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是短暂的,他们在月底回去了。
这几天他们几乎都待在酒店里,岛上已经逛遍了,但屋内待开发的地方还很多。性与爱向来被相提并论,疯狂的放纵后仇觉晟难以避免地陷入甜蜜的幻觉,连带着不断上涨的独占欲。
他不再和阮柯保持着社交距离,而是黏糊地抱着金主的腰,短短半小时车程都要用来撒娇:“今晚还可以睡一起吗?”
阮柯先前定的是大床房,虽然被子是各自盖各自的,但也是同床共枕了一段时间。
一睁眼就是喜欢的人的体验过于美妙,他舍不得退回原本的位置。
阮柯任由他抱着自己,等仇觉晟什么手段都用完了才故作懊恼道:“今晚不行。”
“那明晚……”
“近期都不行。”阮柯安抚地拍拍他的头,“之前给你的钥匙还在吗。”
当然在。
仇觉晟恨不得当场把那钥匙吞进肚子里。
他不吭声了,只是点点头,然后静静地看着阮柯。
奈何金主向来心狠,回避了仇觉晟的视线,但也没挣开已经卸了力的拥抱,自顾自地给他安排着。
“电影下个月开始选角,给你找了几个在市内的活动,这段时间就当休息。”
“你的东西已经送到房子那了,出行有安排司机,有别的需要就和秘书说。”
仇觉晟郁郁不乐地应了一声,接下来一段路他们都没说话,只是维持着没有意义的相拥。
这个姿势两个人都不舒服,手举久了会酸,人也没有靠枕柔软。
可他们都不打算动弹。
就算仇觉晟再怎么不愿意,目的地也还是到了,他闷闷不乐地松手,低声道:“阮阮,那我走了。”
车门打开,他刚迈出一只脚,又被扯着后领拽了回来,直接倒在了阮柯腿上。
阮柯也没想到自己真能把人扯倒,仇觉晟对自己过于没有防备,这让他很开心——于是他俯身吻上了还在因怔愣而微张的唇。
这是一个安抚意味很重的吻,并不深,充其量就是两团毛茸茸蹭了一下的亲昵,却足够让仇觉晟的眼睛再次亮起来。
阮柯舍不得他难过。
“你多撒撒娇吧,万一我被动摇了呢。”
金主的话被小狗当成了圣旨,仇觉晟本来就很有撒娇的天赋,说起甜言蜜语简直是信手拈来,阮柯给了他一个方向,他能靠发消息和表情包腻死人。
陈楚辞有次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屏幕上洋洋洒洒的情话看得他眼疼,再抬头看到仇觉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差点把早饭都呕出来。
完全不像聊天记录里那样阳光开朗的人阴恻恻地看着他,笑得让人脊背发凉:“怎么了?”
“没什么。”陈楚辞把手机还给他,“电影的面试准备得怎么样?”
“唔,还行。”
仇觉晟从桌面的果盘随手叉了一块,呆愣愣地嚼了一会,眼神突然变得清澈愚蠢了:“演傻子嘛,我最擅长了。”
陈楚辞:……
确实。
“然后是《剑定九州》的电视剧主题曲录制,董哲贤那边拒绝了,目前商定的结果是你去。”陈楚辞不确定道,“我记得你会唱歌吧?”
仇觉晟学他的语气,故作犹豫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陈楚辞想抽他。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倒是晚上视频通话的时候阮柯问了他一嘴:“你会唱歌?”
视频通话是仇觉晟争取来的,情真意切地求着“只看几分钟就好,不会打扰阮阮的”,然后逐渐得寸进尺,战线延长至今,俨然从一周一次变成了每天的固定环节。
他很有分寸,阮柯办公的时候他就看剧本,两个人开着镜头不说话,只有纸页摩擦和叩击键盘的声音,像近在咫尺的陪伴。
平心而论,阮柯是很喜欢仇觉晟这张脸的。
他本身就偏好这个类型,仇觉晟的五官又是经历了娱乐圈无数俊男美女筛选过的无可挑剔,看久了还真不觉得他和宋远山有多像。
阮柯偶尔办公累了就往他那一瞥,比护眼盆栽还有用,养眼程度对社畜总裁来说堪称灵丹妙药。
“会一点,之前我玩过乐队。”对面传来的声音清亮悦耳,阮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走神。
他对仇觉晟过于溺爱,以至于哪哪都喜欢。
这不好。
总裁仅剩不多的理智在拉扯,提醒着他沉溺男色不可取。
金钱维持的关系脆弱而短暂——
“阮阮要是想听的话,我下次唱给你听呀。”
完了。
阮柯听到自己说:“我明天去找你。”
喋喋不休的小狗安静了一瞬,惊喜道:“真的吗?”
他知道自己这一句过于多余,又急忙追加道:“我明天早上去录歌,下午五点回来,阮阮要和我在家吃饭吗?”
“你自己做饭吗?”
仇觉晟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纸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如果阮阮不嫌弃的话。”
“好。”
短暂的一个字让仇觉晟心花怒放,他努力压着嘴角,声音是掩盖不住的兴奋:“那你想吃什么?”
阮柯已经在盘算他们那只有一年的包养合同的事了,好一会才答道:“时间早的话我们一起去超市吧。”
金钱关系就金钱关系。
反正他有的是钱。
歌曲录制是在公司的录音棚,仇觉晟前一天晚上琢磨菜谱花费了太多时间,直到进棚了才想起来自己没看合作人是谁。
好在陈楚辞就在他旁边:“是杨祉亭,老牌音乐竞技综艺冠军出道的。”
他怕仇觉晟还没印象,又补充道:“网名是榆歌向晚,年轻人那什么,唱见圈很有名的。”
仇觉晟惊讶:“居然是她,我听她的歌长大的。”
陈楚辞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她之前是我带的,算是我看着她长大的。”
年龄的鸿沟在这一刻显得过于伤人,仇觉晟拍拍陈楚辞的肩,好一会才憋出一句:“陈哥要注意身体啊。”
陈楚辞:“……滚吧。”
杨祉亭来得很早,仇觉晟进门时她已经坐在位置上调设备了,嘴里还哼着小调,好一会才意识到室内多了个人,耳朵一红:“……你好。”
是个典型的i人。
仇觉晟没接触过这么内向的人,眼看着她揪着头发有些局促,眼睛瞟着桌子底下又瞟天花板,像下一秒就要逃离这个尴尬的星球,连忙递台阶:“前辈好,我是仇觉晟。”
杨祉亭的手停住了,大圆镜框下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太算礼貌,但也没有恶意,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他姐平时看他。
这下换成仇觉晟有点尴尬了:“我是来录电视剧主题曲的。”
涉及工作,杨祉亭就顾不上在陌生人面前哼歌的窘迫了,自然地拍拍身侧的位置:“坐。”
“录过歌吗?”
仇觉晟莫名很紧张:“录过。”
“我带着你唱一遍,看看调准不准。”杨祉亭想了想又道,“不准也没关系,可以后期调。”
门外。
穿着职业西装的女士透过玻璃窗观察着正在教学的两人,若有所思道:“这资源也是那谁给他的?”
唐星的眼睛一直放在杨祉亭身上:“没,阮总只是叫给他安排电视剧,主题曲是祉亭点名要他的。”
女士顿了顿,伸手把她的脸掰回来,语气无奈道:“能不能有点谈生意的尊重。”
唐星道歉很快:“不好意思啊觉雯姐。”
“你知道的,我已经和祉亭两个月没见面了……”
“停停停。我不想被秀恩爱。”仇觉雯没好气地打断道,“你们一开始答应我照顾他,就照顾到阮柯床上了?”
唐星心虚目移:“如果是找上门来的我们当然会拦。”
仇觉雯挑眉:“噢,感情是他自己爬的床?”
话糙理不糙,但你这话太糙了。唐星缩缩脚,离这位神色不虞的女士远了几分。
仇觉晟有之前玩乐队的底子在,主题曲本身难度也不高,他们只用了一个小时完成了录制。
杨祉亭在工作结束后又回到了腼腆的状态,推推眼镜,垂落的头发把她的脸彻底挡住,像回南天角落里生长的蘑菇,细声细气地问:“你们演戏辛苦吗?”
仇觉晟正在喝水,处于一种消息输入脑子里但需要时间反应的状态,有些愣:“还行吧。”
“上一个剧组条件好吗?”
杨祉亭不习惯抬头和人聊天,这在她之前参加综艺时饱受诟病,直到近几年MBTI盛行,内向i人的设定让粉丝对她的包容度高了很多。
仇觉晟总觉得她在蓄力准备说些什么,有些警惕道:“也还行?”
“那你……”一直低头的人猛地抬头了,目光如炬地逼视着他,“你和我妹是什么关系?”
仇觉晟差点没拿稳矿泉水瓶:“……啊?”
这事说来离谱,没多少人知道杨依婷和杨祉亭的姐妹关系,哪怕是在圈里都没传开,仇觉晟也是这时才发现她们俩的五官很像。
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安静内敛,加上家里人一般不会给两个孩子起同音字,哪怕两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都小有名气,也没有人把她们联系在一起。
相似又割裂。
很像他和他姐。
仇觉晟又走神了,他最近的注意力过分不集中,而护妹心急的杨祉亭把沉默当成了承认,立即就急了,语气加重:“说话啊!”
解释的方法有很多,哪怕他现在变哑巴了都能把陈楚辞抓过来,然后给杨祉亭展示之前的澄清公关以及各种备案。
但他莫名想起了阮柯。
阮柯待会要来见他。
很难形容那一刻仇觉晟的想法,可能是脑子一抽,也可能是蓄谋已久,反正他急于找到一个机会来宣泄他那不知道和谁提及的一见钟情。
于是他说:“其实我是男同。”
在杨祉亭的脸再次尴尬到涨红并且准备一连串地道歉前,一声极大的砸门声从背后传来,两人惊恐地回头。
熟悉的女士皮笑肉不笑地握着形同虚设的门把手,身后是无声叹息的公司负责人,场面几乎就是阎王讨债一样混乱——
“仇,觉,晟,你刚刚说什么?”
——仇觉晟感觉自己要没命了。
2025新年快乐!小仇来出个柜!(bus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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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两位姐姐