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门进屋,一楼静悄悄的,看起来没有别人在。
姚舒晴换完鞋准备先上楼放行李箱,刚拎着箱子往上走了几步,身后靠过来一个人影,一如初见时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不由侧身避让。
“我来。”葛丰羽拿过行李箱,看着身边略显僵硬的人,弯起嘴角,“怕我?”说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在楼梯上,她走的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姚舒晴捏了捏自己的麻花辫,故作镇定地解释:“这是正常的应激反应。”
葛丰羽挑眉不置可否,提着行李箱大跨步上楼,把箱子放在女生卧室门口就走了。
姚舒晴原以为奚艾在房间休息,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却发现屋里没人。
难道出去了?
把带过来的东西整理完毕,姚舒晴感觉无事可做,这个时间段不适合去天台晒太阳,她下楼在客厅的书柜里随意抽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翻起来。
翻开第一页,姚舒晴就瞪大了眼睛。
书里夹着的不就是最后那封邀请函!
姚舒晴一边拿手机给奚艾拍照发信息,一边感叹自己的手气,今天应该去买个彩票才对。
“ok,我在逛度假村,你先帮我收着。”
奚艾很快回复,姚舒晴刚要把邀请函塞进兜里,就看到葛丰羽正往这儿走来。想到节目组要求拿走邀请函时不能让男生们看到,姚舒晴脑子一抽把书藏到背后。
她装的若无其事的靠在沙发上玩儿手机,实际正在和奚艾吐槽自己下意识藏书的举动。
眼尾余光瞥到葛丰羽去厨房倒水喝,想起冰箱里还有自己早上做好放进去的柠檬美式,姚舒晴不由想起身:“冰箱里有柠檬冰美式......”起到一半的身影硬生生顿住,又迅速恢复成一开始靠坐的姿势,姚舒晴憋出下半句话,“你请自便。”
葛丰羽以为是自己在楼梯上的举动惹得她在闹别扭,轻笑了一下。
他从善如流地打开冰箱,冰箱里果然有半壶咖啡,密封壶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是中午做的让大家随意取用。
剩下的咖啡正好够倒一杯,葛丰羽把咖啡包圆了。咖啡入口,柠檬味中和了美式的苦涩又增加了风味,酸甜清爽,葛丰羽不知不觉一口气喝下半杯。
他把咖啡壶冲洗干净,沙发上的女生还是保持着别扭的姿势刷手机,他想了想,端起杯子坐到另一个沙发上。
正等待他上楼的姚舒晴:“……”
葛丰羽看到一旁的唱片机,低声询问:“听歌吗?”询问的声音低沉悦耳,姚舒晴不由觉得耳廓一麻。
“……听”总比干坐着好。
葛丰羽起身去选放在抽屉里的唱片,姚舒晴趁着他背对自己的时刻面无表情但双手飞快地从背后拿出书,把里面夹着的邀请函塞到兜里。
整个过程流畅丝滑且无声,她已经在脑内预想很久了。
姚舒晴终于能换个舒服的坐姿,将书本放在沙发靠手上,随意翻到一页。
葛丰羽什么都没察觉到,他从众多唱片中挑出来一张,放到唱片机上,随后再次坐下。
轻柔的音乐声缓缓流淌出来,钢琴声,小提琴声,以及最后加入的大提琴声。
像微风吹过田野,像霜雪落满屋檐,像一朵玫瑰被小心翼翼地摘下却始终没有送给那个人,像擦肩而过时绽开的裙摆短暂拂过裤脚,像明知是最后一场舞在用力贴近后随着曲终又默默回到原点。
书上的字句已经成了不能传达意思的符号,姚舒晴的目光落在纸面上,整个情绪却沉浸在音乐中。
一曲终了,短暂的音乐间隔中,谁都没有说话。
跟随着下一首音乐响起的,是玄关处的开门声。出去逛度假村的奚艾和时易回来了,也打破了客厅里的气氛。
时易能感受到他们进来前客厅里那种若有似无的氛围,一时没有说话。
奚艾则没想那么多,直接开口:“舒晴,麻烦你帮我带的东西你带了吗?”
“嗯?”姚舒晴眨了眨眼,反应没平时那么快,但也不拉跨,很快领会了奚艾的意思,“哦,我放楼上了,你跟我去拿吧。”
说着起身把书放回书架,和奚艾一起上楼,经过时易时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少了两个女生,客厅里又只剩下音乐声。葛丰羽的视线落在姚舒晴塞回书架的那本书上,若有所思。
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时易伸手抽出那本刚刚被姚舒晴放回去的书,在最近的沙发上坐下。
“我坐这里会不会打扰你?”
葛丰羽回过神,微微摇头,并朝时易抬了抬手里的杯子:“请便。”
楼上卧室。
姚舒晴一进屋就从兜里掏出那份邀请函,大手一挥塞给奚艾:“终于可以交到你手上了。”总算是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了,费老劲。
奚艾笑眯眯地接过:“谢啦。”她打开邀请函,快速地浏览一遍,看起来明天要去的不是什么需要做特殊准备的地方,省事很多。
两人在卧室里交易完毕,很快又下楼回到客厅。两个男生各坐在一个双人沙发上,一左一右,在背景音乐声中仿佛有着微妙的对峙。
两个女生的到来,让这一切归于消弭。
“家里是只有我们几个人吗?”奚艾和姚舒晴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两人亲亲密密的挨着,“诺伊和沈杏中午出门了,说去买点东西。”
“晨希下午临时被公司叫过去了,应该还没回来。”时易和丁晨希住一屋,所以知晓室友的动态。
“应该就我们四个,门口的拖鞋有四双。”姚舒晴判断的方法则更直接高效。
“那我们要不要去娱乐室玩儿?”奚艾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几个正好可以玩桌游。”
时易表示可以,就连葛丰羽也难得地点头答应加入。
姚舒晴不想扫奚艾的兴致,但也不想折磨自己:“那先说好了不玩儿复杂的,最好是那种对游戏者的年龄要求不超过10岁的。”
她年会的时候跟着夏语禾和公司的同事一起玩儿桌游,一场游戏下来脑细胞烧掉一半,费心也费脑,不比谈一个合作轻松。也是那一次,她总结出最合适自己的桌游是游戏要求10岁以下的那种。
奚艾直接上手把姚舒晴从沙发上拉起来,对姚舒晴说得意味深长:“放心,这游戏会数数就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