，“什么啊，遥估计是昨晚害怕得睡不着觉闷被窝里哭才导致今天早上起不来吧。”

被直戳心事的绫濑遥额头青筋暴跳，狠狠地往他脚上踩了一脚，疼得火扇直跳脚。

看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绫濑遥才稍稍平息怒气，“谁说我害怕了，害怕的认识你吧火扇。”

“切。今天教我们的是我哥火核，他那么严厉，到时候有你哭的。”火扇收起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在他看来，他的幼驯染遥酱在他们这群孩子间或许看起来挺成熟的，但很可能是最不能拿起忍具的那个。

所以他是真的很担心。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火扇和他哥火核一样，有着恐怖的直觉。

绫濑遥抿唇，刚想反驳，就听到身边一众孩子都在说“来了来了”，往前一看，果然，他们的今天的“老师”宇智波火核走进来了。

宇智波火核是和宇智波斑同期上战场的老前辈，已经参加了六次以上的大小战役，所以被族里叫过来帮他们做最基础的训练。再要高一些的体术和忍术则是会由族里更年长些的长辈来教。

而宇智波斑的体术在宇智波新生代中可以说是没有敌手，所以在未来的训练中很有可能会遇见他来教他们的情况，泉奈的刀术同理。

到时候就完了呀，绫濑遥面无表情地想。

“所以你们听明白了吗？”宇智波火核的目光扫过这一群矮蘑菇，视线只在自己弟弟以及自己弟弟身边明显正在发呆的绫濑遥稍作停留了几秒。

“是！”

回应他的是矮蘑菇们齐齐地应声。

不错，很有干劲。当然，除了那两个人以外。

宇智波火核感觉万分头痛，自家弟弟性子他知道，随他 ，都是笨蛋，到是绫濑遥……想起斑和泉奈跟他说的要毫不留情操练他们弟弟的话，宇智波火核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今天第一天，要求不高，今天就先绕着训练场跑十圈吧，记得排成一队，一个也不许落。”宇智波火核的笑容和煦温暖，说出的话却让绫濑遥眼前一黑。

十圈？什么概念？

这训练场目测有他大学室外田径场两三倍大，他们大学是标准的田径赛道，最外道为四百五十多米，那这里一圈至少一千米左右，十圈岂不是十千米多？

绫濑遥并非是没跑过这么长的距离，但那也只属于在他身高一米七一，一步可以跨一米的人生高光时刻啊？别说十千米了，光靠他这一米二都不到的小身板，他能坚持一千米都算突破极限了吧。

这是在开玩笑对吧，对吧对吧。

然后他就在周围小伙伴认真的脸色中发现自己想多了，他们一个个脸上冷着好像不为所动，实则一个个眼神火热斗志昂扬。……当他没说，他早该知道这群人根本不把自己当人了，恐怕坚守科学的就他一个了吧。

绫濑遥白着张脸和他们一同排好，满脸生无可恋。

“遥你排我前面吧。”火扇建议。

“算了吧，我还是去最后排着吧。”他们这群孩子里就火扇长得最高，身体最强，不出意外的话火扇绝对是能坚持到所有人都坚持不了为止，他要是排火扇前面岂不是可以让这混蛋见证他落队全程？

绫濑遥表示拒绝并且站到最后，想起自己与哥哥们的约定，决定尽量能撑多久是多久，真的撑不住了再说。

凭着这股劲，绫濑遥一直低头死命跟着前面的人，一边在脑中默背人体各大组织器官一边想晚饭吃什么，这是绫濑遥独特的长跑技巧，原理在于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使大脑意识不到身体在跑步。

所以尽管他喘得像是个破风箱也没停下来，反而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超越前面的人，直到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身边只剩下火扇和另外一个不是很熟的宇智波苍介。绫濑遥满头大汗，脸苍白如纸，唇部发紫，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了。

绫濑遥也的确不好受，哪怕有转移注意力**也抵不住他四肢发软，脑壳发昏。头晕眼花之际绫濑遥觉得自己的灵魂与□□逐渐分离，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啊，看到星星了。

他目光涣散，眼神呆呆得眺望前方没有焦距，只有身体机械地摆动。

“遥，感觉怎么样了。”一直跑在他前面的火扇突然放缓速度落在绫濑遥身侧，还未长开的俊秀五官上是满满的担忧，“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绫濑遥被他的话拉回神智，眼珠转了转，很想骂这人为什么体质变态跑这么久还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有力气跟他说话，千言万语汇到嘴边，只得汇成一句最能表达他心情的

——

“滚。”

见到好友这么有精神火扇开心地笑了，“遥，加油啊，马上第一圈就要跑完了”

什么？

绫濑遥都快给他跪了，搞半天他居然连一圈都还没跑完吗？

一瞬间，他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就散了，“…呼…不行……我不行了…呼呼……”

绫濑遥双手撑住膝盖，弓着身子大喘了好一会儿，原本苍白的脸才变得红润了些许，等他直起身准备继续跑时被某个杵在他身侧的人吓了一跳，“火扇，还没走啊？”

宇智波火扇歪歪头，思考了一下，笑了起来，“因为也有点累了。”

这次宇智波火扇说话经过了一番大脑思考，没有直言自己是害怕遥会晕倒在原地才会停下来观察。

这还差不多嘛，怎么会有人能完全不累地跑这么久。心灵得到某种安慰的绫濑遥拍拍幼驯染的肩膀，“那我要走了，可别被我落下太多。”

“放心，我会努力追上你的。”宇智波火扇挥起手，跟了上去。

无论你跑得多快，我都会努力追在你身边。

今天的训练只有宇智波火扇坚持到了第三圈，而绫濑遥和宇智波苍介则是在早早地在第一圈就败下阵来，一个瘫在地上起不来另一个靠在柱子沉默不语。

其他早在半圈甚至半圈以内就不行了的宇智波们垂头丧气，像是几撮被霜打了的萝卜缨子。

“嗯——”宇智波火核单手摸了摸自己还没长胡须的光洁下巴，满脸纠结“虽然一个完成目标的都没有，理应惩罚你们，但是——”

宇智波们不抱希望地看向他，一水的漆黑瞳孔与蔫下来的炸毛让人觉得十分好笑可爱。

至少在火核眼里是这样没错了，于是只见他哈哈大笑之后大声道，“看在你们是第一次训练又都这么努力的份上，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阿西吧，火扇抱我，我累死了。”绫濑遥朝着火扇扑了过去。

火扇被他的惊人一扑吓到了，下意识张开双臂把他揽在怀中。香香软软的小孩比他稍矮一些，此时正尽力抱住他的脖子像根挂面那样都挂在他身上。

好、好可爱。一抹红晕出现在火扇白净的脸庞。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年幼无知的火扇一直以为邻家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于是某天他鼓起勇气羞答答地搭讪，“你好啊，你长得真可爱，长大了你能嫁给我吗。”

于是“小女孩”就对着他的脸来了一拳，揍得他两眼泪汪汪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脸很委屈地问：“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呵，蠢货，打得就是你。”

“小女孩”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厕所走，他还来不及害羞“女孩”主动牵他的手，就见“女孩”一撩衣摆，让他瞧见了某个男人都应有的某物。

火扇：“你骗人！你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男孩子嘛——呜呜呜呜——”

忍无可忍的绫濑遥给他脸上再来了一拳，让某个刚刚失恋的男孩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顶着被打肿的脸哭得更伤心了。

回忆结束，火扇再看着扑在他怀里的绫濑遥不由觉得唏嘘万分。

算了，娶不回家那就只能做朋友了。

往后的一个月里他们都在进行身体锻炼，课程里有时还会掺穿对结印手势的学习。

出乎人意料的是绫濑遥虽然其它东西不突出，但最难学的结印反而学得最好，在别人练得手指都快打结时，他已经能有条不紊的将手势最多的火遁结得有模有样，引得前来教导他们的长老连连点头。

其实他每天过得都很不错的吧。

清晨，推开窗，绫濑遥又一次在木窗下看见一颗漂亮的金平糖，片刻地哑然后，便将它仔细收起来珍重地装在了一个用来专门装它的漂亮罐子里，然后将罐子小心翼翼地摆回床头。

人生的前十多年中，没有一刻能让他像此刻一样满足，或许金平糖的滋味只是单纯的甜味，与他曾经品尝过的珍馐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但在此刻，它在被赋予不同意义后，它本身已经变成了无价之宝。

变成了他这一辈都不会忘记的东西。

绫濑遥的童年不能说是悲惨，但也绝谈不上幸福。

父母早早离开，留给他的只有

庞大的家产和空荡荡的房间，每每对着空旷的宅子喊“我回来时”，回应他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回音。

无论是考试考砸了还是考试第一了，都不会有人来管他，天空下雨时他也只能自己狂奔回家，因为他知道永远不会有人来给他带一把伞，没有伞的孩子在雨中便只能奔跑。

他不是没有朋友，相反，他朋友遍地，在横滨内，随便走到哪里都有人能和他勾肩搭背 。

但他就是觉得他与他们之间有着区别，一开始他还不觉那是什么，可在后来瞧见朋友脸上因谈起家庭而露出的幸福微笑时，他明白了，原来阻碍他与别人的关系更近一步的东西，是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

因为羡慕，所以无法控制地嫉妒与自卑。

现在的一切，都美好得像是一场虚假的梦。

威严的父亲慈爱的母亲，可靠的两个哥哥以及交心的好友……这的确是他内心渴望的。

所以是梦的话，就请不要让我在醒来了……

绫濑遥闭上眼，再次睁开眼时，漆黑的眼瞳变为猩红，一枚勾玉在其中缓缓旋转。

开眼需要强烈的情感，而遥这里是因为强烈的惊喜与庆幸以及对亲友们的爱，一勾玉开得快，但后面二勾玉三勾玉开出来那就不知是多少年后的事了。（放心他还是奶妈，顶多变成一个有一丁点输出能力的奶妈而已）

相当于蔡文姬说“我来抓人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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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